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聽到四宗為了抓出奪舍老鬼,不惜將他們四宗獨有的曆練場地讓出來,立即便知這事的嚴重性。
茲事體大,華清鄭重道:“我會儘力。”
能不能借到天珠鏡,華清沒把握,但這事的確有轉圜餘地。
邪也好,魔也罷,都喜奪黑氤豹的暗珠練邪器,若是告訴氤豹族長,借天珠鏡是為了消滅大量邪修,也許,黑氤豹那邊會借出天珠鏡。
畢竟,四宗此舉,也算是間接消滅了氤豹一族的敵人。
藍褚善從軒轅倪皇插話後,便歇了聲,半垂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軒轅倪皇。
軒轅倪皇向來傲氣,連他們這幾個地位與他相當的三宗宗主,也鮮少能在他嘴裡聽到好話,他對蕭山獸宗倒是難得客氣,難不成這兩宗,真有交情?
若有交情,那會何從不見他幫扶這個小宗門?
軒轅倪皇見華清應下,剛毅眉峰透出絲謝意:“那便勞煩華清宗主了。”
談完事,一旁,一直未曾出聲的劍宗宗主欒劍君,突然開口道:“華清宗主,你宗弟子一入秘境,便殺被奪舍的弟子,貴宗是否知道什麼?”
華清心一緊,麵不改色,帶著些疑惑的看向欒劍君:“欒宗主何出此言?”
銳昌之事,事關小萌。在未和軒轅倪皇單獨談過之前,華清不想將小萌暴露在另三宗人的眼裡。
欒劍君:“華清宗主,我等非是來問罪獸宗,隻是想弄清有關邪魔的事,這關係到豐南安危。”
在來的路上,藍褚善曾與他分析過。
說大磐秘境出事,許是有蕭山獸宗有關。具體原因,不得而知,但三個從秘境裡昏迷出來的弟子,皆道,被老鬼附身的劍宗弟子,剛踏入秘境便被蕭山獸宗的人追殺。
據說起衝突的原因,是因為蕭山獸宗的一隻靈獸。
恒伏江若沒被附身,這個理由許是能成立,可披著恒伏江皮囊的是邪魔,那搶靈獸的可能性就極小。蕭山獸宗在秘境裡大肆追殺一個無相宗的弟子,這其中,必有什麼原因。
且,這三個弟子都道,在他們昏迷前,蕭山獸宗有一隻小獸,妖魂出體,與邪魔較量過。
那隻小獸,似乎知道邪魔是怎麼回事……
華清脊背挺拔,端起宗主之姿,道:“欒宗主這話嚴重了,我獸宗就一個堪堪百人的小宗門,可擔不起豐南安危這等大事。”
“欒宗主何必著急,這事,你大可直接問本座,本座興許能為欒宗主解疑。”軒轅倪皇適時出聲,為華清解圍。
昏迷出秘境的弟子中,有兩個是他軒轅宗的人,兩個弟子醒過來後,說了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藍褚善這個老奸巨滑的家夥,來獸宗的路上,未曾當著他麵提過任何秘境裡的事,不想轉頭,卻暗戳戳和欒劍君商討起了這個。
“軒轅宗主知道原因?”藍褚善聞言,目光一抬,深沉地看向軒轅倪皇。
軒轅倪皇轉頭,冷笑著看著藍褚善,哆哆逼人的視線,讓藍禇善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頭。
“藍大宗主,何必明知故問,本座就不信,你家那小崽子沒告訴你,恒伏江是被我宗兩個小弟子殺死的。”說到這裡,軒轅倪皇冷嗤一聲:“你可知,我宗弟子,為何要殺恒伏江?”
藍褚善默默收回視線,不接軒轅倪皇這話。
他確實知道,也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避開軒轅倪皇,單獨與欒劍君談論此事。
他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軒轅倪皇在這件事上,似乎隱瞞著什麼。
軒轅倪皇目光掃過藍禇善與欒劍君,道:“我宗六年前,禁地震蕩之事,兩位宗主應該都有聽說過吧,本座調查六年,集禁地之力推演,得出結果,將來會有一個叫恒伏江的人,對本宗造成極大傷害,這種傷害,甚至已升至滅宗之威。原本本座還以為恒伏江是哪個隱世神人,卻不想在入大磐秘境之前,竟得知恒伏江乃是無相宗的一個築基小弟子。”
說到這裡,軒轅倪皇頓了頓,道:“本座不想因一小弟子,傷了兩宗交情,於是便讓弟子在秘境裡除掉恒伏江。依如今我們掌握的線索看來,本座推演出來的人,應該就是恒伏江體內的老鬼。”
軒轅倪皇麵不改色,一本正經胡諂,這話真假如何,藍禇善不知道,但話是出自軒轅倪皇之口,那就由不得藍禇善與欒劍君不信。
軒轅倪眉梢半垂,心思輕轉。
在軒轅慕師兄弟帶出秘境消息後,他就猜測,恒伏江身體裡的老鬼,應是衝著浮屠天晶來的。天息山之變,血禍千裡,沒有足夠大的誘惑,修行者決不會造下這等孽債。
但這事,不能讓其他三宗知道。
四宗手段,作為其中一宗的宗主,軒轅倪皇比誰都清楚。若讓其他三宗得知,禍起源頭是瑞獸所擁有的浮屠天晶,其他三宗定會選擇殺掉瑞獸,將未知隱患徹底抹滅。
這無關任何利益,隻是一種手段,一種除掉危險的手段。
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的手段,他也親手乾過。
這種手段以往怎麼用,他皆認同,但這次,要用在瑞獸身上卻不行。瑞獸集天地之運,殺掉天地之運,無異於殺掉整個豐南大陸的運。
豐南大陸無運馳騁,那大家就一起等死吧。
但是關於瑞獸的事,天下間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憑他一張嘴,還無法奠定瑞獸地位。這事得慢慢謀劃,等將來他們發現了瑞獸氣運代表什麼後,再來告訴他們這些事。
華清聽聞軒轅倪皇的理由,臉上頓時浮出驚訝。
這驚訝沒有任何隱藏,仿佛是沒想到軒轅宗也有這種預警的事發生般,道:“原來有預警的,不止我獸宗。”
說罷,他尷尬一笑,道:“三位宗主,實不相瞞,我宗弟子之所以會追殺恒伏江,皆是因為,我宗有好幾個靈獸,突然做了一個預警的夢,夢中呈現,將來會有一個叫恒伏江的人,會為我宗帶來災難。恒伏江這個名字,我宗弟子與靈獸皆知曉,我大弟子還在幾個月前,出宗尋找過恒伏江。剛才之所以隱瞞,乃是因為……”
華清話未說完,眼神看向了藍褚善。
意思很明顯,恒伏江是無相宗的人,他怎敢當著無相宗宗主的麵承認他們在追殺無相宗弟子。
藍禇善:“……??”
邪魔害我,明明我無相宗也是受害者,怎麼這事反成了無宗相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