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寬約數丈,厚有尺許的土殼,簡直就是一座小型山丘,徑直的砸向荀少彧。
黑狗血混著糯米,化為一層黑紅色火焰,在這一座小型山丘上灼燒著。
“劍來,”
荀少彧一聲怒喝,一道血光自地下猛然竄出,落入他的掌心。
經過黑狗血的祭煉,還有荀少彧四道寶符加持,這一口木劍已經再非凡物。
日後就算沒了他法力溫養,也是一口上乘辟邪劍器,可以震懾群邪。等閒鬼祟不敢近,甚至足以作為一方末流道脈的鎮運之物。
當然,荀少彧也看不上一口辟邪器,他有著法劍青峰,隻要他舍得心思溫養,那一口青峰劍的前景,比手上這一口辟邪劍強上千百倍。
隻是荀少彧不舍青峰法劍遭汙,黑狗血雖是陽剛之物,但也有至汙之性。若是不慎汙了青峰劍的靈性,以後就再難補救了。
荀少彧執劍在手,腳尖一蹬,衝向砸來的山丘,劍尖血光絲絲流轉,身子直接衝入山丘中,徑直穿了過去。
轟
轟
轟
一節節山丘,自中間開始崩塌,一塊塊土旮瘩四散掉落。一個個墳包紛紛炸裂,在荀少彧周匝橫飛。
“欺屍太甚,吾與你無怨無仇,何必如此趕儘殺絕。”
一聲咆哮自地殼深處響起,混雜著凜然的暴烈。
“哈哈哈妖行妖道,魔行魔道,仙走堂皇大道,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一個屍有餘氣,僥幸再活一世的魔頭,豈能與吾相比。”
荀少彧嗤笑一聲,話說的爽直。
“如此趕儘殺絕你小心你自己陰溝裡翻船啊”
沉肅的冷笑聲,似如重錘一字一字抨擊著荀少彧的心神。
地殼中屍氣沸騰,一字一句都是攝魂奪魄的魔音,尋常人聽了一句,都要腦殼崩裂、腦漿碎成一堆漿糊。
“這等屍氣圈養血裔溫養屍性,竟然有如此功效”
“這已成了氣候,若是再有一年半載,煉化了胸腔七節屍骨,這魔頭就能臻達法相級數了。”
荀少彧神情冷峻,手上劍光四溢,劍光分化之境的劍術境界,讓他在方丈之內遊刃有餘,任憑屍魔有多少手段,也自一一破去。
劍光一化千百,環繞周身無礙,任他有多少攻伐,也能一一化去自如。
況且,屍魔固然藏身地殼,但一身屍氣之盛,在荀少彧的眼裡,就如黑夜中的一團燭火,極為的顯眼。
若非數十頭屍魔牽製,再有地殼擋住了幾分衝擊力道。荀少彧隻是黑狗血混著糯米,一瞬間爆發的至剛至陽,就能震死眾多屍魔。
“差一點就是差一點,還敢大言不慚”
荀少彧一腳踏地,頓然淩空一翻,木劍倏然竄入地殼中。
轟
一塊地殼驀然塌陷,荀少彧執劍,一道道寶符神光湛湛,地殼裂縫中湧出一道道墨綠色屍血,將這地殼染成深綠一片。
“貧道看你,有多少屍血可以流。”
荀少彧一揮手,一百零八枚木釘自袖口飛出,桃木釘兒順著裂縫,一根根打入地殼中。
桃木克陰邪,一百零八枚木釘按著五行八卦方位,一一釘入地殼深處。
“啊啊啊好狠的道士,要讓吾永世不得超生,你好狠啊”
屍魔勃然大怒,渾身恍若置身太陽之下,強烈的至剛至陽氣息,讓他忍不住的吃痛。
“臭道士,吾與你不死不休”
地殼百餘丈之下,一絲絲強烈的危機,蒙蔽了屍魔的心神,讓這一頭屍魔,徹底的陷入癲狂,猙獰扭曲的麵孔上,帶著說不出的詭譎。
“三十四屍魔,玉石俱焚”
轟
轟
地殼掀飛半尺有餘,墨綠色的屍血彙聚成流,腥臭汙穢的屍氣,在一瞬間爆發開來,近乎無數潮汐席卷。
濃濃的惡意猶如實質,一滴滴墨綠色屍血灑落,每一滴混合陰毒、煞邪之氣。
荀少彧麵色陡然一變,一絲絲莫名危機,讓他一顆道心微顫。
“臭道士,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卻一再苦苦相逼,壞吾根基、殺吾族裔,吾誓與你沒完。”
這一道聲嘶力竭的叫喊,其中露骨的恨意,幾欲凝聚成實質。
三十四頭屍魔一齊爆發,屍血漫天橫飛。
這最為汙穢之血,混雜著屍毒屍念,且與這一方陰煞地脈相合,就是大修行人也極為忌憚。若是一著不慎汙了神魂念頭,修行之基不存,落得萬劫不複的境地。
這一頭屍魔,或者說是一群屍魔,在荀少彧接二連三的殺招下,也顧不得陰煞地脈受損,采取這一著兩敗俱傷的手段。
要知道,尋常屍魔與地脈相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非遇到生死攸關之時,否則如何會舍棄性命相連的地脈。
此時,三十四頭屍魔化為屍血,與地煞陰脈相合,所爆發出的威力,就是一尊神仙中人也要墮為凡俗。
“呔”
他腹部一縮一鼓,舌尖兒綻雷音。
“清風一十三式”
劍光分而化之,一道道劍光自周身盤恒,似有千百之數,在瞬息間綻放。
咻
咻
咻
這一口木劍在荀少彧手上,比什麼神兵利器還要厲害三分。
任由漫天屍血灑落,荀少彧踏罡步鬥,罡風四溢之時,劍光在身畔揮灑,簡直油潑不入、水灑不進,周身三尺無漏無壞。
轟
荀少彧一手舞劍,一手演化寶符,並將寶符打入地殼極深之處,震的地殼晃動不休。
四方四鎮寶符,每一道都是上乘精妙之符法,是爛柯山秘傳中的秘傳。每一道符法神通,在荀少彧手上,都有著驚世駭俗的威力。
四道符法生生貫穿地殼,打入地下數百丈,震的方圓十裡大地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