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一時間,狴犴軒四周的甲兵,甲胄簌簌作響,向著四方散開。在一些隱秘的角落中,一名名甲兵甲胄錚錚輕鳴。
…………
班房之內,重杵端坐在官椅上,身旁案幾上擺放著一壺清茶,茶香四溢。
“咱家的吩咐,你記住了多少啊?”
整個班房中,隻有重杵、肥遺元二人,稍稍顯得空曠了一些。
重杵已經將西北一行的注意事項,一一的告訴了肥遺元。經過重杵耳提麵命一番,肥遺元心頭隱約明白了一些關鍵。
肥遺元一臉恭謹的站在一旁,沉穩道:“內監的吩咐,遺元都記住了。”
正是因為重杵的吩咐,肥遺元才知道這西北一行,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其中需要的騰轉餘地,都要肥遺元自己把握。
若是當中尺度把握得好,就是簡在君心,尺度把握的不好,就會頃刻跌落深淵。
“公子則、公子央是君侯親自點名的人物,你如何對待他們,咱家就不過問了。但是他們一定要毫發無傷的,進入泉浦掖庭。”
“他們上千家眷,朝中若要一並圈禁,需要付出的著實太多了。你可以酌情削減一下朝中的負擔,上千人的大遷徙,總有人適應不了,身體不支倒下的。”
重杵眸光閃動,進一步提點了一下肥遺元,道:“公子則、公子央必須活著到泉浦,至於其他家眷酌情處理,你可明白君侯的意思?”
這話幾乎就是**裸的告訴肥遺元,這些家眷就是累贅,是可以被拋棄的,隻要保證公子則、公子央到泉浦,其他人就是個添頭。
肥遺元沉聲道:“內監寬心就是,遺元知道君侯的意思,必不負君侯之命。”
…………
淩煙閣四周,一隊隊兵甲徘徊不定,這些經曆過戰場打磨的精銳,其外在極為淩厲。
自從定下了登基大典的時間,這一間淩煙閣內外,就悄然布置了極多兵甲,駐守在淩煙閣的周匝。
“君侯!”
諸逾行、上陽朝二人躬身行禮,看著氣度愈發森嚴的荀少彧,麵露敬畏之色。
這二人都是荀少彧身旁的老臣,是現存唯二的心腹之人,雖然不知道荀少彧突然召見,是有何政事商議。但荀少彧鼎器成就,一舉一動都有國運演化,其氣機可謂尊貴莫名。
荀少彧頷首點頭,道:“你們都來了,賜坐,”
諸逾行二人,道:“臣等,謝君侯恩典,”
看著宮閣內落座的二人,荀少彧眉心輕輕觸動,似是想起了什麼,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他慨然歎息道:“你二人與寡人自微末相識相交,彼此扶持才有今日。可是如今寡人雖得到了呂國基業,卻失去了大將常雲光,等若斷去了吾一大臂膀!”
回憶往昔,荀少彧時常帶著幾百上千的兵馬就敢橫衝直撞,麾下若非諸逾行等人的支撐,也支持不到今時今日。
諸逾行看著荀少彧一臉憂思,安慰道:“君侯,常雲戰死沙場,死得值得,死得壯烈,也是死得其所。”
上陽朝接著道:“況且,青殺口一戰而定,君侯手刃南公錯,又為常雲抱了大仇,想必常雲在九泉之下,也會含笑而逝。”
聽著二人的恭維,荀少彧搖了搖頭,眸光略微發散,道:“你們可記得,常雲的胞弟究竟是死在誰的手上?”
這是個敏感之極的話題,當年公子賀烹殺常雲胞弟,就是為了擾亂荀少彧的方寸。隻是荀少彧生性淡漠,不為其所動而已,
上陽朝神**言又止,道:“君侯……”
荀少彧率先揭破這一層窗紙,道:“是死在公子賀的手上,是死在先君嫡子的手上!”
上陽朝、諸逾行二人再度沉默了下來,胞弟的罹難,一直是常雲心中永中遠的痛。
常雲光曾不止一次的說過,他若是有機會,常雲絕不會讓作為始作俑者的公子賀好過,絕對讓公子賀也嘗嘗被烹殺的滋味。
“常雲生前,猶自為寡人拚殺在前,寡人……一直銘記在心!如今常雲不幸罹難,朝中隻有你們二人,真正值得寡人信任了。”
上陽朝蹙眉,道:“君侯,您有事不妨直言,臣等追隨您多年,何事需要避諱?”
以上陽朝、諸逾行的城府,本來不該在荀少彧家事上,隨意的出言。
到底是荀少彧的兄弟,自古以來殺兄弑弟的人物,就沒個好名聲的,上陽朝二人自然不敢插入荀少彧家事中。
此刻,他們二人心中一度有著一絲恐怖的猜想,隻是自感有些不可能,才強忍住沒有開口。
那畢竟是先君的嫡子,荀少彧就算在如何重視常雲光,也不會動自家的血脈兄弟。但是荀少彧幾乎等若明示的話語,讓上陽朝不由得浮想聯翩,不得不開口出言問詢。
荀少彧回道:“你我君臣,還有何事需要避諱?隻是感慨常雲死的忒早,一生征戰沙場,為寡人開疆拓土。現在寡人登基,卻不能在朝中享福。”
“當時吾等君臣同富貴之言,寡人至今未忘,可惜物是人非。當年的湯邑老部,今日不知還剩幾人。”
“哎……”
此話一出,相對無言,君臣三人的思緒,卻是飄到了極遠。
————
西北,棘邑!
一處偏遠小邑,一支騎兵在棘邑中橫衝直撞,卷起了漫天的黃塵。
一名名精銳的飛龍騎兵,麵上毫無表情,跟在一位略顯富態的中年男子身後。
在這一座偏遠小邑中,內外的人口絕然不超過一萬,是西北貧瘠之地中,最為尋常的一處小邑了。
如此貧瘠的城邑,竟有一支如此精銳的騎兵經過,著實讓不少邑人黔首如避瘟神一般,根本不敢有絲毫的接觸。
人命如草芥,多餘的好奇心是會要人命的。
“這裡,就是高陽君、信陵君二位的關押之所了!”經過了幾日夜不眠不休的長途跋涉,肥遺元終於來到了棘邑,這一座聞淵明關押荀氏公子們的邑地。
看著愈發荒蕪的邑城,以及荀少彧不吝於趕儘殺絕的心思。
肥遺元暗自歎息:“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人誠不欺我!”
作為一個聰明人,肥遺元深知自己這一趟出來,就是要做臟活累活的。高陽君、信陵君能暫時的苟延殘喘,是他們二人還有價值,殺他們二人太惹非議。
而以自家君侯的冷戾性子,這一千親眷絕然不會有好下場了。隻是荀少彧顧及殺戮族人太多,到最後弄臟了自己的手,以後再想洗白就不容易了。
如此一來,肥遺元就是一把完美的刀,一把完美的殺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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