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擁有武道法相的武人,才是踏罡步鬥,脫身凡俗,有著與修道人比肩的神通。
因此,武道法相打破天關,也是先天宗師【脫胎換骨】的一大標誌。
這一門《五虎斷獄刀的刀法,是宋國真傳武學,更是出自一尊先天神祗的一縷道意,堪稱根正苗紅的神魔武學。荀少賀自幼修行餓虎刀,雖不得全部刀決,但也深得一部分真傳,窺見一角神祗道意。
如今,借著二人大戰之勢,更憑添了三分壓力,儘數化作荀少賀破繭成蝶的動力。
也正是這一刻,荀少賀刀法再進一步,煉就武道法相,身距【脫胎換骨】,真正隻差一線蛻變。
一時間,荀少賀刀法攻勢大起,綿延不儘的刀勢,一連化作數十、數百道洶洶殺機。
隻是,對於荀少賀的變化,荀少彧洞若觀火。固然荀少賀刀法突飛猛進,但荀少彧的天刀,也愈發老而彌辣,真勁兒澎湃起伏,周轉遊刃有餘。
此時,荀少賀在招式頻出之後,餓虎倏然暴嘯:“接吾一招——凶道戮神!”
轟——
這一招凶惡之氣,簡直是以往的十數倍。當真有著刀起風雲變,生死一奪魄之勢。
荀少賀凶意凜然,一刀在手決生殺。
這一尊虎首日身神祗法相,驀然咆哮天地,一道雷霆神形躍升,化作一口神刀,神祗持刀與荀少賀合而為一。
“凶道戮神!”
荀少賀這一招,可謂竭儘自身所能,是為他最巔峰的一刀。
這一刀可稱‘天時’、‘利地’、‘人和’俱占,是荀少賀最為極絕的一招。哪怕他日,他踏入宗師大道,也未必能施展如此狠絕一刀。
凶!道!戮!神!
天地仿佛化為一片血色,濃濃的惡意,讓荀少彧眼中所見,似乎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水霧化為血霧,水澤是為血澤。其中激蕩起伏的水波,也是一層層起伏不定的血浪。
這些血浪,近乎無邊惡孽所化,纏繞在荀少彧周匝,欲要把荀少彧一並吞噬。
“九天之際,安放安屬!”
似乎輕聲呢喃,荀少彧眉心一枚天印刹那凝結,吞吐三寸刀芒。
轟——
刀光橫掃三千丈,勢若辟開九重天。
荀少彧這一問,直指九重天,簡直要把整個恢宏九重天,給一並劈得粉碎。
這一道,九天之際,安放安屬?
是為荀少彧發出的第二問,也是繼第一問圓滿,荀少彧天刀九問再度精進,道心萌發的一問。
自荀少彧前幾日,【易筋煆骨】功候再進一層,曆經三十二層的抽筋拔骨,在第一問‘八柱何當,東南何虧’的基礎上,完滿功成之後。
這第二問就隱隱欲發,卻又未曾真正出世。
隻是,因著《天刀九問》以刀為載,每一問都是天地大道之變數,是為大道不可測之玄機。唯有以心印心,在心中印證。這一道天問,方能自然完滿。
而這一式刀招完滿,亦能化為一枚天印,懸於眉心祖竅,成為荀少彧的一式天賦神通。
轟——
荀少彧持刀問天,九重天宮又如何,在他的刀口之下,也隻能紛紛破碎,化為一片虛無。
任是血浪滔天,惡意沸揚,在荀少彧天問一刀下,生生撕裂下一片血浪。
虎首人身惡神見著撕裂的血浪,驀然仰頭咆哮怒吼,一口百丈長刀落在他的大手中,五指深握奮力劈砍而下。其勢之強,前方虛空都承受不得。隻有一道砍出深不見底的斷痕,不住的蔓延遠去。
“九天之際,安放安屬?”
幽精曆經數百、上千次的拚殺交錯,固然有了一些損傷,卻愈發的沉澱了其中靈性。
荀少彧隻此一刀,但其眉心天印愈發明顯,仿佛這一刀愈發的精純。
“吼!”
這一尊惡神高約百丈咆哮,肌肉紮結,麵目混沌,渾身充斥的力量感,雖然隻是先天神祗的一縷道意臨摹,甚至連投影的一絲邊角都算不得。但其威勢極為駭人,儼然已經有了些神祗的儀度。
隆隆隆!!!
荀少彧刀勢力貫,恰如九天崩塌,在荀少彧身畔浮動紛呈異象,有萬天齊墮,諸聖黃昏,群神喋血之象。
這也是荀少彧修為不夠,否則他顯化出來的,就絕不僅僅隻是一道虛影。而是一整卷曆史長河,滔滔無儘的歲月之水,吞沒古往今來諸有諸無。
“這一戰,吾贏定了!”
惡神揮刀拚殺,強橫的神軀,橫衝直撞。
錚——
水波炸裂起無數水花,一隻大腳踩踏而過,百丈神魔法相的強橫,簡直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
“神魔法相果然了得!”
看著荀少賀舉手投足的那一種威勢,荀少彧讚歎一聲。
畢竟是一尊先天神祗的道念真傳,也是先天神祗的一部分,具有不可揣測的威能。
“隻是,人神合一之道,固然有些看頭,但也隻此而已……看吾一刀劈開眾神鄉,刀中至極!”
荀少彧翻手,刀口戾氣沉浮,殺性何止多了千百倍數,讓周匝人們沉甸甸的。
一式摧九天,伐儘神與魔!
荀少彧的刀鋒內斂,古波不驚的麵容,帶著一抹漠視之意。
幽精綻放刀光,凜冽不可一世是刀鋒,悍然一刀劃開大澤,生生在十數裡大澤中,留下了一道可怕無比的刀痕。
錚——
刀音回響,百丈神魔法相怒目圓睜,隨即黯然崩解。法相消逝之後,荀少賀杵刀半跪,嘴角尚且溢著一抹血跡。
“你敗了!”
荀少彧漠然的聲音,回蕩在兩人之間。
此時,荀少賀眉心處,赫然有著一道細細的血線露出。但這血線並無一絲血液,看似隻是一處胎記。
“吾,沒有敗!”
荀少賀強聲,道:“你的天問,雖殺伐可怕,但吾的五虎斷獄,也有神魔法相。”
荀少彧平淡的一句話:“所以,這一局吾贏了!”
哢!哢嚓!哢嚓!!
話音剛剛落地,一絲絲金屬碎裂的聲音,自餓虎刀身上不斷浮現,須臾之間刀身以碎裂一千多片。
“所以,吾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