九星的強者和魔人主君有許多相似之處,然而前者完全融合了元能,後者則更像是攜帶了元能。
這方麵的區彆,直接導致這二者在感知世界裡迥異的狀態。
主君的存在更為清晰。
秦梟每時每刻都感受著它們的位置和狀態。
甚至如果他稍微花點精力,他都可以感受到它們正在向誰發出召喚、或是正在與誰進行戰鬥。
它們的真身都藏棲在領域深處,也並不會輕易出現在現實世界裡,畢竟它們的目的並非是屠殺人類或是毀滅宇宙這種毫無意義的事。
對於它們而言,以前最重要的事是吸收髓石的能量,現在則是轉化更多的眷屬。
自從他殺死貪婪之王並且掌握了元核的力量後,他和主君們之間的感知也變得更為強烈。
這種聯係當然是雙向的。
主君們感受到元核的存在,自然是想要吞噬撕碎他,儘管它們做不到,但它們的本能會驅使它們不斷進行嘗試。
對他而言,主君們體內的最純淨的元能,正是當年從元核周邊剝離的能量——
他當然能感知到這些能量。
不過,在他覺醒之前,主君們大多有了目標,所以它們陷入在戰鬥中,一時也沒法分心來找他的麻煩。
秦梟就借這個時間去尋找蘇璿。
尋找蘇璿比尋找欲望之王要困難一萬倍,因為元能已經和她彼此融合了,形成了一種新的介乎於人類和魔人之間的生命體。
無論是能量還是人,都不再是他熟悉的存在。
當然其他九星也是如此。
秦梟能勉強感覺到他們的方位,但真要找到對方麵前,還是要花些時間。
在剛才的幾個小時內,他轉了數十個星係,經過成百上千的星球,隨手殺掉的魔人都能堆滿一個城艦。
他並沒有找到自己想見的人。
相反,秦梟幾乎把其他那幾位九星都見了一個遍。
譬如說他途徑聯邦內域時,感受到了似曾相識的元能,追著瞬移過去,卻發現自己跑到瑰石集團總部頂層的會議室裡。
一屋子銀發的男男女女震驚地看著他,其中夾雜了少數幾個金發,他們的容貌都有那麼幾分相似。
當然還有幾個長相和他們迥異的人,顯然是家族之外的董事會成員,亦或是姻親關係的。
坐在首位的銀發銀眼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又波瀾不興地低下頭,繼續在數據板上簽署一份文件。
其實也不需要去辨認核對身份,畢竟是融合過主君異能的九星。
若是距離很遠也就罷了,這樣的麵對麵,還是在不刻意遮掩自身存在的情況下,秦梟自然很清楚對方是誰。
然而他沒有心情和瑰石集團的董事長打招呼。
戴蒙顯然也認出元核的存在,但並沒有任何想要在這裡打架的意圖,因此沒有說話,顯然是打算當這事沒發生。
不過他也很忙就對了。
秦梟能感覺到他張開的領域幾乎影響著整個朱奧,星域都籠罩在元能的壁障裡,一定程度隔絕了外麵魔人的侵襲。
隻是總有魔人能通過遺失之域溜進來,所以目前為止朱奧星域裡還是有魔人存在。
更何況因戰爭引發的各種問題矛盾接踵而至,整個朱奧都受到了衝擊,五分鐘後他就要去議會大廈準備演講了。
如果換成彆人,換個場合,戴蒙自然不會輕飄飄放過闖入自家地盤的人。
然而麵前的是元核,而且日程表已經爆滿,助理們都忙得焦頭爛額,他隻希望對方趕快滾蛋。
秦梟也並不想和他說話。
因為一看到他就會想起那個仿生人的事,然後就對自己曾經的愚蠢言行越發後悔。
隊友在自己麵前提到仿生人時,秦梟真的完全沒想過那會是仿照了某個九星——當然不是百分百一樣,製造商沒這個膽子,但是六七分相似也就懂的都懂了。
秦梟離開了。
說實話值得讓他生氣的事太多了,然而氣到最後他又開始後悔,他最氣的當然還是自己錯過了機會。
不過,這一刻他還覺得為時未晚。
反正隊友就在某個地方,他見到她的第一麵,一定會向她表白,而且他絕對會控製自己,改變一下平常的說話風格。
否則即使他是真心實意的表白,也會被人理解成嘲諷或是挑釁,然後再一次吵起來。
他想著這些事,又一次掠過茫茫星海,途徑有著唐氏財團徽標的穿梭艦。
他感受到裡麵的九星和八星雙胞胎兄弟正在說話。
同一時間,唐鑄也感應到他的存在。
一秒鐘後,秦梟離開了,雙方依然是誰也沒理誰。
“……”
他直接壓縮折疊了空間,瞬移到百萬光年之外的某顆星球上。
秦梟落地就看到鳥語花香的山穀,瀑布飛濺而下,水邊兩個人坐在石頭上,一邊說話一邊釣魚。
他出現的時候,兩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元核?”
女的訝然道:“你有事嗎?”
男的聽見那個稱呼露出恍然的表情。
秦梟感覺到女的是九星,男的大概是堪堪八星的實力,這倆人似乎是隱居在這個星球上。
或者說他們四處旅行,隻是這幾天住在這裡。
秦梟:“……”
他匆匆忙忙丟下一句沒事就跑了。
九星列表裡有好幾個人都是生死未卜的狀態,更彆提未必每個有九星實力的人都在暗網懸賞裡。
所以撞上一個兩個看臉無法辨認身份的,完全是正常的事。
要知道他們有了主君的元能,都是百分百能夠穿梭位麵而不會暴體滅亡的,早就有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等等。
離開這個世界?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忽然想到自己感知世界裡少了些什麼,那可能意味著有人進了遺失之域,也可能意味著有人離開了這個宇宙。
不是短暫地進入碎片空間,而是直接去了其他的完整的位麵。
直至此刻,秦梟站在阿爾卡迪亞的城市裡,看著麵前的四個教團高層,很確定自己遺漏了什麼事。
“她來過這裡。”
秦梟咬著牙說道,“我可以看到——”
那一刻,他用能力回溯了這個廣場上發生的事,雖然不能讓人真的逆轉時間,卻是能展現這裡出現過的畫麵。
紅霞滿天的黃昏裡,她倚在褐發青年的肩上,兩人親昵地坐在一起,像是相識已久一般,背影相依相靠默契而無言。
秦梟:“……”
秦梟看向林祈,深邃的綠眸一片陰霾。
難以想象的元能壓迫充斥著每一寸空間。
這裡最近的三個大使者,全都受到了影響。
他們體內的元能仿佛都凝結了,無法調動分毫,自然也不能反抗。
然而褐發青年的反應相當淡定,他好像相當習慣彆人的惡意,也並未因為自己的元能不受控製而表現出絲毫的恐慌。
林祈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神都沒什麼變化,更沒有半點心虛的表現。
是啊。
這家夥沒什麼可心虛的。
秦梟頭痛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