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蘇璿一手扶上額頭,坐直了身體,“哦,好久不見。”
那人眼神晦暗地盯著她,綠眸裡湧動著暗潮。
他可能有很多話想說,但隻是沉默地凝視著後者,最終千言萬語也隻變成了一句同樣的問候。
“好久不見。”
秦梟這麼說道。
蘇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麵前的人穿了禮服正裝,三條黃金璽鏈橫斜過胸口,勳章的金穗閃閃發亮,後麵垂落著長及腳踝的厚實鬥篷,滾著金銀絞纏的耀眼鑲邊。
內裡的軍裝式製服剪裁貼合,這身裝扮頗為正式隆重,越發襯得肩寬腿長、比例完美的身材,顯得威嚴又高貴。
黑發青年微微低頭,散碎發絲在臉側飄蕩,那雙幽如寒潭的綠眸籠著陰影,看上去深不見底。
他的臉依然很帥。
她第一次看到他摘掉護麵時的驚豔無以複加,哪怕是在身懷懸賞危機四伏的情景下,都沒去思索美人計的可能性,而是不管不顧前去搭訕。
但這種感覺其實不止是第一次見麵時才有的。
往後很多相處的時間裡,對於顏控人士來說,她常常能再次感受到那種悸動。
此時此刻,黑發綠眼的男人站在前麵,像是一尊毫無瑕疵的神像,英挺的五官棱角分明,俊美得窮極想象。
他一言不發地看過來,碧水似的綠眸中唯有自己的倒影,仿佛那就是整個世界。
蘇璿費了點勁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她環視四周,隻看到一群被迫跪倒或者趴倒在地上的人。
雖然抹掉他們的記憶不是什麼難事,然而這種環境氛圍不適合長時間談話。
秦梟顯然也不是隻想來和她打個招呼的。
秦梟微微頷首,“你想去哪。”
他擺出了一副悉隨尊便的樣子。
“……”
這種反應似乎再次讓周圍的人震驚了。
包括滿麵呆滯的韓豫。
在他的想象裡,秦梟確實不會拒絕這種換個地方說話的請求。
但當皇帝陛下答應的那一刻,恐怕已經拉著人瞬移走了。
作為官銜最高的帝國軍隊打工人之一,韓豫知道上司對大多數事情不管不問,然而一旦要參與或者某件事和他有關,那麼他會變得相當獨斷專行。
通常沒有彆人提意見的機會。
當然學術性專業性領域除外,但秦梟也很少摻和這種事。
所以此時此刻,韓豫完全沒想到秦梟居然還能開口詢問彆人,是對同級強者的尊重嗎?
不。
曾經他在那些人麵前可沒這麼好說話。
“唔。”
蘇璿想了想,“你的皇宮吧。”
秦梟似乎有些意外,但也並不反對,“你要怎麼去?”
蘇璿:“我直接去唄。”
“你回來之後還沒去過首都星,能定位到嗎?”
絕大部分的聽眾都滿頭霧水,畢竟這幾乎是眾所周知的,皇帝可以一瞬間出現在這個宇宙裡的任何地方。
他可以帶著整個艦隊瞬移傳送,甚至將整個首都星連續移動了幾個星域呢!
帶一個人回皇宮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蘇璿似乎也有些意外了。
她眨了眨眼睛,深邃的黑眸裡浮現出幾分興味,“我能感覺到它,畢竟帝國是這個宇宙的中心,首都星是帝國的中心,你的宮殿在最上層。”
蘇璿打了個響指消失在原地。
房間裡的壓力驟然散去了。
等到人們紛紛站起身的時候,他們意識到皇帝陛下也消失了。
短暫的寂靜之後,人群裡頓時炸了開鍋。
無論是那些跟隨而來的將領和官員們,還是會所的顧客和員工們,在這一刻全都沸騰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之前就想著陛下像是來抓奸的,沒想到還真的有點那個意思了——”
“他那個表情就很,咳,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倆的關係,也彆亂說了,或許是單箭頭呢。”
人們麵麵相覷。
或許在外界看來,各種光環濾鏡的加持,秦梟可能是個完美的對象。
然而但凡是對他有些了解的人——
無論是腹誹還是嘴上的話,他們都不敢說得太直白難聽,不過道理大家都懂。
——如果秦梟喜歡某個人,那麼這個人不喜歡他,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們都能想出一萬個理由。
韓豫也有同感。
雖然他絕不敢在秦梟麵前思考這種事,但他心裡清楚,那個人是蘇璿,如果她喜歡一個人,隻能是因為那個人的性格、內在、靈魂——打動了她。
她不可能再需要從彆人身上獲得什麼物質上的滿足,也不可能需要彆人提供的安全感或是變強的途徑等等。
“哇靠,我想起那個人是誰了!”
“那是伊甸親王啊!”
那些不朽艦隊的指揮官和將領們交換著興奮的眼神。
“所以果然是單箭頭吧,那麼多年前就開始了,我當時就納悶為什麼公爵變親王,原來是等著這一天。”
“你咋知道不是雙箭頭?”
“雙箭頭她為什麼會在這裡喝到熟人都認不出來?說不定還上過十個八個仿生人呢。”
“咱們文明用語行嗎。”
“上過還不夠文明?那要怎麼說?接觸?使用?”
“說起來——”
有人戳了戳韓豫,“為什麼親王殿下說你眼熟?你倆認識嗎?”
韓豫剛剛也沉浸在震驚中。
他本來以為秦梟最多問一下目的地,在蘇璿說完皇宮之後,秦梟肯定會直接拉著她將她帶走了。
誰知道——
如今他猛地驚醒過來,“是啊,算是認識吧。”
而那倆人的第一次相見似乎是在暗星上,算起來,自己認識蘇璿倒是在那之前了。
韓豫嚴重懷疑很多時候秦梟拿他撒氣都是因為這件事。
元帥閣下喃喃自語般說道,“祝我能活過下一次和陛下的見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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