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庭,鳳梧閣!
眾多重臣、大臣,恭謹的矗立在殿中左右,荀尚觀漠然看著玉案上的奏疏,逐字逐句的看著疏上的內容。
這一份奏疏,是經過神通符籙傳遞的重要信箋,非是重要性超乎尋常的軍情訊息,也不會用上糜費甚大的符籙來通稟戰情。
鳳梧閣中一員員重臣大將,紛紛注視著荀尚觀平靜的麵孔,等待著君侯的宣告。
鄭、宋二國的蠢蠢欲動,其壓力直逼燁庭,讓肅穆沉重的燁庭,氣氛愈發低肅了三分。
“淵水會戰,聞太師率軍直搗群蠻,鎮殺三蠻首領,驅散四十萬蠻兵,大展吾呂國國威。此為吾荀氏開國以來,史無前例的大勝,嗚呼!壯哉聞太師!”
驀然間,荀尚觀撫案而起,眉宇間的一縷喜意久久不散,高聲說道。
轟!
這個突兀的消息,砸的殿中諸臣麵麵相覷。但是擊潰數十萬蠻兵,著實是呂國少有的一場大勝,曆數呂國戰事,其影響力都能排在前三。
嘩!
殿中數百卿大夫,遽然伏身叩首,齊聲賀道:“恭喜君侯,賀喜君侯,吾呂國國運昌隆,南陲萬裡又可享二百載安寧,邊陲無戰事,國事則永昌。”
數百卿大夫齊聲之下,震得鳳梧閣都微微一顫,回蕩與鳳梧殿內外。
幾十萬蠻兵的潰逃,等若打斷了邊陲蠻人的脊梁,沒有二百載的休養生息,想要再度集結幾十萬蠻兵作亂,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一般。而且二百載的修養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還是要有真正的頂尖強人坐鎮,否則再多的蠻兵,也隻是一盤不足道哉的散沙。失去了南陲蠻人的掣肘,對於呂國未來的發展,其意義是非同凡響的。
“哈哈哈……”
荀尚觀暢然開懷,一覽諸侯冠冕,道:“聞太師與社稷有大功,與萬民有大德,與天下有大行,如此大德大功大行,寡人當以亞父尊之。”
聞淵明這一戰的影響力,雖然現在還未有體現,但誰也不會小覷,一支擊潰幾十萬蠻兵的【黑水銳士】。倘若有著這樣一支強兵坐鎮幾國邊境,一直小動作不斷的鄭、宋二國,隻得暫息旗鼓了。
當然,燁庭中還有一支【飛凰神兵】坐鎮,一旦真有危及呂國社稷存亡之事,這一支【飛凰神兵】就足以保證呂國的社稷存續了。
一名荀氏大臣歎息:“君侯宏恩,天下莫不以太師為楷模耶!”
“君侯宏恩,太師必為天下之楷模!”殿中眾臣無不欽羨,向著高座君位的荀尚觀,叩頭言道。
亞者,次也,尊敬如次父!
荀尚觀以‘亞父’尊謂聞太師,殿中諸臣誰不動容。縱然老太師四朝元老,但這名分也太重了,幾乎就是明確了其朝中第一人的名位。
荀尚觀道:“敕封聞太師的詔書,爾等用心編撰,勢必讓天下人都知,老太師大功大德大行。”
“諾!”
殿中諸臣紛紛應諾,整肅的聲音,回響於殿中。
對於人道九州,尊王攘夷乃是政治正確,國與國間的利益爭端,都是為了一己的私心私利而已。隻有攘服四夷之功,方是真正的功業。
上大夫範宜治進言,道:“君侯,既然南陲無戰事,吾呂國對於北方鄭、宋二國屢屢挑釁,也該做個回應了斷了。”
“哦?”
荀尚觀眉心一跳,道:“鄭、宋二國固有挑釁之舉,但吾呂國淵水會戰大勝,【黑水銳士】死傷無可計數,以吾呂國久戰疲乏之師,迎戰鄭、宋二國養精蓄銳之兵,卻是不為兵法之道。”
他緩緩撫摸著象征呂侯的銅鈕金印,麵上無喜無怒,道:“宋國與呂國為姻親之國,寡人修書一封呈予宋侯,想必宋侯會理解呂國善意的。”
不理解的話,了不得一場兵戎相見!
範宜治垂頭問道:“不知,對於鄭國的咄咄之勢,又該如何應對?”
荀尚觀搖頭道:“無需去應對,以鄭公的老謀,以及鄭國眾大臣的見識,豈會輕易與吾哀兵相爭?”
【黑水銳士】之強悍,經曆了數十萬蠻兵血戰的洗禮,已經是天下公認的強兵強軍,若是再有幾分機緣,未嘗不能成為呂國的第二支鎮國道兵。所謂鄭國【玄鳥】、宋國【凶虎】、呂國【飛凰】,三大道兵鎮壓豫州諸國,若是一朝極儘升華,未必不能抵達道兵級數,一舉打破豫州三強分立的大局。
“況且,還有一個上蔡,需要寡人權衡利弊。”
“吳回氏的……一尊上古火正,沒想到還有如此的驚喜啊!”
荀尚觀手掌壓在君位上,眸中幽幽深邃,輕輕看著奏疏末尾上,那一筆帶過的上蔡輿情。
…………
鳳鸞閣!
亭台水榭,石橋拱起,流水潺潺,花枝搖曳。
姒宣雲端坐在水榭中,手上持著一柄碧玉寶扇,扇柄垂著一根紅絲寶帶,拴著一兩枚美玉寶珠,紫檀、青璃二位近侍伺候左右。
而在水榭之外,一名名精乾的內侍,目光炯炯有神,觀察巡視著四周。
這些內侍都是宋國陪嫁過來侍從,一個個最少是【伐毛洗髓】境界的武道強手,是姒宣雲在燁庭中最為信任的班底。
“那個小崽子,真是成了勢頭了!”看著呈上的信箋,輕輕晃動翠綠寶扇,姒宣雲淡然一笑,尖細的柳眉上,泛著一絲冷意森森。
眸光視線之下,這一張紙箋倏然化為飛灰,浮灰飄飄搖搖,自姒宣雲如羊脂白玉般的指尖飄落。
“夫人,那小崽子確實今非昔比了,婢子特意讓親信之人,對上蔡那裡做了一番查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