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帥府之內,已經亮出了刀兵,兩方撕破臉皮。倘若他不能,立即衝出帥府,逃出鄴縣。
一旦讓帥府中人,反應過來,調度大部兵馬,以大軍圍殺。就是他悍勇非常,其生機也是極為渺茫。
“必須速戰速決,不能拖遝。一旦讓他纏住,大軍再一圍。任憑我一身勇力,也插翅難逃。”
荀少彧如此想著,麵上浮過一抹狠色。
不再猶豫,氣血劇烈翻騰。他身形驟進,刀口閃爍,吞吐寒芒,一刀刀似如暴風驟雨,湧向伍管家。
麵對荀少彧的酷烈殺機,伍管家臉上稍顯變色,但一雙肉掌,上下橫擊。掌風呼嘯之際,勁道淩空一寸打出。
蹬——
伍管家肉掌稍稍一頓,拍開劈來的一道刀鋒。隨即肉掌連拍,似乎撕裂空氣,呼呼作響。
掌風臨到刀口之時,發出鳴顫之音,仿佛強烈壓力,震的樸刀嗡嗡作響。
身形幾個交錯,樸刀仍舊顫動。荀少彧冷冷道:“好一雙肉掌,淩空一勁。內家功夫,到你這地步,也是不容易!”
淩空一寸勁兒,可比外家筋骨伸縮一寸,都是內、外功夫的看家本事。
伍管家淩空打一寸,一雙肉長,貼著刀口。中間間隔一寸,刀鋒不能傷,且運勁自如,功夫顯然極深。
伍管家富態的臉上,肥肉一動,一掌拍向荀少彧腰間,道:“那麼方將軍,你這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讓我老伍,自己動手。”
荀少彧錯刀,手掌一壓,一式‘羅漢卸’,擋下拍來的一掌。
伍管家身形靈活,富態的身軀,連連變換,掌風一過,勁道壓的沿路石板,‘嘎吱、嘎吱’作響。
“你逃不了的,逃不了的,”
“帥府上下,有甲士數百。在鄴縣之內,也有近萬兵甲待命,你如何逃不走的。”
荀少彧不動聲色,隻是撇了一眼,東花廳內的戰況。
他這貼身的數十衛士,雖個個悍不畏死,是數千大軍中,最為精悍勇猛之士。
但螞多咬死大象,更何況這帥府衛兵,也未必都是螞蟻。
這帥府衛兵,畢竟是從上萬大軍中,選拔出來的精乾之士。在戰力之上,未必遜色於他的衛士。
果不其然,現在他數十衛士,都已然死傷大半。隻有十幾人,仍在苦苦支撐,但也人人帶傷,形勢岌岌可危。
看著仍然湧入的甲士,荀少彧心頭寒意,愈發深重。
這是要用人數,生生堆死他啊!
他心中一橫,這個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決定他的生死,不能再耽擱了。
荀少彧提刀,一聲怒喝,刀芒靈動閃爍,猶如一頭猛虎出柙,在咆哮、怒吼。
“惡虎!”
“惡虎!”
“惡虎!”
刀似虎嘯,股股血腥,泛濫著殺機,荀少彧心與刀合,宛如一頭餓虎,橫空撲下。
這一招刀法,是荀少彧集數十家刀法大乘,揉煉為一,衍化出的一式殺招。
外家大成,本就是位列人身極顛!
再往上,就非是此世人力,可以攀登的境地了。所謂外家巔峰,已非是人力,而是精神之道的運用。
倘若換一個精神稍弱的,在荀少彧刀中,‘惡虎’之意的壓迫下,早就神智俱消,生死不由自己了。
伍管家也是一代高手,內家大成,五臟六腑凝煉渾然,焉能不知其個中玄妙。
他徐徐吐息,步伐疾變,躲過一道道纏連刀風。
“好一頭‘惡虎’,好一個外家橫練。外涉精神,半步巔峰,如此功夫,著實難得。”
“如此,就更該留下你了……”
伍管家十根手指微微撚動,捏出一個個手印,莫測變換:“正好,我這裡也有一掌,送於將軍,品鑒一二。”
一記大手印,攜帶掌力,頓時拍出,籠罩荀少彧周匝。
轟——
荀少彧耳畔,似有嗡鳴,這一掌仿佛囊括天地,猶如佛陀之掌,掌中有天地,天地有山河。
“八方不動!”
何為八方不動,取的八方皆無,唯存己身,唯我不動之意。其立意之高,比荀少彧刀出猛虎,要高上不知多少。
荀少彧眼中,精芒跳動,猛然如惡虎跳澗一般,不退反進,身形驟然快了數分,刀口湛亮著鋒芒,森森寒意,與伍管家身形一錯。
噗呲——
荀少彧手中刀口,飆出一道血霧,噴灑周匝,讓他沾染了一身血跡。他臉色凝重,一絲絲冷汗,浮在麵頰上。
此時,伍管家麵上,殘留著錯愕,目光失神,呢喃自語道:“好快……好狠的……刀!”
伍管家胸部,一道驚心動魄的刀痕,從上往下,斜貫一道,心臟都被貫穿,劈的粉碎。
荀少彧嗤道:“你的拳法立意是高,但有個鳥用,還不是一刀,就砍翻了事。”
這一方世界,畢竟隻是個低等位格的世界,能級上限極低。伍管家的八方不動,立意要唯我唯心,猶如佛陀,伸掌容納天地眾生。
這一種立意,不可謂不高、大、上。
當然,這要是在位格等級高的世界,真能與不知名的佛陀之念相合,一掌定能翻天覆地,倒海翻江。
可惜,在這一方世界,這就是個假、大、空。
一旦理念沒有力量去填充,還不如荀少彧,實打實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的實在明了。
要不然荀少彧見識,何其廣博,在立意之上,他不懼任何人。
所謂的超行星爆炸,伽馬射線暴,高能太陽耀斑,中子星坍塌,等一係列恐怖的景觀,不比佛陀之念,強上千百倍。
“殺出帥府!”
沒了伍管家的製衡,荀少彧一身武道,肆意施展。殺戮之速,成幾何倍提升。
刀芒似瀑,立時就有七、八甲士,倒在他的刀下。
這一些甲士雖然勢眾,更有勁弓強兵,但荀少彧身形一動,似狡兔一般,飄忽不定,弓箭無用,隻能甲士圍殺。
…………
內室,
距東花廳不甚近,但也不甚遠。
元成器本來,已經油儘燈枯,一身精血,早就耗儘。
但殺戮之聲一起,多年戰陣追逐的經曆,讓元成器頓時警覺起來。
雖然這是大帥府邸,不可能有兵戈廝殺。但元成器那一顆敏感的心,仍舊提起了數分。
“來啊,”
老帥拍著床榻,呼喚著:“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