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君神色低沉:“一旦,江南諸府群起而攻之,吾金陵何以擋之。”
荀少彧眸光轉動,不可計數的幽暗,一一略過心頭。
於是,荀少彧斷然開口,道:“鎮江與吾金陵世為宿敵,若金陵有難,落井下石者必有其一。“
“吾等不妨先發製人,就以宿敵為名,率先拿下鎮江。到時吾等,手掌江南二府之地,橫跨長江天險,又有江南八府中,最為富饒強盛的兩府,其勢必然由守轉攻,大有可為啊!”
荀少彧這一計,正中要害之上,讓崔府君、李明樓二人,都若有所悟。
“鎮江,確實是一緊要之地。”
以鎮江的地理位置,正扼住了金陵的咽喉要道。而反之金陵,何嘗不是卡住了鎮江水脈的三寸要害。
兩方互相警惕,也互不相讓,如今金陵給了鎮江,一個如此好的借口。鎮江城隍又如何會不把握機會,讓金陵永世不得翻身。
“鎮江……”
崔府君幽幽歎息,眸光中冷芒跳動。
“哈哈哈……”
“如此大事,焉能少了吾。”
驀的,一狷狂霸道的長笑,在功德殿中響徹。
“誰,”
在坐的諸位地祗,一起起身。
尤其李明樓神情一厲,位臨從五品神力,一下轟然暴發。一身金赤色神力動蕩方圓之地,李明樓目光中流露一絲殺機。
畢竟,堂堂的金陵城隍法域,豈容他人肆意往來,甚至還在功德殿中,如此的喧嘩不止。
此刻此時,來者的種種舉動,在金陵眾多地祗眼中,已經不吝於是挑釁一般。而眾多地祗當麵,又豈能容下如此的肆無忌憚。
“鎮!”
李明樓大手一揮,一杆判官天筆落入手中,書寫一枚古篆真言。
一尊尊僚屬各顯神通,荀少彧蹤跡混雜在諸多僚屬中。數十、上百道神通,幾乎將這一片地域封禁,一並打成虛無。
吟——
吟——
吟——
一道道龍吟聲,似如萬千遊龍奔騰,一枚金色寶珠氤氳奔騰,絲絲縷縷霞光揮灑,讓這一方功德殿,好似化為神土仙天一般。
上百道神通碰撞,讓金色寶珠悲鳴一聲,似乎一道裂紋,在寶珠珠身上浮起。
“慢著,慢著!”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在金色寶珠之下宣泄。
這是一金袍男子,神采彆具一番氣度,但觀其氣急敗壞的神態,就知其先前的狼狽模樣。
一時間,被數十、上百道神通圍攻,沒被一下打死,已是堪堪步入強人之列。
金袍男子怒氣衝衝,一步踏入功德殿,大喝道:“好個金陵城隍,真是好沒道理,爾難道不知待客之道。吾不過一時忍不住,隨口發聲而已。爾等就讓吾堂堂長江儲君,吃了如此大的苦頭。”
“爾等莫不以為,隻有地祗一脈可以討伐爾等,吾長江水係,就不能水淹金陵府?”
這金袍男子麵露怒色,高聲斥責。
“長江儲君?”
金陵一眾僚屬聞言,暗自咋舌其來頭,不由收斂了幾分力量。
由於金陵臨近長江水域,這些地祗們當然清楚,水神一脈中的兩大共主,長江、黃河沉甸甸的分量。
畢竟,長江龍君、黃河河伯二位,可都是正三品的大神,隨意伸出一根小手指頭,就能碾死一尊正五品的三品大神。
雖然金袍男子並未確證身份,但以長江龍君的赫赫威勢,一旦冒名充任,自會有長江龍宮處理。
縱然,金袍男子隻是長江儲君,離著長江龍君之位還有十萬八千裡遠,但也是長江龍君眾多血脈子嗣之一,不可輕易怠慢。
“不知儲君,大駕光臨,有何事不能登門通傳?”
“反而行如此陰祟做派,可是失了大氣,為人不恥。”
崔判官麵色不改,看著一身力量本質,顯示純金之色的長江儲君。
“哈哈哈……”
長江儲君金袍鼓蕩,道:“聽聞金陵出了個人傑,逆伐上神,篡奪大位,證道金身,吾神交之。今日吾特來一見,是如何的英雄豪傑之士,才能做下這等潑天大事。”
“今日一見,卻令吾大失所望啊!”
這金袍男子麵容剛正,但話語詭辯頗多,似乎隻是單純探訪金陵,而無一絲陰私心思一般。
“如此,倒是吾崔某人,讓儲君失望了。”
崔府君神色低沉,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金袍男子悵然一歎,道:“雖然與吾心中所想之人,有些差距,但崔府君已是一代英豪,當得起三分讚譽。”
“吾一時不查,隻是想見一見府君尊麵,卻不巧撞見府君議事,聽聞府君,欲攻取鎮江。”
“不由心心羨往之,不妨算上吾這一份,如何?”
金袍男子眸中,似有一條遊龍飛騰,純金的瞳孔中,帶著一片冷然之意。
水神一脈,覬覦大地生靈香火,已是久已。
隻是大地生靈已被天神、地祗兩脈瓜分一空,根本沒有水神的立足之地。
隻是,香火作為神道根基之一,大地占有的比重,幾是水域諸流的數倍。
這讓水神一脈,如何肯甘心!
元始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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