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灩瀲的岩洞內,鴉雀無聲。
無相宗天驕閣的築基弟子,緊緊盯著手上的毛發,英俊麵龐冷沉如水。
從大磐秘境中取得玉浮,是宗內任務堂,頒布給他們這些取得秘境名額的弟子的任務。
玉浮乃是萬年靈玉所聚,難以成型,產量極其稀少。
這種珍物,無相宗內也同樣很稀缺,每遇秘境開啟,宗內都會頒布尋找玉浮的任務。
無相宗門人無數,並不是誰的天賦都好。有些為宗裡立過功,或是參加過魔淵與獸潮任務的弟子,在積攢夠功勞後,就會向任務殿兌換功法珍物以得升自己的實力,而玉浮則是這些弟子,時常兌換的東西。
“閻師兄,玉浮一滴不剩,怎麼辦?”
一明眸少女,站在閻佐身側,娥眉輕蹙,目光緊緊盯著他手上的那兩揖毛。
宗門規矩,在秘境中所得珍寶,除去玉浮,他們可自留一半,可在此前提下,是他們得取到任務所規定的玉浮份量。
現在可好,靈洞裡一滴玉浮都沒了,他們怎麼交任務啊。
更彆說,這一次秘境之行,他們根本就沒什麼收獲,記載在冊的珍寶,他們一共才取得五樣。
靈草倒是采摘不少,可這些靈草並不是什麼珍貴草藥,秘境外,也能尋到。
“大磐秘境五十年才開啟一次,能這麼熟悉秘境地形,並巧妙避開守洞妖獸,想必取走玉浮的,應該是生活在秘境內的靈獸。”閻佐沉聲道,目光再次落到手上的不知名靈獸的毛上,道:“分開找一下,看能不能尋出這頭靈獸的行蹤,一個時辰後,不管有沒有線索,都須回到岩洞外集合。”
玉浮已被取走,能奪回來最好,奪不回來,也不必浪費時間。
距離大磐秘境關閉,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們得抓緊最後這一點時間,趕緊去尋找其它寶物。
幾十個弟子入秘境,總不可能真的空手而歸。
閻佐是天驕閣的弟子,天賦極佳,很受無相宗弟子擁戴,他一開口,無人反駁,立即四散去尋那隻頭取走玉浮的靈獸。
“恒師弟,你受傷了?”
眾弟子離去,閻佐看著靜默一旁,目不斜視,緊緊盯著他手中兩揖獸毛的恒伏江,疑惑問。
他雖是在問,語氣卻是肯定。
恒伏江與申寶三人糾纏了近二十天,受傷較重,雖有調息,但也難掩傷情,隻要稍一觀察便能看出。
“多謝閻師兄關心,一點小傷,並無大礙。”恒伏江回神,眼簾輕闔,擋住瞳底灼光。
一白一黑兩種顏色的獸毛……
瑞獸……
瑞獸在岩洞裡出現,並且還取走了玉浮。
獸毛上妖元尚存,也就是說,瑞獸距離岩洞距離不是太遠。
靈獸期的瑞獸,哈哈哈,老天爺都在幫他……
“無礙便好。”閻佐輕道了一聲,目光若有所思地從恒伏江臉上滑過。
看著恒伏江臉上,極力隱忍,卻還是顯露出的一絲猙獰,閻佐瞳底散出冷光。
他一斂神情,不經意道:“是誰傷了恒師弟,恒師弟一人在外,可有遇上馮師弟?”
閻佐口中的馮師弟,便是一進秘境,便命喪恒伏江劍下的無相宗弟子。
無相宗入秘境的弟子,一共有四十位。
在入秘境前,大家便相約好了彙合的地點。原本他們計劃,是等彙合之後,再分散四路,結伴探尋秘境。但在約定彙合的時間裡,唯有兩人一直不見行蹤。
一人是恒伏江,而另一個人,就是閻佑口中所指的馮師弟。
恒伏江聽到閻佐問起被他殺掉的那個人,心底狂喜頓時一收,眉鋒一蹙,驚訝問:“怎麼,馮師兄也未與師兄們彙合嗎?”
閻佐目光淡看著恒伏江,始終不曾錯過他臉上的表情。
閻佐是這趟入秘境的領隊,在入秘境之前,藍褚善曾交給了他一個羅盤,羅盤有他們四十個人的命線。
藍褚善給閻佑這個羅盤,用意本是想讓眾弟子們在秘境守望相助,不想,閻佐卻在這個羅盤上,發現了一些其它的東西。
閻佐剛抵達秘境時,就曾拿出羅盤看過眾位師弟師妹的位置,那時,羅盤顯示,這位莫名得到宗主青睞的恒師弟,位子與馮師弟相近。
他本以為,這兩人應是會結伴去往約定的地點,但等他抵達相約的地方後,再一看羅盤,那位馮師弟的命線,已經變成了灰色。
灰色的命線,這無疑證明著,馮師弟已命喪秘境。
而這位神秘的恒師弟,則一直在秘境裡快速移動,他的路線毫無規則,二十天時間,他幾乎跑遍秘境整個東麵,東方距離他們相約的地方不是極遠,禦劍半天便能抵擋,但他卻使終不曾去過那地方。
閻佐頷首,麵露擔憂道:“未曾,也不知道馮師弟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對了,恒師弟你這一身傷,到底誰下的手?”
“蕭山獸宗。”
恒伏江說罷,頗是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他們,剛入秘境我就遇上了一獸宗弟子,這弟子一見我就拔劍相向,並汙蔑我偷了他們的靈獸。”
閻佐聞言,微愣。
秘境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偷獸事件,竟和恒伏江有關。
據說,秘境裡的三個獸宗弟子,都在追殺偷獸賊,並且還殺紅了眼,據看到的人稱,獸宗的三個弟子,似乎還動用了一些師門給他們的保命東西。
這種力度的追殺,獸宗不像是在無的放矢。
這恒伏江……到底對獸宗做了什麼?
三個築基修士,近十隻靈獸的追殺,他竟能拖著傷勢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