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三首咯……”
木然的看了眼,龍屍兩分的三首蛟。哪怕這是它最為直係的血裔,平時也頗得它的喜愛。
但……死了,也就死了。孽龍無餘的血裔,何止千百,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況且,這本就是孽龍的一次試探。
荀少彧武道突破時的異象,可是讓這頭孽龍如鯁在喉。
而於它而言,最簡單明了的辦法,自然是引出荀少彧,讓它更為直觀的,一覽荀少彧的武道之勢。
當然,若是荀少彧武道無常,以三首蛟龍之力,就能生吞了荀少彧。但是,倘若這荀少彧武道驚人,孽龍也不會去妄加乾涉。
雖然以孽龍天人級數的修為,想要捏死一個宗師,簡直輕而易舉。但誰知道,會不會崩出一個上古大能,分分鐘教它重新做‘蛇’。
…………
風沙席卷,望著三首蛟龍的殘屍,荀少彧執刀靜靜矗立。
他雙目如電,遙遙望著遠方,神情肅穆之極。
良久,他輕籲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終於……走了嗎!”
那猶如古老巨獸的凝視,讓荀少彧汗毛幾乎根根豎起,身子亦有些僵硬,一層細密的冷汗,不覺浸透了內衫。
難以想象的大恐怖,無邊無際,更似泰山壓頂一般,壓在荀少彧的心神上,幾欲讓人肝膽俱裂。
若非荀少彧武道初成,正是銳氣正盛,氣焰處於巔峰之時,也難以掙脫那一道神秘的窺視。
“主君……”
一隊三、四十騎,從遠方踏蹄疾馳。
上陽朝乘馬,道:“主君……”
數十騎齊奔,震的地麵簌簌作響,卷起一層層沙爍灰塵。
當世之武人,非是【脫胎換骨】的先天中人,皆無騰挪雲頭,日行三千,夜行千百之能。
就算修行中人煉就元神法力,有忽悠千百裡,縱身三山五嶽的修為。但也隻是憑著清氣輕靈,以元神靈光出遊,非是混濁的肉身,才能有著這般迅疾。
故而荀少彧隻身一人,以強橫武道,鼓蕩氣血神髓,反而比數十匹強健寶馬,還要更快三分。
望著被斬成兩半的龍屍,整齊規整的刀痕,上陽朝心頭一跳。
“這是……”
上陽朝讚歎,道:“主君有此修為,九州天下大可去得矣!”
真龍作為遠古霸主之一,是僅次於太古神魔的強橫生命。出生即是【超凡入聖】,成年就有天人級數的力量。
雖然,真龍一族成也血脈,敗也血脈,最後落得個慘淡收場。就是其天生恐怖之極的力量,也非一般人族諸侯,有資格挑釁的。
隻是,能斬殺一條具備一龍血脈,有著真龍龍性的蛟龍,荀少彧一身修為,威懾一方足以。
“嗯……”
荀少彧收斂情緒,若有若無的,看向南疆之地。
“以後,此地方圓百裡,就不用駐軍了。”
畢竟,南疆之地的神秘窺伺,在荀少彧看來,最少也是一尊煉就純陽元神,與武聖人相若的頂尖大妖。
有著一尊頂尖大妖的威脅,再在此地駐軍,也隻是送人嘴邊的‘肥肉’,隨時都會讓人一口吞掉。
如此一來,駐不駐兵也無多少區彆,何必讓麾下甲兵,去看看大妖會不會口滑。一尊三首蛟龍,就能生吞五百甲兵。而一尊遠在其上的頂尖大妖,怕是能直接生吞了整個湯邑。
上陽朝微微一愕,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深深的看了一眼荀少彧,垂首道:“臣下,知道了。”
“走,回湯邑,”
荀少彧從一名甲兵手中,接過韁繩,直接翻身上馬。
在這等頂尖大妖的眼皮底下,荀少彧渾身都有些發冷,還是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妙。哪怕這等大妖,隨意的隔空一擊,都能橫跨千萬裡殺人。
他以一身金骨煉就,看似輕易打死了三首蛟龍。但若是麵對一頭純陽級數的大妖,他這一身不壞金骨,還能否建功,就要打個大大的疑問了。
留下這數十騎兵,駐守龍屍,等著運送龍屍的車馬。而荀少彧帶著上陽朝,立即回返湯邑。
…………
湯邑之外,一處數十丈的山崖。
荀少彧牽著馬,不緊不慢的走著。
一方的上陽朝,緊緊攥著韁繩,蹙眉久久不語。
“那裡……是什麼路數?”
荀少彧倏然開口,語氣頗為沉重。
一頭蠻荒凶獸,突然出現在自家家門前,甚至還是以自己旁鄰的身,自己則是一無所知。
懷著一種複雜的心理狀態,帶著一絲僥幸,帶著一絲惱怒。
上陽朝沉默了片刻,道:“主君……南江禁地之事,非天人不能插手。那裡盤踞著的大妖,不是吾等現在,可以招惹的。”
天人!
荀少彧瞳孔一縮,心頭仿佛被狠狠攥了一下。
“嗯……”
荀少彧斷然止住話頭,能涉及天人的話題,他一個小小的宗師,還是暫且不要接觸為好。
這等存在具有心血來潮之能,就是提及對方姓名,都能讓對方所有感應。
冒然提及,不過取死而已!
宗師與天人間的差距,就如同巨人與燭火一般,巨人隨意吹一口氣,都能輕易將燭火熄滅。
兩者的生命層次,差的太遠太遠,夏蟲不可語冰,不外如是也。
一尊天人長生駐世,尋常都能有一、兩萬年的壽數。對比宗師級數的二、三百年,幾乎就如朝露一般短暫。
那等人物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荀少彧連想都不會去想,否則隻會貽笑大方。
“南疆的一潭渾水,似乎很深啊!”
隻是這一刻,一個想法不覺浮現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