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看獸宗沒幾個高手,但獸宗修士的戰力,向來是個謎。
彆的修士,打架最多帶一隻契約獸,但獸宗卻能一拖三,而且,帶出來的那三個,都有著堪比本人的戰力。
甚至偶爾會更高。
堪彥有三個契約獸,除去雷凰是凝神境外,王冠風蛇已是淬體中期,戰力隻比穀清稍遜一籌,再加上堪彥本身也是元嬰中期,三打一,哪怕軒轅汲豐修為已至元嬰巔峰,稍比堪彥高上一籌,也沒把握能從他們手上討到好。
軒轅汲豐看著分三個方向,將他鎖死在明月台的一人兩獸,神思稍一轉,便收斂了一身氣息。
他無意與獸宗發生衝突。
他來獸宗的目的是為瑞獸,是為天息山之變。瑞獸既然在無知無覺間,選擇了蕭山獸宗做為她暫時的容身地,那蕭山這個宗門,必就不會害她。
雙方沒有矛盾,一些無謂的衝突,便沒必要發生。
“堪道友,本座有事與你們商量。”軒轅汲豐一掃臉上溫潤,一身氣質,霎時變得不羈。
四大宗門的天之驕子,又豈真如外人看到的那般平易近人。
不過是有所求,放下了刻在骨血裡的矜貴,有意交好罷了。
堪彥未語,目光審視著軒轅汲豐。
軒轅汲豐身形輕旋,落到明月台中央。
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掃,一張雕刻精致的石桌,頓時出現在了院落中央,石桌上,靈果靈露齊備,旁邊還有三張圓凳。
軒轅汲豐落坐,輕執瓷壺,反客為主,往桌上的三個杯子上裡各斟了靈露。
“堪道友不必如此緊張,一談如何?”軒轅汲豐執杯,往空中敬了敬。
堪彥輕垂眸子,視線往明月台去往東華殿的石階上看了眼,見玄小萌緊緊抓著他師父的腿,哭泣聲彷徨無助,身影一晃,來到了明月台中。
與此同時,雷凰也從天空中,降落到了明月台的簷角上方。
氣氛依舊緊張,隻是不如剛才那般劍拔弩張。
*
夜風徐徐,
華清溫柔地將玄小萌抱起來,懸著心問:“小萌,怎麼了?”
“華清,你幫熊熊找回家的路,送熊熊回家好不好。”玄小萌神情惘然,奶聲哀求。
華清聞言,深眸沉沉一暗。
回家的路?
軒轅汲豐和小萌說了什麼?
小萌的家又在哪裡?
“小萌先彆哭,告訴我怎麼回事。你想回家,也得先讓我知道,你家哪裡啊?”蕭山獸宗的修士就沒有一個不會哄小靈獸的,這其中,最會哄靈獸的就屬於華清。
溫柔的聲音一出口,仿佛帶了某中魔力,刹時安撫住了玄小萌的不安。
“軒轅汲豐說我家在天息山,但天息山被砸沒了,我熊爹熊媽還在家裡。”玄小萌爪子緊緊揪住華清的衣角,見他並沒拒絕送她回家,抽泣聲終於緩了一些。
但還是很傷心。
軒轅汲豐說,她家熊窩也被砸得崩塌了,能夷平千裡的衝擊力,熊爹熊媽能抵擋得住?
她熊爹熊媽修為是大乘境,放眼妖族,能打得過他們沒幾個,但千裡儘平的衝擊,就算是大乘境的熊,也無能為力。
還有熊哥,他又被熊爹送去了哪裡?
軒轅汲豐剛才可說,他們熊熊一家可能有危險,熊哥流落在外,會不會等不到三十年後就被人剝了。
嗚嗚嗚,他們熊熊一家太慘了!
“天息山?”華清濃眉一斂。
早前堪彥還向他道,軒轅汲豐莫名向他提起了大遺之地,並說那裡有座山被天外之石撞毀。
難道,小萌是出自大遺之地?
“華清也聽說過天息山嗎?”玄小萌依賴地拱著華清溫暖的胸膛,就像受委屈的孩子,向父母求安慰般。
“未曾聽過。”在今日之前,他的確沒聽說過天息山,不過現在卻是知道了。
華清輕拍了拍玄小萌:“小萌先彆急,這消息既然是軒轅汲豐帶來的,我們問清楚就是。至於你的家,等弄清楚了是怎麼回事,我先派人去找一下,找到了再送你回去,你看可好。”
“我就知道華清對我最好了。”玄小萌小腦袋猛點。
她一聽到消息,就來找華清,就是想讓華清幫她找家。
軒轅汲豐雖然說她家在天息山,但她卻不完全相信他的話,必須得先調查過,她才能相信。
而華清,是熊熊最能相信的人。
華清輕揉著玄小萌,目光往明月台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摟著玄小萌,舉步走向明月台。
*
明月台。
月牙在玄小萌哭聲緩緩落下後,從烏黑雲層跑了出來。月輝籠罩明月台,兩個同樣優秀的人相視坐而,誰也不曾先開口說話。
落坐的人,默契的在等,等那隻哭著離開的熊。
到了這會兒,堪彥也看出來了,自家小熊的哭,的確和軒轅汲豐有關,但軒轅汲豐對小熊沒有惡意。
小熊哭的如此傷心,這其中,必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
腳步聲穿過明月台外的花叢,漸漸接近院中,堪彥與軒轅汲豐掀眼,往院外看去。
華清碩長的身影,出現在二人視線中。
兩人見到華清,就將目光落到了他懷裡。
懷中,熊團子小耳朵拉聳,神情萎靡地蜷縮成一團,蔫噠噠的,看的讓人難受。
華清入明月台,出口就是指責:“軒轅道友,我獸宗待你如友,你為何欺負本宗小獸?若你嫌本宗小獸們太吵鬨,大可離開,本宗決不留客。”
……行吧,這是一個護短的爹。
甭管軒轅汲豐有沒有壞心,家裡的熊孩子都是因為他才哭的,這一開口,可不就是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