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惡夫凶道(2 / 2)

元始諸天 棄還真 14293 字 10個月前

“主君的先天門檻,隻能主君自己邁過去啊。”九雲龍苦澀一笑:“但是,這一口鼎器……讓吾拿著燙手啊!”

作為‘刺激’荀少彧的大殺器,這一口鼎器,一直讓九雲龍捂得死死的。生怕不小心露出邊角,讓暴怒的荀少彧,直接車裂分屍。

尤其是他的武道神通,恰恰為荀少彧克製。九雲龍就更是不敢,露出一點苗頭了。

“不過,殺人不回頭點地,主君的性子,也忒酷烈了些。主人一言不合,就把常雲蒙……唉……”

“隻是,常雲光那個小子,看老朽的眼光,很是奇怪啊……莫非他能感到,常雲氏的血脈氣息……”

想著常雲蒙的死狀,九雲龍可不敢讓他們看到‘遺體’。若是他們發瘋發狂之下,讓九雲龍這把老骨頭的填命,就該他九雲龍狼狽逃竄了。

“走也,走也,”

“老朽這一趟,好歹是囫圇著回來了,”九雲龍步伐交錯,一步略過數十、數百丈,轉眼之間身形已然消逝。

…………

斥退一眾部屬,荀少彧負著手,眼眸閉合,手指輕輕敲擊幽精刀柄環口。

“叮……”

“叮……”

刀柄配環微有搖拽,輕輕的刀鳴,在耳畔間徐徐回響。

“嗬……老十五啊,你倒是給吾,出了一好大難題!”

荀少彧嘴唇蠕動,神態一片從容。

“自幼,你都看不起吾,言吾無能,論吾庸碌,卻不知若非吾無能庸碌,又哪有吾出鎮南蔡的一日?”

他指尖拂過案幾,看著簡樸的大帳。

“若非吾一意藏拙,吾如何能有機會,在燁庭宮圍中生存下來。”

“你是天之驕子,吾則是低賤塵埃,吾若搶走了屬於你的光輝,你那位母親,會容得下一個,沒有一丁兒點根基的庶子?”

“不會啊!!”

荀少彧心緒翻騰,多年的忍讓,早就讓他的內心,磨練的猶如磐石一般。

“如今,你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想要以吾為踏腳石,一步脫胎先天?”

荀少彧和煦的笑著:“這些,吾都滿足你!隻是不知,屆時不如意你之時,又會是如何的表情。”

“想想,都會覺得很有趣的。你想一戰,吾何妨給你一戰。”

荀少彧輕輕一笑,似乎對於這一想法,愈發感覺有趣了。

“就讓吾,用吾的天刀,一舉斬斷你所有的妄念吧!”

…………

虎牢,蘭台!

荀少賀盤膝,漠然望著虎欄中,數頭凶虎相搏。

他神情無比是專注,似乎連凶虎的一絲表情,一絲儀態都不放過,仔細且專注的看著下方一幕幕。

“凶性,凶性,”

“不夠,不夠啊!”

荀少賀心神全然傾注,一絲一毫的觸動,都讓他分外驕躁。

“這股凶性,還是不行啊!”

荀少賀蹙眉,低聲自語:“《五虎斷獄刀》,吾隻得一式《餓虎刀》。固然精煉其中‘凶人惡夫’之理,但個中仍舊不免有所疏漏。”

“可惜,虎牢中豢養的惡虎,雖然夠凶夠惡,但也無法填補《餓虎刀》的空缺。就是添上這口仿製的餓虎刀,也聊勝於無而已。”

荀少賀眸子中,泛著一抹金黃,似如凶虎一般的金色瞳孔,充斥著一股天生的威懾力量。

寶兵級數的餓虎刀,隻是仿製宋國鎮國神兵之一餓虎的一點神韻。最多也就讓荀少賀,臻達半步宗師之境,就後繼乏力了。

宋國的五口神刀,以及代代傳承的《五虎鎮獄刀》,都是宋國秘不示人的底蘊。

荀少賀的這口寶兵級數餓虎刀,乃至於這一式【餓虎刀】,都是他那位出身宋國的生母手筆。

“刀中的惡意,還是欠些火候!”

荀少賀自語呢喃,餓虎刀似有靈性,驟然發出一聲虎嘯。

“你說是吧……”

九雲龍垂頭,道:“是啊,主君的刀鋒,還缺一磨刀石,方是真正的鋒芒畢露,餓虎喧天。”

“嘿……”

荀少賀緩緩抬頭,道:“想必,吾那位兄長,並不願意坐一塊磨刀石?”

九雲龍道:“他會去做的……這一點,從吾踏入虎牢的那一刻起,就絕然不會,再有一絲一毫的更改。隻是,以十四公子的天刀造詣,主君難道怕淬‘火’不成,反而折了自家刀刃?”

“哈哈哈……武道一途,勇往無前,瞻前顧後之輩,永遠窺見不得武道絕顛風景。若折了刀鋒,也是吾自身刀意不純之過,挫了鋒芒,精進勇猛,反而不失為一大幸事。”

看著荀少賀狷狂不可一世,九雲龍長長歎息。

這惡夫凶道之理,幾乎已經浸潤在了荀少賀骨血中,讓荀少賀所思所想,都不與常人類同。

隻憑著這胸中一口惡氣,荀少賀就讓九雲龍刮目三分。

就是惡夫凶人,有時候祂也是有著,屬於自己的天賦。

“三日之後,承澤鄉,”

“老朽已經告知他了……以老朽看人的眼光,他是絕對會來的,他也不得不來。”

九雲龍低沉的話語,仿佛帶著某種莫名情緒。

荀少賀摸著下巴,道:“希望如此吧……嘿嘿嘿,反正無傷大雅……不過那口鼎,他看到是什麼反應?”

九雲龍沉默的一下,道:“老朽沒讓他看見,老朽雖然年逾古稀,但身子骨硬朗,再活個七八十年,還是綽綽有餘的。”

“老朽怕死!”

九雲龍是蟄龍眠功法,可是以生機綿長著稱,煉就大成圓滿,甚至有望滴血重生,己身化為一頭通天徹地的蟄龍。

但在荀少彧的幽精之下,生機似如燭火飄搖,隨時隨地都會悄然熄滅。

也就是說,九雲龍引以為傲的蟄龍眠,在這一口煌煌天意之刀下,也僅僅能支撐不過二三刀,就會神元枯竭而隕。

“老朽怕死!”

九雲龍攤開手掌,掌心一方青銅小鼎,血色的紋路,交織著奇異的紋理。

一張驚恐萬狀的麵龐,生生鑲嵌在這一尊銅鼎中,掙紮扭曲的表情,令人直冒冷汗。

“吾怕死啊!”

千古艱難唯一死,尤其是九雲龍的武道功法,偏向於養命一類,極難死於意外。

但是,一旦有著致命的危機,九雲龍的舉措,會比任何人都要極端。

…………

承澤鄉

南北精華交彙,草木繁茂,生機盎然。

荀少彧孤身而來,比約定時日,整整提前一日。

他踏著水澤粼粼,稍顯濕潤的水澤,托著他挺拔的身軀,矗於天水一方。

“見慣了南地的荒蕪,見識了北地的繁華,看一下此處的小巧精致,也彆有一番滋味。”荀少彧穩穩站在水澤上,身軀猶如一根標槍,似要捅破天尖。

他自衣袖中拾起一卷金絹,慢悠悠的擦拭著幽精。其間動作極為細致,緩慢而又沉寂的動作,充斥著冷幽幽的徹骨。

沐浴於風雨之中,荀少彧身軀夾雜暴風中,若隱若現,猶如一根定海神針,穩穩定在承澤之上。

荀少彧坦然閉目,靜靜承受著天地間的風吹雨打。

狂暴的烈風,驚怒的驟雨,怒號的雷霆,彼此交織著,摔打著荀少彧的每一寸肌膚。

荀少彧的血液,一點點自心臟循環周身,仿佛應和著天地自然之數。

心,肝,脾,肺,腎,一一對應金,木,水,火,土。其間的內循環自行流通,迎合著荀少彧自身的變化。

“天刀九問……”

荀少彧沉醉與天地自然的演變中,心靈與大道生死變遷相合。

一十二時辰徐徐過去,荀少彧矗立於水澤中央,沉寂中的眸子,閃爍著暗金色,顯得愈發晦暗難測。

一日水米未進,除了嘴角有些乾澀,荀少彧麵上仍然神采奕奕,精完神足,似乎隨著時間漸漸流逝,己身愈發的沉澱起來。

踏——

三日之期一滿,一聲‘沉重’的腳步聲,在荀少彧耳畔響起。

同時,也驚醒了醉心山水中的荀少彧,他伸手握住幽精,冰冷的觸感,讓他心如止水,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情緒。

“你來了……”

荀少賀麵帶驚異,看著眼前矗立的少年。

荀少彧衣衫上,稍稍沾染了一些雨露,浸染得衣裳有了些許水漬,看似儀表頗為狼狽。

荀少賀低語了一聲:“來的好早,”

倏然,荀少賀眉頭一動,諷刺道:“十四兄,數載不見,沒想到你仍是如此……不成器啊!”

荀少彧平靜的目光,注視著踏入水澤的荀少賀,仿佛看待一個陌生人,看著他張牙舞爪,耀武揚威。

“是嗎?”

他輕輕開口,挺拔的身影,似乎無窮高大。

“你費儘心思,耍儘手段,莫非隻是想在吾麵前,耀武揚威一把麼?”

荀少彧一語中的,直指要害。

他徐徐開口,道:“半步宗師,介乎先天之下,你的武道進境,倒是頗為難得。”

荀少賀步伐穩健,每一步都似乎用尺,仔仔細細量過一遍,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模一樣。

“十四兄是心性,經過三載的磨練,真是讓吾刮目相看。以風雷為耳目,化天地為軀乾,十四兄的武道見解,簡直讓吾耳目有煥然一新之感。”

荀少賀看著荀少彧淡漠的姿態,嘴角揚溢著一抹冷然。

餓虎刀微微顫抖著,仿佛遇見一尊大敵,刀身劇烈嗡鳴,隨時都會刀出鞘中。

“十四兄,想必該我知道,今日你我之會,代表著什麼吧?況且,今日之勝敗得失,無論如何,都會是你我二人的大幸。”

“你我暢遊武道,酣暢淋漓的印證一場,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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