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紂身著黑色帝袍,冷硬的麵龐看著麾下浩浩蕩蕩的鬼軍,紂絕陰天宮宮門大開,一排排陣列兵勢自天宮中走出。
踏!踏!踏!重重的腳步聲,一聲聲敲擊著地麵,震的一粒粒沙礫微顫,一方方盾牌、鋼刀、長矛、長戈、弓弩方陣徐徐而出。
一尊尊大鬼、惡鬼顯化一道道鬼相猙獰,強橫不可一世的氣機震蕩一方,萬千鬼眾呼嘯天地,其威勢之恐怖強絕,橫掃紂絕陰天宮幾千上萬裡疆域。
這是紂絕陰天宮大部分的力量,既然決定要畢功於一疫,帝紂就絕不會瞻前顧後,戰機稍縱即逝,要出手就絕不能留有餘地。
“眾軍,”
帝紂伸開雙臂,帝袍迎風而動,道:“惡鬼道六分天下,羅酆六天各自為政久矣,今日本帝奮百代帝主之餘烈,誓要一統羅酆六天之境。”
他伸手指向天地一方,道:“結束這惡鬼道亂象,使得輪回得以有序,眾鬼得有所依,天地綱常得以再造,開萬代之太平。”
“好!”
“好!”
“好!”
眾位鬼神與各自麾下大軍,齊聲高呼不斷,一陣陣聲浪此起彼伏,震蕩著重重雲霄之上,卷起一層層風雷之勢。
帝紂站在戰車之上,北陰帝劍不住嗡鳴,迎著百萬鬼眾之軍,高聲道:“混一六天,在此一著,不破敵首,誓不歸返。”
“混一六天,在此一著,不破敵首,誓不歸返!!”百萬大軍齊聲呼嘯,震蕩而起的聲浪,撞擊在紂絕陰天宮的宮牆上,發出一陣陣嗡嗡聲。
帝紂袖袍一揮,手掌按在北陰帝劍劍柄上,心頭暗喜:“有此強兵在手,羅酆六天之主舍我其誰,就是溟海之主也不是不可窺伺。”
這一方溟海虛空廣大,作為宇宙第七十二域,本身實力就極為驚人。
雖然還不能與關乎大道演化的那幾座先天世界相比,但也是諸天界域中的首屈一指的大域,內中囊括的世界何止萬千之數,
除了五方紫敕世界之外,赤敕、金敕、青敕不勝枚舉,更強大的世界還不知有多少,其底蘊之深厚與那些偏僻小域,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因此,惡鬼道雖然還是溟海虛空的中心,可是在時勢日移的當下,縱然惡鬼道在溟海虛空的地位不改,卻也不一定就是溟海虛空中的至強世界了。
“若是尋常人,怕是隻能一步步統一惡鬼道,再以惡鬼道為翹板,來征伐溟海虛空,以此走上酆都北陰大帝的道路。”
帝紂緩緩坐在青銅戰車上,左右鬼吏眸子中的幽藍火焰,愈發的森冷冰寒。
“可是,吾卻不用如此麻煩,隻要吾一舉混一惡鬼道,借著惡鬼道的大氣運,九千劫以下如履平地,踏入先天之下最為極限的層次。”
“而九千劫以上,吾就能與其他幾位同道,以先天五太之道證就先天,以先天大神通強行邁入一萬八百劫之上。”
鬼道十二萬九千六百劫,一萬劫之上的存在就是傳說中的傳說,帝紂真要踏入這一層次,達到五方鬼帝至尊的位格,不說溟海虛空唾手可得,但也絕對能趁勢成就一方萬古帝業。
一朝證就先天大神通之道,就已是跳出天地棋盤的人物,就是還不能成為如同酆都北陰大帝一般的棋手,也能稱得上大自在了。
“殺!”
“殺!”
“殺!”
萬軍之中一片呼喝響應,帝紂望著氣焰高漲的眾軍,心頭那一股喜意油然而生,他按著腰間帝劍劍柄,一顆無暇道心合乎兵勢。
咻——
一道流光驀然自東南一角飛來,帝紂看著流光方向,眉頭不由皺了一皺,伸手接過流光中裹挾著的一封布帛,隨即一點點流光四散。
他展開布帛後,隻看了寥寥幾眼,麵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意,道:“泰煞諒事宗天宮麾下的鬼軍犯邊,這是讓吾師出有名啊!”
“幾十萬鬼軍侵犯吾的疆域,還以為是玄天機活著的時候?那老家夥能壓得住局勢,可是以玄懷石的手腕,就不一定能穩住局勢了。”
“既然自找死路,就讓吾再送爾等一程,都言好風憑借力,送你們一程有何妨。”帝紂迎著百萬鬼兵的目光,北陰帝劍上的寒意愈發森重,手中的布帛驀然散亂成一片花絮,隨著帝紂的指尖飛舞。
…………
就在紂絕陰天宮、泰煞諒事宗天宮兩方大勢力,即將碰撞之時,惡鬼道冥冥之中天機亦有所變化,驚動了不少的積年老鬼。
一處神秘之所在,一位大能之士自定境之中醒轉,磅礴無儘的鬼氣激蕩不休,周身吞吐鬼氣,化為一頭頭鬼龍盤桓。
這每一頭鬼龍都猶如生靈一般,一身龍威赫赫森嚴,不住的吞吐著鬼氣,演化凝聚著鬼龍龍相,彼此糾纏演繹變化。
“惡鬼道的天機,何時亂了?”這位大能之士自詡前算五百年,往後也能推五百載,對惡鬼道天機的變化,極為的敏銳。
他演算了許久,低聲自語:“莫非,是有人要行混一六天之事,不是如此大功業……誰又能擾亂惡鬼道的天機,讓吾也看不明白天機的走向。”
“或許,羅酆六天一統,惡鬼道至此多事矣!!”
一想著惡鬼道將要掀起的血雨腥風,就是以這位大能之士的心境,都不由得心驚膽顫,道:“看來,這惡鬼道不是個久留之地,羅酆六天混戰,還不知要卷入多少道友。”
這位大能之士歎道:“這惡鬼道是不能再待了,還是跳出世界之外,在其他世界避一避劫數,躲過這一次風頭再說。”
羅酆六天的爭鬥,本就不是尋常鬼道天人,乃至於鬼道大能又資格插手的。不小心沾染上了羅酆六天的乾係,任是強絕一時的人物,也隻能隨波逐流,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福兮?禍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