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亡國亡種,苟延殘喘之輩,也敢窺伺吾大越龍庭。”赤甲大將話語當中,不疾不徐,神態昂楊,握著的神弓,弓弦嗡鳴陣陣。
弓弦每一次顫動,都發雷音沉悶,轟碎數千黑甲鬼兵的魂魄。在這赤甲大將數語之間,弦鳴一十二聲,震殺黑甲鬼兵數萬之眾。
拓跋穆冷笑,道:“哼……你們這些賤民,上數幾代祖宗,哪一個不是我拓跋氏的鷹犬走狗。任打,任殺,都隨吾拓跋氏一念。”
“走狗反噬,鷹犬背主,該殺!”
兩尊高位鬼神,交手數十、上百下,動搖萬裡冥域疆土,數以十萬計的鬼兵,在兩尊大鬼神的交手中,化作齏粉飛灰。
北魏龍氣哀鳴,拓跋繆駕馭龍車,望著絲絲北魏龍氣消逝,麵帶肉痛之色。
這些北魏龍氣,可是他存身之基,每一絲每一縷,都是他北魏龍庭的元氣所在。
一旦龍氣耗儘,不但他這大魏太祖,要萬劫不複,就是龍庭百萬鬼眾,也要全部魂飛魄散,沉淪於陰濁冥世。
但是,一想到那一位的許諾,拓跋繆神情一振。既然當不得一方之主,生殺自決;若能托庇於地君神域,作一府君城隍,也能威福享儘,再續蒼狼血脈。
“殺——”
一刻一時,無數鬼兵隕落,陰火蕩漾,掃落道道餘暉。
嗷!嗷!嗷!
一道赤龍真形,震撼冥土諸域,片片赤鱗浮動,充沛至剛至陽之氣。
“殺!殺!殺!!”
八十萬赤甲戰兵,轟然咆哮,映襯赤龍真形,恍如一團烈火,灼灼焚儘萬物。
“踏破魏庭,滅儘腥檀!!”
赤龍張揚,龍爪覆蓋,一片片赤紅,煌煌剛烈。
…………
旬日,
景陽巷,
唰!唰!唰!!
方少君一身素衣,撚指持劍,劍光倏忽,身形矯健,鋒芒顫抖。
運劍之勢,猶如雷光閃爍,道道寒芒噴吐。
幾日之間,方少君精氣神迥然不同,帶著絲絲冷冽,殺機、劍意渾然天成。
院落之內,他身形騰挪,刺、劈、撩、掛、點、抹、托、架、掃、截、紮、推、化,一十三基本劍術,有若蛟龍點水,恍惚蕩漾之時,生死即於一瞬。
這是生殺劍術,一招一式,都簡單明了,直指人心殺性。
“噓……”
徐徐收斂劍勢,劍芒一震,方少君徐徐吐氣,胸口一高一淺,氣血粒粒猶如寶珠,滾滾無暇圓潤。
“內家大成,洗煉內腑,果然妙哉……果然妙哉!”
方少君輕輕撫動劍鋒,冷意深沉入骨,滿是鐵鏽的配劍,經過幾日辛苦打磨,儼然初露鋒芒。
自魂入龍庭之後,方少君不知何來的一股心氣,每日田畝耕種之餘,都苦苦打磨武學。
十數載修行,才有所成就的八段錦。更是一朝頓悟,日日勇猛精進,逾過小成關隘,臻入大成內家之道。
劍尖一動,倏忽甩出七、八劍花之後。方少君靜靜的撫著劍刃,神情前所未所的凝重深沉。
突然,方少君耳廓微動,麵色微詫,劍入鞘中,推開院門,側身看向街巷道口處。
大凡武道高手,都是靈覺驚人。修行至深之極,更有不見不聞,遇險而避之異能。
踏!踏!踏!
馬蹄聲驟然急切,似暴雨撲打芭蕉扇葉,數十精悍騎兵,身著赤色甲胄,一一湧入巷中道路。
數十匹戰馬,席卷煙塵。騎跨戰馬的騎士們,個個精神內斂,神光湛湛。而且骨節粗壯,身形壯碩,撐得一副鐵甲,恍如鐵塔一般。
“籲!籲!籲!”
騎士們勒緊馬栓,為首漢子率先看到,依靠門前的方少君,神情頓時一喜。
“末將,左衛都大將,赫連鐵城,參見江寧公!”這粗礦大漢,頓然翻身下馬,身子跪伏於地,動作交錯之間,甲葉嘩嘩作響。
數十騎士,紛紛翻身下馬,跪伏於地,齊聲喝道:“參見,江寧公!”
方少君神情愕然,幾乎手足無措,連連退後數步,喃喃道:“江寧公?”
這數十甲士一齊躬身伏首,是方少君一生都未有過的經曆。固然,在騎士們伏首之際,方少君的心頭,尚且帶著幾分俯視,更帶著幾分沉迷此中心態。
但,天生的謹慎,仍讓方少君,平添幾分警惕心思。
赫連鐵城抱拳,道:“公爺,吾等乃京畿十二衛,左衛軍將士,奉宰輔大人之命,往來迎奉公爺入京。”
方少君蹙眉,道:“公爺……入京?”
赫連鐵城沉聲,道:“海殤侯,德行有虧,不類九五天子,故遭群臣貶黜。”
“有吏部天官,李唯白李大人,力薦公爺,可為大越嗣君,天子之選。曆朝中袞袞諸公之議,敕為江寧國公,采邑於江寧府八縣,實封一萬二千八百戶,位拔一品。”
“公爺,請隨末將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