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拙少年一指禪出,點觸矛尖之上,二指稍稍一錯,戰矛嘣的一聲,震碎成無數火苗。
“區區道兵,也敢阻吾!”
這一尊古拙少年冷哼一聲,渺渺餘音淹沒於滔天火光之中。
不著絲毫煙火氣息的武道,泛著難以想象的可怖殺機,讓人刺骨的寒冷。
轟這一方火領,驟然崩塌,化作無數碎片。
隻餘下一道,火光中少年遠去的身影。
與此同時,其他的密境之中,亦或張揚跋扈,亦或內斂謙遜,亦或無法無天。
一道道身影,也紛紛打破密境,脫身而去。
鳳梧金闕,
荀尚觀與一眾族老,望著銅鏡之內,紛紛亂亂的景象,儘然鴉雀無聲,都津津有味的看著鏡中的一幕幕。
尤其是那幾道,率先打破密境的身影們,更是集中了大多的關注。
固然,這些子弟們的武力,在在坐諸人而言,俱是不值一提,隻需一根小拇指頭,就能輕易碾死一批易筋煆骨的武夫。
但,以他們的修為,多年苦修至此,自身潛能已儘,一生也大多定格於此。若沒有太大機緣,是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而這些後輩子弟,正似初生驕陽,旭日東升,光照大千,前程不可限量。
故而,關注於後輩子弟,也就成了順理成章之事。
荀尚觀若有所思,道:“這,指玄刀啊!寡人記得這門武學,可是老叔的看家本事。”
指玄刀作為一門上乘刀決,荀氏子弟煉成者,當真寥寥無幾。
其以指代刀,鋒芒不露的神意,更是讓許多人費儘一生,連門檻都無法摸到。
荀太微麵帶笑意,徐徐道:“這孩子,是老夫的嫡親孫兒,武道天賦著實不錯。任何武學一煉就通,一通就精,是個難得的好苗子”
“嗯”
荀尚觀默然頷首,於一國之君而言,荀尚觀國事繁忙,哪裡有閒情雅致,去知道一易筋煆骨的小輩。
當然,若是這少年,真有著宗師級數武力,那就合該另當彆論了。
所以,縱然荀氏三傑,皆是名聲赫赫,但荀尚觀未曾,真正的當過一回事。
“荀氏人才濟濟,寡人之心甚慰耶!”
荀尚觀帶著喜色,看著這些打破密境的天驕們。
“咦這不是君侯家的小十四麼”
驀然,族老中的一位老人,指著荀少彧的狂暴身影,豁然開口。
這老人,即是演武閣兩大族老之一。
一旁青衣老人,也饒有興致的,看著鏡中荀少彧,施展的種種武道殺法。
映入眼簾的,正是荀少彧依仗,肉身強橫無匹,生生撞碎道兵靈性的一幕。火花四濺,猶如百煉之鋼,肉身錚錚鏗鏘交鳴。
以肉身硬撼道兵,肉身之強悍,堪於百煉兵,甚至是利器相比了。
荀尚觀聞言,微微有些詫異,隨即看了看鏡中景象,道:“確實是小十四,沒想到一載不見,小十四的武道,突飛猛進至斯了。”
宮中族老們,可謂人老成精,老奸巨猾,呂國夫人的驕橫,他們也都是知道的。而君侯家事,也非他們可以插手。於是看著一路打法狂暴的荀少彧,都識趣的暫住了話題。
“第七密境!”
荀少彧一路橫衝直撞,打法暴烈剛猛,凡是阻攔在他麵前的,都在荀少彧一雙鐵拳之下,紛紛化作齏粉。
二十四節氣,二十四路變化之道!
荀少彧以易筋煆骨,一十一煉的強橫肉身,硬生生闖過了七重密境。
此刻荀少彧,精神已有疲態,身上也帶著些許傷勢。
“不夠,不夠,不夠啊啊啊!”
這二十四密境,一重重的密境,儼然化為壓力,著荀少彧,快速的成長。
此刻的荀少彧,一身積累何其雄厚。看似他隻用了短短一年,就走完了他人十幾年的路。
但,荀少彧於大越世界,苦磨百年的武道經驗,更有那一頭白虎的一縷純陽元神,卻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大機緣。
而荀少彧根基,更經過多次打磨,已是達到進無可進的地步。隻差著一絲毫厘之距,就能再度踏入一十二煉層次。
“快了,快了,”
周身上的氣血,已然壓抑不住,似乎要沸騰起來,荀少彧低聲嘶吟,內家真勁兒如虎咆哮,撕碎著一切擋在他視線範圍內的存在。
轟
轟
一道道驚雷,自眼前劃過,霹靂跳動間,血肉中炭黑一片。
“吼吼”
從喉嚨中暴發的咆哮,荀少彧迎著雷霆拚殺,毫無遮掩的肉身力量,宣泄著極致的蠻力。
荀少彧緊咬牙關,承受著雷霆的磋磨,大塊大塊死皮褪去,露出血肉模糊的身軀。
這是荀少彧的機會,一生唯有一次的大機會。
生死攸關,背水一戰!
荀少彧就是不求那名列三甲榜首之後,得的封邑之賜,也要於這上元禮中,真正的展露頭角。
能在眾目睽睽,諸位族老見證之下,一展自身價值。才是燁庭之中,真正的自保求生之道。
隻要諸位族老,見著荀少彧的價值,自然就會有族老,會下定心思,伸手援助荀少彧。
泱泱荀氏,既然能傳承百載。從一方小族,不斷的強大,成為豫州大國,有望角逐豫州霸主之位。
就是因為荀氏的子孫們,都有著一股子狼性,一股子狠勁。
他們就是從不斷,撕扯著周邊諸侯的血肉,一步步發展壯大至今的。
無用之人,死則死矣,族老們絕不會去深究,更不會去追究。
但若是有天資稟賦的子孫,中途崩殂,這些族老們絕對會吝惜,讓所有人都見識一下,荀氏的不可欺、不可辱。
於荀氏有價值者,才是族老們的心尖尖兒。
荀少彧自是知道族老們的想法,他也是做過一任帝王,開國太祖的人。荀少彧比誰都了解,這一種梟雄人物的思維方式。
親情,有時真的是一種奢侈品。隻有裸的利益,才是讓那些梟雄們,心安理得的前提。
“混元一氣勁”
肉身轟鳴,仿佛衝破一重玄關,一股股血液,凝聚成金漿玉液一般沉重,猶如水銀一般徐徐流動著。
這些水銀一般的血液,不斷湧動,凝聚為一點,漸漸滲透如骨骸深處。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