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吧……王胖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沒幾人會是王胖子對手。讓手下的人馬,都精細著點兒,不要出了披露。”
“是……老爺……您就瞧好吧!”
此時,東、西、南、北四門,皆有兵甲聚集。
五十兵甲據守,尋常數百甲攻襲,都要付出慘重代價。
紀家三爺紀業餘,衣甲俱帶,腰跨佩刀,目露冰冷。
“這是唱的哪一出,是東風破,還是三國亂?”
紀業餘嗤笑一聲,站在牆頭,下方的景象,近乎一目了然。
火把高舉,映襯著一片火紅,人影棟棟間,刀口寒光爍爍。
紀家的心思,便是穩坐釣魚台,坐山觀虎鬥。
三大家固然同氣連枝,但也不乏有小心思。
如今劉、王兩家悍然下場,刀兵已經相見,紀家何能獨善其身。
…………
縣中各方,犬牙交錯,幾方勢力混戰!
而陽世之中的血戰,陰世亦有大戰興起。
此世之人,身死卻非是終結,還有著陰世冥土,再享一時繁華。
故而,縣中大戶祭祀祖先,四時三牲九禮,從來都是即時獻上,甚至還不乏有血祭者,以供祖先維持己身位格。
不似神道,更似鬼道的家族祭祀,造就了這些不類神祗,但有一般神祗之能的祖靈。
一尊尊祖靈綻放靈光,揮灑點點流光,淡淡白氣沸騰而起,一個個祖先靈,撼動著茫茫陰世。
“王老鬼……哈哈哈……你也有今日,當年你的不可一世呢?”
“殺……”
十數尊祖靈出力,化出一方靈境,轟然砸下虛空。
這靈境是為魂魄居所,容納於冥土陰世,類比一般的洞天福地,卻有比真正的洞天福地,來得脆弱的多。
但十幾家大戶,短則上百年,多則數百年的積累下,族靈何其之多。這族靈一一化入靈境之中,讓這靈境在冥土的重量,幾有一座山嶽之重。
“幾個土崩瓦狗,當年若不是跪在老夫腳下,搖尾乞憐,老夫早就把你們燉了……還敢在老夫麵前放肆,你們也配?”
王氏祖靈老當益壯,磅礴的鬼氣翻騰,伸手一拳轟出,其力量本質中,赫然帶著一縷赤紅之意,壓向虛幻朦朧的靈境。
轟——
幾大祖靈紛紛出手,施展自身本命鬼術,一道道鬼術鋒芒畢露,在靈境的加持下,攪動著方圓千裡的冥土大地。
轟——隆隆隆——
一道道強大的攻伐之音,在諸位祖靈手中迸發。
尋常的遊魂野鬼,在祖靈們的餘波下,全無幸免之理,紛紛鬼體崩潰,尖銳的哀嚎著。
兩方祖靈大打出手,王氏、劉氏、紀氏三大祖靈,不吝聯手之下,鬼術轟然暴發,衝擊的冥土大地層層崩塌。
因為陰世不比陽世,陽世由物質構成,先天堅固不壞。
這陰世冥土,是以精神虛無衍生,天生本質較比陽世,何止差了千百萬數。就是陽世的一道陽和之風,落入陰世當中,都可能有天塌地陷之禍。
在陽世一道普普通通的五雷法,在陰世就有炸翻一重冥土的力量。
十幾位祖靈的爭鋒,鬼術的碰撞。讓淡淡白氣衍化靈境,在一次一次碰撞中,靈境破碎不堪。
這些祖靈們,承受族人香火,雖無神職權柄在身,但卻都有神性,簡直堪為一方鬼王之選。
“王老鬼,你也不要掙紮了,王家氣數已儘,就該吾常氏當興。”
常氏祖靈麵帶森白鬼紋,鬼氣凜凜,陰氣蓬勃。
這十幾家祖靈中,並沒有李家的祖靈。
畢竟,李家老祖位列第一判官,位高權重,豈會看得上自家香火。
故而三大家之衰,雖有李家的痕跡,但十幾家祖靈中,卻不見李氏祖靈,而以常氏祖靈為首。
“常家,不過是李家的狗,也配與老夫並列?”
王氏祖靈嘿嘿冷笑,揮手一劃,一道墨黑色的鬼氣,隱含絲絲鬼泣纏繞。
常氏老祖大怒:“哼……沒了縣君支持,老夫看你還能嘴硬幾時。”
常氏老祖說罷,登時化作一道流光,墨綠色的光芒,深邃且又淒涼,與王氏老祖糾纏在一起。
…………
劉家老宅,
屍橫滿地,血流漂櫓!
常忌腳下踏著一具屍首,一名名常氏甲兵,持刀包圍著劉介明,和剩餘的幾名劉氏甲兵們。
“劉介明……跪下受負,老子保你不死。”
常忌持刀,刀口有些卷刃,看著狼狽的劉介明,一臉的狷狂。
“常忌……妄想……”
劉介明滿布絕望,杵刀半蹲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儼然油儘燈枯。
“老子就是站著死,也絕不跪著生。”
劉介明狠聲道:“你常家好啊……竟敢藏匿軍中弩箭,老子輸的不冤,你夠狠!”
藏匿軍中弩箭,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雖然縣中大戶,也都偷著藏了一兩架,但似是常家這般數量,是萬萬不能的。
劉介明看著對麵一架架弩弓張開,粗粗一覽就有七、八十。
就是這些弩弓,讓劉家甲士們毫無還手之力,幾番輪射之後,殺了大半甲士。
雖然,劉家甲士身上有薄甲,能阻擋一下刀劍的劈砍,卻擋不得矛尖、弩箭的穿刺。
“唉……”
常忌輕歎,道:“劉兄放心,老弟不會讓你走得孤單。”
“你這一家老小,兄弟我都會讓你團圓的……”
“你……出局了!”
常忌幽幽一笑,自袖中掏出一張白絹,輕輕的擦拭著,刀口上殘留的血跡。
“你敢……”
“你……”
劉介明怒急攻心,一口黑血吐出。
“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常忌蹙眉,搖了搖頭道:“老子當然敢,”
“你就看著老子,殺你全家,滅你九族。就要你眼睜睜看著,老子如何殺你全家。”
“一個不留……老弱婦孺,老子不想看到一個劉家人。”
一卷白絹帶著血跡,順著常忌的手指飄落。
“殺……”
常家甲兵們似瘋了一般,湧入劉家內宅。
劉介明驚怒交加,剛要開口說話,一道刀光已然劃過咽喉,一道血霧灑出。
“呃……呃……”
看著猶自不甘的劉介明,常忌笑道:“當年你們劉家,不也是這麼乾的?”
“一報還一報,老子常家隻是把當年,你們乾的事,再重複一遍而已。”
“當年,你們劉家也是這麼絕的。”
常忌對著的劉介明屍體,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