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蔣贇會偷東西!
章翎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劉陳飛放過了她,對蔣贇說:“我隻要求看一眼你的背包,沒有就沒有!你怕什麼?心虛嗎?”
蔣贇冷哼:“你爺爺我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呢,但我憑什麼要給你看?你是誰啊?你想看,叫警察來啊。”
場麵一下子陷入僵持,劉陳飛執意要看蔣贇的背包,蔣贇無論如何都不答應,章翎心裡站蔣贇,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服劉陳飛。
同學們也都在竊竊私語,靜觀事態發展。
這時,劉陳飛的好友王波率先打開背包,把裡麵的東西嘩啦啦都倒在了座椅上,一堆雞零狗碎,對蔣贇說:“你看,我包就這樣,沒有兩千塊錢,也沒有遊戲機。”
另一個男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如法炮製,把背包裡裡外外翻給蔣贇看:“我也沒有。”
很快,後麵三排的幾個男生都給蔣贇看了他們的背包,章翎看著蔣贇的臉色越來越沉,再看劉陳飛,他也是氣得不輕,當又一個男生想要打開背包時,劉陳飛喊住他:“行了!彆弄了!丟了就丟了,算老子倒黴!”
他眼神淩厲地看著蔣贇,似乎已經將他定罪。
不光是他,很多人看向蔣贇的眼神都已變得懷疑。
如果他沒拿,為什麼不讓看包?
真問心無愧的人,不該在這種時候急於證明自己嗎?
隻有章翎,似乎能理解蔣贇的堅持。
她焦心又生氣,那些人好像給蔣贇敲了個戳——他是不配擁有“尊嚴”這兩個字的。
章翎對劉陳飛說:“什麼叫‘丟了就丟了,算你倒黴’?你要麼報警吧!叫警察來!蔣贇的包隻給警察看!哦,對了,大巴上可能還有監控,到時候一查不就清楚了?”
劉陳飛不耐煩地揮手:“誰會因為這點小事報警?”
章翎很大聲:“這不是小事!”
“彆吵了,我給你看就是了。”
男孩子略微嘶啞的聲音響起,章翎和劉陳飛都愣住了。他們一齊轉頭,就看到蔣贇已經打開了他的書包。
包口向下,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座椅上。
護肘、護膝、護踝。
長袖校服、校褲。
一串鑰匙,一張飯卡,一頂帽子。
一個蘋果。
還有一樣非常詭異、和蔣贇的氣質完全不符的東西——紮著粉紅色禮花的透明塑料袋,裡頭裝著一隻一手長的毛絨長頸鹿玩偶。
周圍的人看著這隻精心包裝過的長頸鹿,都陷入了沉思。
有女生小小聲:“這是什麼?”
“長頸鹿。”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長頸鹿。”
章翎:“……”
她是真的,傻眼了。
包裡沒有遊戲機,蔣贇又把校服校褲拎起來抖一抖,好讓劉陳飛看見裡頭沒有藏東西。
他又走出座位,淡淡地說:“要不要把椅子也檢查一下?你們自己來。”
劉陳飛:“……”
空氣尷尬得令人窒息,就在這時,蕭亮和許清怡上了車,他們都感覺到車廂裡詭異的氣氛,蕭亮徑直走向最後一排,奇怪地問:“你們在乾嗎?臥槽,椅子怎麼這麼亂?遭賊啦?”
更尷尬了。
蕭亮沒等到回答,從包裡掏出一樣東西丟給劉陳飛,“抱歉啊,飛哥,我剛下車時把你遊戲機拿去玩了。”
劉陳飛:“……”
王波等人:“……”
章翎:“……”
所有吃瓜同學:“……”
隻有蔣贇的反應與眾不同,他笑了,一開始是淺笑,漸漸的變成大笑,最後甚至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
蕭亮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笑什麼?”
劉陳飛崩潰地問:“你拿我遊戲機乾嗎?!拿了不會和我說一聲啊!”
蕭亮被吼懵了,回答:“我跑最後一棒,要等好久,怕等的時候太無聊,就拿去玩玩嘛。後來我跑的時候讓一個高二生幫我拿,結果跑終點我給忘了,剛才拍合影碰到他才想起來,這才要回來。”
劉陳飛恨不得把這傻逼班長拖下車暴揍一頓,蕭亮還是沒心沒肺:“你們趕緊把東西理一下,鄧老師在和主任說幾句話,等她上車,就準備回學校了。”
劉陳飛得了個台階,一邊繼續抱怨蕭亮,一邊幫王波收拾起背包,蔣贇也默不作聲地把東西都收進書包裡。
事情像是解決了,章翎卻認為,並沒有。
她看向那幾個正在插科打諢的男生,清晰又響亮地開口:“劉陳飛,你是不是應該向蔣贇道個歉?”
蔣贇猛地轉頭看她。
劉陳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蕭亮不明就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章翎逼視著劉陳飛,蔣贇心裡的感覺很新鮮,體會到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快樂。他是個不會道歉的人,此時看著劉陳飛滿臉豬肝色,居然有點理解他的難處,大度地對章翎說:“算了算了,我……”
“你先彆說話。”章翎打斷他,“做錯事,就該道歉,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對彆人造成了傷害是事實,所以,劉陳飛,你應該向蔣贇道歉。”
劉陳飛:“……”
這事兒鬨的巨他媽尷尬,想都沒想過居然會這麼烏龍。
蕭亮想要幫他說話:“學委,不管發生什麼事,大家好歹是同學……”
“你說得對,大家都是同學。”章翎隻看向劉陳飛,“剛才的事,全班都看到了,如果你覺得自己不需要道歉,我也不會逼你。不過,我有理由懷疑,上次你們在籃球場和蔣贇起衝突,起因真的是合理衝撞嗎?”
蕭亮大驚:“什麼……”
劉陳飛:“蔣贇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蕭亮:“……”
蔣贇:“啊。”
——
鄧芳上車時,車廂裡的氣氛已恢複正常。
許清怡和趙思婷發著消息,就章翎維護蔣贇的言行瘋狂吐槽。
章翎沒再坐回前麵,而是直接坐在了蔣贇身邊。
她不放心這個人,剛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怕蔣贇半路上再和那群男生起衝突。
蔣贇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現在,他除了暈車,似乎還開始暈章翎。
車子開動後,章翎很快就發現蔣贇不對勁,他臉色發白,額頭上布滿冷汗,閉著眼睛縮在座位角落裡,不停地做吞咽動作。
章翎問:“你暈車啊?”
“嗯。”
“所以你才不坐公交車上學嗎?”
“嗯,彆和我說話。”蔣贇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就怕一張嘴會吐出來。
章翎聞言,低頭在包裡掏東西,蔣贇起先沒注意,突然,鼻子聞到了一陣清新的橘子香。
他睜開眼睛,發現章翎剝了個橘子,手拿整張橘子皮擱在他鼻子底下,笑著說:“偏方,說是暈車時聞橘子皮會好一點,你試試?”
蔣贇接過橘子皮,湊在鼻前,一下一下地深呼吸。
新鮮橘子皮的氣味真的很好聞,蔣贇聞著聞著,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有效果,他的惡心感竟漸漸減弱。
章翎觀察了他一會兒,拿出手機問:“聽歌嗎?一人一個耳機?”
蔣贇不想聽,又不舍得拒絕,一時很糾結。
章翎已經把一個耳機遞給他,他隻能塞進左耳。
大巴在馬路上行駛,蔣贇的耳朵裡開始出現歌聲。
是一個優美縹緲的女聲。
他閉上眼睛,仔細地聽歌詞,不知不覺困意來襲,在蔣贇入睡前,聽到的最後一句歌詞是: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
流年……”
章翎完全沒有睡意,想到那隻長頸鹿,滿肚子的疑問。
大巴突然顛簸了一下,原本靠著右邊窗戶睡覺的蔣贇突然向左邊歪過來,腦袋無意識地靠在了章翎的右肩上。
他倆的身高隻差了四、五公分,坐高也就差不多,男孩子這樣靠著女孩子,姿勢竟一點也不難受。
可章翎不願意啊!
她用左手頂著蔣贇的腦袋,把他推向了右邊,小聲說:“睡那邊去,一身臭汗。”
兩分鐘後,大巴又一次顛簸,蔣贇的腦袋又靠在了章翎右肩上,她懊惱極了,再一次把他給推了回去。
直到第三次,蔣贇臉色發青地靠過來時,章翎放棄了。
乾嗎要嫌棄他一身臭汗呢?她不也一樣嗎?
蔣贇看起來真的很難受,眉頭皺得更緊。
章翎壓低下巴看著他緊閉的眼睫,睫毛又長又翹,鼻梁很挺拔,從她現在的角度看格外明顯。不過,他額頭上的青春痘也很明顯,看著好煩人,章翎想,這人用不用洗麵奶的呀?
她突然有點想笑,知道卷毛同學今天受了很大的委屈,算了算了,就讓他靠一會兒吧,好好睡一覺,醒來就能到學校了。
作者有話要說:歌詞選自王菲《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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