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尊三首八臂金身,自老僧身後徐徐升騰,一道佛光金輪灼灼其華,似如一簇簇金焰奔湧,一柄柄佛兵法器演化,金剛杵、三叉戟、琉璃瓶、伏魔劍上的佛光,在這一尊金身法相上綻放。
“貧僧一生以降伏孽龍為己任,發下本心大願,孽龍不誅誓不證佛。故而所證所得,即為降龍阿羅漢金身。”
老僧降龍雙掌合十,高聲回應。
“爾等道人,闖吾寶刹,汙濁清淨,致使孽龍破禁,千載修行功虧一簣。”
“你說,老衲該如何處置爾等。”
阿羅漢金身與神仙位業等同,更何況是降龍老僧,這等阿羅漢中頂尖的人物,一言一行莫不是佛法廣大,普照芸芸眾生。
若是這一尊老僧功德圓滿,得大乘正果金身,方為南無龍尊王如來。
荀少彧輕聲問道:“降龍大師法力廣大,吾等幾個真傳,在大師眼中自是不值一提。”
“但大師可想過,若是把吾等廢了,吾等師門作何看法?”
“大師雖有甚深法力,但未證如來金身。能入功德天災劫不加,卻不能百劫不壞萬劫不磨。”
“你在威脅老僧?”
降龍老僧麵上似笑非笑,似嗔似怒,讓人看不得其中深淺。
“晚輩不敢,隻是晚輩何辜,並未在雲龍山中破戒,卻要受大師責難?”
荀少彧鎮定自若,麵對老僧這等人物,膽氣若是不壯,隻是徒惹人笑。
蘇皓月清冷道:“大師阿羅漢成就,脫了生死輪回,可觀百相百味,應當能看出,吾二人並未犯下殺劫。”
“請問大師,是亦不是?”
降龍老僧眼瞼低垂,乾瘦的掌心,猶自由者兩枚念珠,流動著一股灼熱之氣。
“大錯已鑄,黃龍破禁,若無如、天仙級數的人物出手,爾等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免不得一死。”
說罷,降龍抬頭望著蒼穹,血色雷雲彙聚,滾滾雷霆不住。
“這山中修行人,該是死傷殆儘了吧!”
降龍老僧一念,觀望九節雲龍山上下,看著生機寥寥,一片死氣的山壑,低聲自語。
荀少彧心頭一跳,老僧阿羅漢修為,可與主世界頂尖武聖人相比,在主世界的本尊,也隻是一個大宗師而已。
若非本尊身懷石鏡,具備溝通【未來道身】之妙,短暫的擁有武聖人武力,就連本尊也遠不是這一位降龍老僧的對手。
可是石鏡在本尊手上,以源力演練肉身變化,以期證就肉身成聖,金剛不壞之道。
荀少彧此身,隻是先天起點高些,先天太極道炁所化,資質、根骨、氣運具為當世第一流。但修行時日尚短,隻是初入人仙位業,並無多少根基。如今能逆伐地仙人物,全是他幾世積累渾厚,根基百煉千錘之故。與降龍老僧這等法力無邊的大能相比,荀少彧還差的不知多遠。
聽著老僧的話,荀少彧、蘇皓月都心生寒意。
數百、上千修行人,就如此簡單的死絕了。
就是一方道脈、福地、洞天,也不一定能有上千修行人。
“嗯……”
降龍老僧沉吟一下,道:“爾等能接老僧一袖,也是有根基的。”
“一門五雷天心正法,一門清淨太虛印,都是道門頂尖的神通,可以當做兩個地仙看待。”
老僧目光如炬,看向荀少彧,道:“尤其是這位小道人,練就五雷天心正法,雷法至剛至陽,是黃龍龍魂克星,最製老龍陰氣,可為一大臂助。”
“如何,可願與貧僧一道,鎮壓黃龍之禍。”
“既然大師相邀,晚輩敢不從命。”
荀少彧心頭壓力頓消,與蘇皓月眸光交彙。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降龍老僧壽眉垂下,攥著手中念珠,幽幽念誦佛號。
驀然,白衣女尼麵色微邊,一甩浮塵,輕喝道:“那頭龍魂來了,”
毋論石佛寺、大士台,皆是奉命鎮守黃龍龍魂的看守。
這不但是職責,更因黃龍關乎降龍老僧與白衣女尼功德,也是二人證道資糧。
所以,這兩位金身阿羅漢,是如何也不會讓黃龍龍魂,輕易逃出雲龍山的。
而黃龍真身演化雲龍山,若要返本還原,證就天仙大道,黃龍龍魂誓必要將雲龍山崩塌,方有再煉真身的可能。
所以兩方之間,不存在對錯,卻也無論如何都要做過一場,分個生死成敗。
黃龍三千載生不如死的煎熬,降龍老僧兩大阿羅漢的三千載苦功,都要有一個結果。
降龍老僧冷哼一聲:“正怕他不來,來了正好。”
吟!
吟!
吟!
龍吟驟起,一頭五爪黃龍龍魂,混雜著血色雷霆,撞在石佛寺守山大陣上。
“眾僧,隨貧等鎮魔。”
心明和尚大喝,渾身袈裟寶袍鼓動,發一十二道降魔大音。
三百武僧怒喝一聲,佛光衝天而起,一尊廣法金剛力士法身高立古刹半空,一身金甲神胄交纏金焰,揮動手中降魔金剛杵。
荀少彧仰頭,隻見一尊五爪黃龍撲向廣法金剛法身,龍身一纏一繞,法身當即化為虛無,無數金光溢散。
三百僧眾紛紛吐血倒地,一十八尊主陣的初果羅漢,更是首當其衝,眉骨崩裂塌陷,周身佛光黯淡,一生修行十去**。
“孽障!”
心明和尚驚怒交加,黃龍龍魂之強,還在他的預料之外,就連石佛寺鎮寺之陣,都讓彈指間破去。這等恐怖力量,絕非尋常神仙可有。
“一介小輩,膽敢如此放肆,”
五爪黃龍冰冷的眸光,隻是淡淡掃過心明和尚。
隻是一眼,就蘊含無邊恐怖,讓心明和尚麵色劇變,身不由己的倒退了三四步,麵色蒼白如紙,心神遭受重創,幾乎一顆佛心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