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哨!
深秋時節,凜冽寒風,嗽嗽作響。
一處狹小房間內,荀少彧布衣麻鞋子,盤膝閉目,養精蓄銳。
月色朦朧,昏昏暗暗,一襲粗布麻衣的他,麵色平靜,隻有均勻的呼吸,細不可聞。
昏暗的屋舍,隻有一盞油燈,也沒有點起。隻剩一片純粹幽暗,深邃幽怖。
驀然,荀少彧睜開眸子,神情之中,若有所思:“這幾日,他們搜捕力度,比較以往,要差了一些。”
有著石鏡,勘破氣運迷蒙之能。故而荀少彧,能每每在氣運低迷之時,都可以安然自若,一派從容的脫離險境。
畢竟,就是有著千軍萬馬,也要能找到荀少彧行蹤,才能發揮著其作用。
“看來,這幾次脫身,讓他們都有了防備。這是要醞釀雷霆一擊,要一擊必殺了麼?”他眉心一擰,一股風雨欲來之勢,讓他的平靜的心湖,蕩起一絲漣漪。
轟!隆隆!!
天際極遠之處,閃過一片深藍電芒,一聲聲沉重的雷鳴,重重的砸在空氣當中。
荀少彧徐徐起身,望了一眼窗外,愈發晦暗的天色:“要落雨了麼……”
看著黑壓壓一片,沉重非常的烏雲,荀少彧眉宇漸漸舒展。
在數聲響徹雲霄的,電閃雷鳴之中,牆壁被震的嗽嗽作響。不一會兒,一滴滴黃豆兒大小的雨點兒,紛紛落下,拍打著地麵,掀起了一股股灰塵。
“果真風雨欲來風滿樓啊!”他耳廓微微一顫,輕聲歎息。
他的一隻手,慢慢的扶著腰間,手指微微叩擊著佩刀的刀柄。
荀少彧目光,倏然盯著一處角落裡,問道:“你們說,我說的……可對否?”
轟!!
雷聲震動,明晃晃的電光,在一刹那,於狹小屋舍之內,照的通透。
瞬息之間,屋舍之內,也陡然明亮了一下。
沉重的腳步,自黑暗之中,漸漸響起。三道身影,從電光、雷聲之中,徐徐走出。
“當然……沒錯!”為首的身影,深深看著,靠著牆壁,矗立的荀少彧。
荀少彧微微瞑目,淡淡一笑,道:“你們這一些人,尾隨了我幾日,都不曾動手,也不曾調動大軍圍殺,在耐性上著實不錯。”
當然,就算調動了大軍,也奈何不得荀少彧。隻要提前一兩步,不讓大軍圍上,荀少彧不懼。
“方國端,你無處可逃了,”這一身影,冷冷笑著,身軀魁梧高大,襯托著伸長的倒影。
“我雖不知你用何手段,能躲避大軍圍絞。但在我等連手之下,你必死無疑。”
魁梧身影步伐極為沉重,一步步踩著地板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荀少彧聞言,麵上浮起一抹溫和,緩緩搖頭:“噢,是嗎……你的信心,倒是蠻不錯的嘛!”
轟——
他驟然一動,五指屈伸,一爪探出,周匝的空氣,在這一爪之下,粹然空鳴。
身軀驀然,伸開一寸,渾身筋骨,嘣嘣如弓弦,脊椎骨更似一張大弓,一股強橫的爆發力,充斥周身。
幾道身影,麵對荀少彧的一擊,反應不一。
“謔謔謔……”
一陣難聽乾澀的笑聲中,一個乾瘦老者,一隻瘦似枯皮的手,似乎帶著百鬼哭嚎,一掌向前拍去。
“吼!”
而魁梧漢子,則發出怒熊一般的吼聲,雙臂似鐵鑄鋼塑,揮舞之間,一道道劇烈拳風,撕裂空氣。
“喝!”
一個平庸中年,兩指並攏,從黃布褡褳之中,夾出一道黃符。屈指一抖之際,指間黃符燃起。
這三者皆是各自領域之內,都是難得一見的大高手,舉手投足之間,即有勁道呼嘯,威勢凜凜。
荀少彧率先一爪,避開鋒芒不露的魁梧漢子,一爪抓在老者,那枯似乾皮的手臂上。
“不對,這手臂有問題,”
一抓之下,指尖觸碰,讓荀少彧麵色稍稍一變。
他這一身外家功夫,千斤力道擰成一股,尋常人在這一抓之下,絕對要皮開肉綻,撕扯下大片血肉。
而這老人不知煉了,哪一家的邪門功夫。荀少彧一抓之下,猶如百層牛皮一般,根本抓不透。甚至其間一股冷意,由指尖緩緩傳來。
其他兩人,魁梧漢子一記直拳,向著荀少彧的太陽穴;平庸中年一擊掃腿,攻向荀少彧的膝蓋骨。
荀少彧立即抽刀,毫不停留,以抽刀斷水之勢,在一息之內,連斬數重刀光。
重重刀光,冷若寒冰,在這雷雨之夜,更是驚心奪魄,殺機步步。刺骨的寒意,讓魁梧漢子、平庸中年一震。在刀光逼迫之下,幾人頓時一分。
“好刀法,好煞氣!”
“惜哉,今日之後,世間再無這般刀法了。”
似是感歎,平庸中年一抽腰間,一道道亮光,自他手中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