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伴以自己為餌,釣涅槃宗老鬼,玄小萌和飛天虎都不讚同。
玄小萌抹了下酸澀的眼睛,拽住榮介的袖口。
“榮介,先和我們回去略幍城,四宗欲將這次來萬宗大會的老鬼,一網打儘。我和玄小黑能分辨邪修,你和我們走,反正都是殺,在哪殺都一樣。”
榮介壽命不多了。
玄小萌翻開自己兩輩子的記憶,都找不出能救他的辦法。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沒有聽說過,他這種情況還有救。
玄小萌很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幫助小夥伴,多殺幾個壞蛋,以泄心頭之恨。
榮介埋著頭,臉上神情被深色的兜帽完全遮擋,他固執地站在原地,不願意隨玄小萌去略幍城。
玄小萌不容他拒絕,拉拉扯扯將榮介拉出來樹林。
剛出樹林,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容貌清俊,神態有些局促的修士。
看到守在樹林外的人,玄小萌憋在心底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在所有人斂息戒備當下,白皙小掌在空中一吸,一把奪過飛天虎手上的長鞭,抬手就是一鞭子揮了過去。
這一鞭子,裹挾著小姑娘無法發泄的憤怒,凜凜一鞭,竟直接將那金丹邪修,抽得肉身崩潰,神魂倶散。那來不及逃脫的邪魂,最後,化成了一縷邪煙,消散在了空氣中。
“邪修該殺。”玄小萌抽飛又一個尋來的邪修,垂首,看向手中的鞭子。
也不知發現了什麼,她轉身,將鞭子塞給榮介。
“這鞭子你拿手。這是打魂鞭,專門打人魂魄,打那些鳩奪鵲巢的邪修,更是事半功倍。以後,你見一個抽一個,抽得他們有今生沒來世。”
玄小萌說到‘以後’兩個字時,剛剛收斂下去的情緒,又衝上心頭,烏黑雙眸再次泛出了紅意。
小夥伴沒有多少以後了……
紅了眼眶的玄小萌,再難壓抑,突兀變出獸形,緊緊抱住了榮介的腿。
那緊勒的力量,宛若一鬆手,小夥伴就再回不來般。
“嚶嚶嚶,豹子,你咋這麼傻呢。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是妖,壽命長著,隻要活著就有機會報仇,你現在……熊熊不要你死。”
榮介出事,玄小萌傷心得難以自製。
失憶落進蕭山獸宗那幾年,是她兩輩子加起來,最最最快樂的幾年,獸宗每一個小夥伴都是她的好朋友。而在這些好朋友中,老虎、白舒、榮介又是和她關係最好的三個。
她不想他們死,她想和他們一起飛升,一起去上天界,一起長生不老,一個小夥伴都不要落下。
“熊妹你彆哭,你一哭,本熊也想哭。”親妹子哭得太慘,玄小黑眼睛泛酸,有點控製不住。
玄小萌傷心欲絕的哭聲,讓榮介手腳無措。他垂頭,局促地看著玄小萌。
伸手,忐忑地摸了摸玄小萌的頭。
他不摸還好,一摸,頭頂上冰涼的手掌,把玄小萌刺激到了。
嚶嚶嚶的小泣聲,越發收不住。
榮介抬頭,目光看向在場唯一的飼主。
曆凡看著抽泣不止的小毛熊,心酸不止,深歎一口氣,把抱著榮介小腿的毛熊給摟進懷裡。
“傷心無用,還沒到絕地。先去略幍城,我會立即傳信給宗主,看看宗主有沒有辦法。”
榮介情況不容樂觀,就看宗主有沒有辦法了。
若是連宗主都束手無策,那榮介……
“對,回去,回去找華清,華清肯定有辦法。”
一聽曆凡提到華清,玄小萌仿佛看到希望,毛絨絨的腦袋在曆凡身上猛蹭了蹭,將黑眼圓上的淚珠子,全擦到曆凡的衣襟上,然後招來玉如意,火急火燎跳上去,帶著另外一人三獸,就往略幍城奔。
回去路上,玄小萌始終趴在榮介身邊,一動不動。
而榮介則……則已無法化出獸體,如今半人半獸是他唯一能維持的形態。
突逢巨變,榮介變了。
變得沉默寡言,坐在玉如意上,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身上,無時無刻不透著孤寂。
他甚至都沒問玄小萌離開蕭山這三年,都經曆了什麼,也沒去問白舒去了哪裡。他就那麼坐著,一隻手輕擱在玄小萌綢緞般的毛毛上,靜靜看著遠方。
氣氛很悶,悶得獸心發慌。
但誰也沒有開口打破這沉悶。
半路上,玄小萌遇上了軒轅汲豐和另一個修士。
他們是察覺這邊有力量餘波炸開,前來查看情況的。軒轅汲豐看到玄小萌幾人出現在距離略幍城這麼遠的地方,還有點生惱。結果玄小萌眼神都沒丟他一個,駕馭著玉如意飛快劃過天空,往略幍城奔去。
回了城,曆凡讓玄小萌直接去龍榆樓。
這龍榆樓是一家酒樓客棧,位於略幍城的左側的一條街道,蕭山出來的弟子,除了申寶與另一位金丹真人,剩下的八個人,都落腳在龍榆樓裡。
因著孔雀半道被人下黑手,與大部隊走失了,另一個金丹真人陪申寶去找孔雀去了,暫時沒在略幍城。
*
“曆凡,幫本熊寫封信,發去北源獸宗。”
龍榆樓二樓廂房內,曆凡坐在書案前,揮筆快速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