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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正酣,血腥氣息近乎沸騰,數千白狼重騎兵的出現,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大周一方的一尊天象大宗師,終是按耐不住心緒,率先在烽火台一線的戰場上悍然出手。
隨著這一尊天象大宗師出手,數百、上千裡方圓大地,刹那間四時逆亂,二十四節氣循環反複,一一閃現之後,俱然在這一拳之下,被完完全全的凍結冰封,猶如天地終末,浩劫臨世間。
“好膽!”一尊白狄人萬夫長傲然而立,渾身皮甲在寒風中簌簌作響,筋肉盤結撐起衣甲,見著拳落冰封千裡的異象,麵上不僅不怒,反倒是露出了一絲喜色。
“殺!!”白狄人萬夫長豁然出手,五指稍稍屈伸間,一聲聲淒厲絕倫的鷹鳴,在這一尊天象級數的大高手手中回響。
唳!唳!唳!一如鷹擊長空,白狄人萬夫長氣血磅礴,一頭數百丈的金翅大鵬神雕真形,在其周身不住的浮現,無與倫比的殺伐氣機,震蕩著這一方虛空。
金翅大鵬神雕一爪抓破一片冰河,淒厲的啼鳴聲響徹一方。
轟——
這兩尊天象級數大高手一朝交手,簡直猶如一場場天災爆發,二人氣機碰撞極為慘烈,似如烈火烹油一般。
兩道迥然不同的天地異象,不斷的相生相克,隻見冰河千裡,煞氣滔滔奔騰,這般氣象何其驚人。
這兩大天象級數大戰,周匝兀自廝殺的兩軍將士,但凡是沒有達到參演神變這一級數之人,在二人天象氣場的爭鬥中,隨時隨地都會被戰鬥餘波碾死。
一人破萬軍,演變天地諸氣象,這就是天象大宗師,一國柱石之能為。
而在兩尊天象大宗師之下,整座烽火台戰線,都似乎有些微不足道了。
畢竟,十數萬大軍的混戰,固然廝殺慘烈血流成河,但再是慘烈的戰事,也沒有一尊天象大宗師的氣魄,來的宏大駭人。
這還隻是天象大宗師,若是一尊煉就一位神魔法身的大人物,一出手就是萬裡乾坤顛倒,一方錦繡山河破碎。
王太初此刻身處萬軍之中,距離一尊天象大宗師,可謂是前所未有的近,對於天地諸象的變化,更是極為的敏感,看著這二位天象大宗師,眉頭驟然皺緊,似乎窺見了難以想象的大恐怖,臉上浮現一抹詫然。
在王太初的眼中,兩尊天象大宗師的交手,看似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可是實際上卻有著無窮無儘的凶險,在暗自激蕩不休。
王太初揮手一刀,斬落一個白狼騎兵,刀光起落間,隱約有著一絲神變氣象,一片片血光乍現浮現,輕聲道:“這,就是天象級人物的攻伐?”
這一刻的王太初,愈發臨近神變之道,隻待瓜熟蒂落之際,就是他法天象地,一鳴驚人之時。
甚至,他有著模糊的預感,隻要他能在烽火台一線戰場中,活著趟過去,他就能直入神變之道。
可是,王太初雖然感應到了神變之道,心頭卻無多少喜色。
一位天象大宗師演化天地諸象,雖與主世界武聖人在境界上相若,但真實力量上的精微變化,又有著一重不同的變化。
其他人或許看不透這一層變化,王太初卻能清晰感知到,潛藏在天象大宗師攻伐之下,天地間的另一股洪流席卷,無儘的凶險在其中醞釀,稍有不慎就會舟毀人亡,死無葬身之地。
要知道,先天五太契合一方天地根本,先天資質何其驚人,堪稱是先天神魔胚胎,在修行之道上成就,更是一個比一個驚人,對於天地間任何的精微變化,靈覺更是尤為的敏銳。
在兩尊天象大宗師出手後,整個烽火台一線的戰場,乃至於這一方數千裡大地,都似乎陷入了一種似是而非的奇妙狀態中。
十數萬大軍的廝殺血氣,在兩尊天象大宗師的攻伐碰撞下,被攪得一片混亂。除了神變級數的大高手,尚且能看清戰局以外,其他兵甲軍士幾乎都陷入了,混亂的廝殺中。
一絲絲莫可名狀的天地氣機,自冥冥之中垂落,一點點的侵蝕著,兩尊天象人物的天象氣場。
天地氣機混蒙一片,兩大天象宗師身處其間,又是何其的顯眼,一絲絲一縷縷莫名氣機,在不斷的削弱著天象氣場,使得兩位天象大宗師的生命氣息,已然顯得有了一絲絲黯淡。
雖然這一絲絲黯淡,與天象大宗師磅礴熾烈的生命氣機相比,是如此的渺小,或許連千萬分之一都算不上,但生命本源上的衰弱,卻是不可逆轉的。
“這就是鳳皇界,對天象級人物的束縛,一旦達到天象級數,氣機與天機地場相連,若是乾涉天地氣象,自會有反噬落在身上。天象級數高手,所能施展的力量越強,所帶來的反噬也就越大。”
王太初若有所悟,道:“所謂天地有毒,便是如此!”
見識到兩尊天象大宗師的交手,到底是讓王太初看得一絲端倪,窺見了鳳皇界隱藏最深的大密。
固然,王太初隻是通玄圓滿之境,可是論及見識,就是一些道果級數的大人物,都未必能有他來得廣博。而且其先天靈覺之敏銳,就是法天象地圓滿的神變高手,也要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