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躲開眾人矚目,默默的在南蔡猥瑣發育,何嘗不是一條出路。
豎日,鳳梧閣!
一內侍步伐匆匆,衣袖沾著些許露水,大步踏入宮室中,叩首道:“君侯南蔡大夫覲見!”
如今南蔡大夫,已經是荀少彧的官方稱謂了。
荀尚觀扶著案牘公文,道:“宣召南蔡大夫覲見”
內侍低著聲,道:“喏!”
這內侍轉身,剛剛一出宮門,荀少彧便邁步宮室當中。
“兒臣,參見君侯”
這是荀少彧聊聊幾次,在鳳梧金闕覲見荀尚觀。
以往的荀少彧,隻是空有著身份,而無實際地位可言。
但是如今的荀少彧,位列武功大夫,有著南蔡一邑,無論名分、地位都有著很多不同。
最直觀的體麵,就是燁庭之內的諸閣內侍,在荀少彧麵前都恭順了許多。
荀尚觀看著麵著恭謹的荀少彧,隨口應了一聲道:“嗯你的精氣神恢複的不錯嘛,精神飽滿,肉身十一三煉的關隘,或可試一試了。”
荀尚觀武學造詣之高,著實令人難以想象,隻是看著荀少彧走路的步伐變化,乃至於麵上氣色,就能知其個中火候。
荀少彧聞言一驚,伏身叩首:“兒臣,謝君父指點。”
能一眼看出荀少彧的精進,荀少彧不禁對這位呂文侯的的深不可徹之感,悄然加深了一層。
人之一身,何其精密繁瑣,除非武道極強之輩,尚有著氣勢強弱區分。
更有一些武道高深者,就能從步伐著力,呼吸長短急促,分辨臟腑碰撞程度,乃至於其中火候深淺。
荀尚觀好待以暇,緩緩道:“你今日,大概是來辭行的吧?”
荀少彧微微一愣,直接伏首道:“兒臣聞三位兄長,都已去往蔡地封邑,行巡土狩邊之責。兒臣亦不敢絲毫懈怠,固願就封邑土,向君父辭行。”
“你這是巡土狩邊啊”荀尚觀輕輕一歎,道:“這百裡南蔡,非是良善之地,蠻族痕跡頗重”
荀少彧叩首道:“兒臣已知南蔡,瀕臨狄戎百蠻,其山貧地瘠,蠻族巫祭出沒其間,凶險難以預料”
“然而,兒臣為君父血脈、荀氏子弟,怎能因一點艱辛,便就止步不前?”
“兒臣愚鈍,願為吾荀氏開疆拓土,壯興呂國千載萬載。”
荀尚觀神情奇異,道:“你真的如此想麼?”
“兒臣一身精血源自君父,父子一體同心,何以會行虛言誆騙君父。”
荀少彧的話,說得斬釘截鐵,鏗鏘有力之極。
荀尚觀撫掌大笑:“哈哈哈好啊好啊!”
“你既有此念,來日少不得你的似錦前程。”
“這南蔡之地,勿要看它隻有百裡,但卻是呂國門戶的一部分,蠻族勢力擴張的交界點。你要是扼守南蔡,將來你就是四蔡之首,上蔡大夫的位置就是你的。”
荀尚觀微微頷首,道:“既然,你要巡狩南蔡之地,也不能空手而去。寡人賜予你百騎兵,以這百騎兵威懾,尋常蠻人部落是不會威脅南蔡了。”
百鐵騎之數,著實是大手筆。
既然能以鐵騎冠之,定然都是呂國的精鐵騎兵。這些騎兵就是以呂國一國之力,也才豢養不過五萬之數。
個個都是大軍中的精銳戰兵,以一當十,甚至不乏有粗通易筋煆骨的高手。
而以這百鐵騎作為屏障,尋常蠻人部族,是絕然不敢打南蔡主意的。
荀少彧驚愕,道:“君父百騎,這禮太重了。”
“重?”
荀尚觀嘿然一笑,道:“這可不重區區的百騎,有何等貴重可言。南蔡的局勢複雜,讓你帶著百騎同去,也是多一分保險。”
“畢竟,南蔡曆經蠻族肆虐,邑庫一窮二白。你到了南蔡之後,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有這百騎開局,也能讓你輕鬆些。”
“君父”
荀少彧眸光泛著水色,麵帶感動之色,頓然伏身叩首。
隻是荀少彧眼見深處,一抹深沉冷峻,儼然令人心悸。
“百鐵騎啊!”
徐徐出了宮門,摸著腰間兵符,荀少彧眸光深沉。
荀尚觀突如其來的厚遇,讓荀少彧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受。
要知道,呂國雖有五萬鐵騎,百騎兵在其中根本微不足道。
但百騎兵真正的價值,仍舊是難以讓人完全忽視的。
養一騎兵的花銷,抵得上十個重步兵,一百輕步兵。
隻要有著這百騎兵在握,南蔡的複雜局勢,已是牢牢把握於荀少彧手中。
兀自感歎著,荀尚觀的大手筆時,荀少彧剛一踏入披香閣。
隻見,紫檀、青璃二女俏裡院落中,微微一禮:“參見公子!”
“嗯?”
荀少彧愕然,迎著呂國夫人身畔的兩位近人,竟然向他這一庶子行禮,這還是真的少見。
作為從宋國陪嫁而來的青璃、紫檀二女,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呂文侯荀尚觀的姬妾。
尋常見著,荀少彧一般都是要向二者行禮的,不敢有著絲毫怠慢之處。
紫檀淡淡開口:“夫人聞公子遠行,賜予公子玉貝三百,金帛五十,五十口百煉刀,以資公子南蔡之行!”
主世界貨幣,不以金銀等物,來區分貴賤。而是以石貝、玉貝,來作為貨物硬通來交易的。
一玉貝殼即能換的一百石貝,是通用九州大地,百諸侯方國的基本貨幣單位。
而且玉貝的購買力極強,一枚就能讓購得尋常人一年家用。這三百玉貝,就是三百普通人家的一年家用。
不但如此,還有五十金帛,五十口百煉刀,都是價值不菲。
尤其以五十口百煉刀,更是有著石貝都是難得。
這已經是軍中重器,不會輕易買賣交易的了。
“夫人的手筆,還真是嚇得小子一跳啊!”
荀少彧麵露苦色,看著二人身後,一箱箱的金帛玉貝。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