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在你爸爸媽媽麵前, 稍微那啥一點,剛才吃飯的時候,你爸爸看我跟看什麼似的, 我都沒臉見他。”
蔣贇唉聲歎氣, 章翎窩在他懷裡動手動腳,這人身材真的好好, 體脂率極低,胸肌腹肌摸著就很帶勁。
蔣贇拍開她到處亂摸的手,“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聽著呢,什麼叫那啥一點?”章翎氣呼呼, “他倆在我麵前親來親去都二十年了, 我說什麼了嗎?”
蔣贇一口氣被噎住,又說:“那不一樣, 他倆是夫妻啊。”
章翎不服氣:“你這是雙標!”
“我怎麼還雙標了?”蔣贇腦殼疼, “反正就是你稍微、稍微收斂點, 彆叫我難做。”
章翎坐起身, 指著房門:“這麼難做啊?那你現在出去吧。”
蔣贇眉毛掛下來:“翎翎~”
此時, 他倆待在章翎房裡, 時間:晚上9點多,坐標:章翎床上。
蔣贇一把摟住章翎的腰又把她給圈進懷裡, 一頓亂揉, 章翎大笑著和他搏鬥, 鬥來鬥去,床單都被弄得亂糟糟,姿勢最終變成蔣贇仰躺著,章翎趴在他身上,麵對著麵。
她很輕, 連著兩隻腳都擱在他腿上,蔣贇抱著她的腰,仰著脖子親了她一口:“我不出去,還早呢。”
章翎雙手捧著他的臉,又去抓他頭發,他的頭發真的很好玩,就是比較挑理發師,剪得好的tony老師能把他打造成國際超模,碰到剪得不好的,他就會變成賣羊肉串的阿凡提。
章翎說:“春節前,你去剪個頭吧。”
蔣贇:“嗯。”
章翎:“我和你一起去,我想染個色。”
“染哪個色?”蔣贇問,“紅的黃的?”
“染個和你一樣的色,情侶色。”章翎笑得很開心,“把你帶去理發師麵前,說,就要這個色,染不出來我不給錢。”
蔣贇大笑:“你覺得我頭發顏色好看麼?”
“好看呀。”章翎眼睛亮晶晶的,手指繞著他的頭發打轉兒,“是不是深了一點了?我總覺得高中時顏色沒這麼深。”
“嗯,小時候更黃,我一直覺得很醜。”蔣贇摸著她烏黑柔順的長發,“黑頭發多好看,羨慕。”
章翎轉著眼珠想了一會兒,說:“你這頭發是不是會遺傳啊?你媽媽頭發就這樣。”
蔣贇說:“應該是,我見過我外公,他更像外國人,還看過我兩個弟弟妹妹的照片,就是我媽後來生的小孩。我弟頭發和我一樣,我妹不是,頭發眼睛都是黑的。哎我和你說過沒有?我有八分之一的羅馬尼亞血統。”
章翎很驚訝,當然不是因為他混血,而是因為蔣贇說他見過外公。
“發生了什麼?”她問,“你都見過你媽媽的家裡人啦?”
蔣贇搖頭:“不是,隻有外公。”
他簡單地說了那天發生的事,語氣頗有些遺憾:“這麼說起來,我是不是也算一個流落在外的豪門大少爺?”
章翎笑得打跌,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蔣贇自己也笑了,摸著她的頭發說:“我開玩笑的,沒想過這些,他們就算要給我,我也不會要。”
“我知道。”章翎乖巧地伏在他胸口。
“你說,我要是有個孩子,會是卷發嗎?”蔣贇說,“這都混到十六分之一了,估計不剩啥了吧?”
章翎嘿嘿直樂:“你有沒有想過,你生個孩子叫什麼名?”
蔣贇回答得巨快:“生個女兒就叫蔣章,生個兒子叫蔣狀,小名壯壯。”
章翎:“……不好聽。”
蔣贇壓著下巴看她:“是嗎?你不喜歡啊?”
章翎發現自己著了他的套:“關我什麼事?是你的孩子,和我沒關係。”
蔣贇笑,手指在她腰間撓啊撓:“要不姓章吧?我願意的。”
章翎叫起來,啪啪拍他:“你好討厭啊!煩人精!”
蔣贇又抱住她,“吧唧”一口親,又“吧唧”一口親,親一口親一口,慢慢的就吻在一起,手也不老實地撫上對方的身體。
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實在是很不經撩,吻到後來,蔣贇就受不住了,翻個身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向著章翎舉手投降:“暫停,讓我靜靜。”
章翎卻還要去逗他,蔣贇不停討饒,開始和她聊正題:“翎翎,你有沒有挑好學校?”
他們從不避諱聊這件事,不懼分離,說好了要坦誠相待,有話就說,凡事多溝通多討論,就像章老師和楊醫生那樣,感情才能曆久彌堅。
章翎托著下巴趴在他身邊,回答:“有啊,usc,yu。”
“……”蔣贇露出臉來看她,“說人話。”
章翎一個個說給他聽:“第一所是南加州大學,在洛杉磯,第二所是卡內基梅隆大學,在匹茲堡,第三所是紐約大學,全是美國的。”
蔣贇問:“哪個最好啊?”
章翎:“這不好說,要看我未來的發展方向,我可能比較傾向第二所,就是第二所學費比較貴,但它的計算機學院真的非常非常牛逼。”
蔣贇:“就那個什麼卡、卡梅隆大學?”
章翎:“卡內基梅隆大學!egie mellon uy,卡梅隆是個導演!”
蔣贇:“哦,怪不得聽著耳熟,是拍《變形金剛》的吧?”
章翎:“……”
她終於知道,蔣贇為什麼不愛參與彆人聊天的話題,他果然是多說多錯,也就不怕在她麵前丟臉。
“小贇贇你怎麼這麼傻的呀?”章翎去拽蔣贇的耳朵,“你都懂些啥?除了吃飯睡覺訓練上課,你還懂什麼?”
蔣贇還真認真思索了一下,說:“我懂你。”
“真的嗎?”章翎持懷疑態度,“那你說說,我最喜歡什麼顏色?”
蔣贇:“藍色。”
咦?章翎看看自己粉藍色的家具:“這個不算,房裡有提示,我最喜歡吃什麼?”
蔣贇看向她:“你這麼饞一個人,什麼都愛吃啊,每樣又都吃不多,絕對沒有最愛吃的東西,你自己都說不出來。”
章翎噘嘴:“我是什麼星座?”
蔣贇:“……”
章翎樂了:“哈,答不上來了吧?還說懂我?女朋友星座都不知道哦?”
蔣贇疲了:“我連自己是什麼星座都不知道。”
章翎戳戳他的臉:“記住,你是雙魚座,我是雙子座。”
“都有個雙啊?”蔣贇眼睛亮了,“咱倆還挺配!”
章翎笑了:“其實我不怎麼信星座的,沒研究過。繼續提問,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蔣贇一臉呆滯,又答不上來了。
章翎憋著笑,見他眼神迷茫,佯怒道:“你看吧,你哪兒懂我了?”
蔣贇一骨碌坐起身,先拉過被子蓋住腰下,又直勾勾地盯著她:“我也一直想問你,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你怎麼會喜歡我呢?我這麼個人,我那會兒……又矮,又醜,又窮,成績還不好,你不是喜歡喬嘉桐的麼?”
“乾嗎說到他呀?”章翎都快忘掉喬嘉桐這個人了,“我不告訴你,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總不會是小學吧?那你也太早熟了。”
“我……”蔣贇絞儘腦汁回憶,“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心裡就隻有你一個女孩,我從沒想過你會喜歡我。”
“那你高一開學時還對我那麼凶哦,你好奇怪。”章翎又問,“蔣贇,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倆沒在一個高中,你打算怎麼辦?把我忘了嗎?”
“忘不掉的。”蔣贇搖頭,“我後來分析過,你每周二會從那個天橋過,說明你就住在附近,就算不是金秋西苑,也是附近那幾個小區。那年暑假,後來我每個禮拜二都去鐘叔那兒蹲點,沒蹲著,我就想著等開學了再去金秋西苑和那幾個小區碰碰運氣,翎翎,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沒彆的意思,就是想找你要個qq。”
章翎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問:“要到qq後呢?你打算怎麼辦?”
“我就有動力了。”蔣贇的眼神變得炙熱,“我就能知道你將來要考哪個大學,我也就有目標了。我希望有一天我能變得很優秀,那我就會去找你,請你喝杯咖啡,或是吃頓飯。你要是有了男朋友,沒關係的,我隻要知道你好好的就行了。我還想過,等你大學畢業那天,我去參加你的畢業典禮,送你一份禮物。你結婚那天,我高高興興地去喝你的喜酒,給你包個大紅包。等你有了孩子,我就給寶寶買個長命鎖……”
“停停停停停。”章翎越聽越頭疼,“小蔣警官,你真的不該去考警校,應該去考編劇,你怎麼那麼會想啊?”
蔣贇不說了,目光深邃地看著她,章翎向前抱住他:“大概……就是因為你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無意中就get到了,然後就喜歡上你了。”
“我真是這麼想的。”蔣贇回抱住她,“每想一次,就樂一次,覺得真好,當這一切都成真時,我應該三十歲了吧?”
章翎笑問:“那在你的想象中,三十歲、已經變得很優秀的蔣先生,結婚了嗎?”
“應該沒有。”蔣贇想著想著又笑了,“要找到一個比你還好的女孩,好難的。”
他正在深情告白,章翎卻找著機會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去摸他那裡,蔣贇猝不及防被抓住要害,“嗷”地慘叫起來,章翎一擊得手,驚訝地“喔”了一聲,蔣贇氣得撲上去,兩人立刻又在床上滾成一團。
……
主臥,章老師原本正靠在床頭看書,隱隱約約聽到男人的叫聲,倏地抬起頭來:“小蔣在翎翎房間已經待好久了吧?”
楊醫生在玩手機:“他倆幾個月沒見了,膩在一起很正常。”
章老師憂心忡忡地問妻子:“他們……不會……那個……”
“應該不會。”楊曄頭都沒抬,“倆小孩膽子沒那麼大,我和翎翎也說過了,不是不可以,就是必須要做好保護措施。”
章知誠瞪大眼睛:“你這麼和她說的?她才二十歲啊!”
楊曄轉頭看他:“章老師你是不是老年癡呆了?你忘了咱倆那會兒是幾歲嗎?我才十九歲!”
章知誠啞口無言,還是覺得放不下心,準備下床出去:“我去敲個門,問問他們要不要吃夜宵。”
楊曄一把拉住他,把他拉回床上:“哎呦章老師,您歇著吧,放心,他倆不會的,就是很久沒見膩歪膩歪,你就彆去嚇唬他們了。”
章老師盯著主臥房門,覺得自己這一晚會愁得睡不著。
蔣贇就這樣在金秋西苑住下來,離過年還有十天,他很久沒有過這麼悠閒的時光,一時間還很不習慣。
章翎要過托福,每天都要花幾個小時學英語,蔣贇就給自己安排起訓練計劃,每天外出跑十公裡,再去小區裡的健身設施區域鍛煉,拉著單杠引體向上,引來一群老頭老太幫他數數。
他買來兩個很重的啞鈴,借來楊曄的瑜伽墊在家裡練力量,章知誠看得躍躍欲試,也試著去拎那啞鈴,一拎起來,腰都差點折一下,看著爸爸揉著腰、一臉鬱悶地走開,章翎在沙發上笑得直打滾。
其餘時間,蔣贇會幫章知誠做家務,還會樂顛顛地陪他出去買菜,向章老師虛心學習做菜,學習幾天後,蔣贇掌勺做出一頓飯,迎來章翎一家三口的一致好評。
他和章翎偶爾出去約會,看場電影,喝杯奶茶,摟摟抱抱打打鬨鬨,和大街上彆的小情侶沒兩樣。
他們去草花工作的餐館吃飯,草花看到這兩人手牽手地出現在麵前,激動地抹起眼淚:“我是紅娘吧?贇哥,你就說我是不是紅娘?你倆結婚的時候我要給你做伴郎!”
他抱著蔣贇又蹦又跳,蔣贇隨他鬨,早就忘了要揍他一頓的事,拍著他的背說:“草花,謝謝你。”
梁軍帶上佟躍東和夏雲請蔣贇吃飯,佟躍東三十歲了,終於找到女朋友,夏雲依舊單身,她升了職,從禁毒大隊轉去經濟犯罪偵查支隊,出外勤不那麼多。
餐桌上,夏雲給蔣贇推薦了一大堆書目,都是公安招考的參考書:“好好準備起來,就是考公務員,要背誦要刷題,馬虎不得。”
偵查學專業畢業的學生能考公安係統絕大多數崗位,梁軍希望蔣贇能乾禁毒,蔣贇婉拒了,說自己還是想做刑偵。
“人各有誌。”梁軍對蔣贇很是欣賞,“好好乾,小夥子,我不會看走眼的。”
梁軍答應幫蔣贇聯係大三結束後的實習崗位,那將是長達半年的實習,是蔣贇從警前很重要的一次曆練。
距離除夕還有兩天,一部青春校園網劇在某個平台火熱上線,男一女一都是當紅頂流,一上線收視率就不錯。
章翎、蔣贇和章知誠一起坐在沙發上看劇,章翎吃著小核桃,說:“爸爸,這部劇我高中同學有演哦,她演女三號,好像戲份還不少。”
蔣贇在給她剝核桃,拿著鉗子一顆顆夾殼,把大顆的核桃肉都挑出來,放在小碟子裡,章翎自己吃一顆,還不忘往蔣贇嘴裡塞一顆。
蔣贇偷看章老師,用手肘捅捅章翎,章翎反應過來,又拿起一顆核桃肉遞到老爸嘴邊:“章老師張嘴。”
章知誠歎口氣,用手接過核桃肉,推開女兒:“你倆自己去玩,彆打擾我看電視。”
許清怡演的角色叫周曉芹,第一集就出場了,穿著校服,白襯衫格子裙,黑色長發披在肩上,額邊夾一個卡通發夾,有一張我見猶憐的清純臉龐,笑起來甜度滿分。
蔣贇對許清怡的印象還停留在高中,問:“她好的壞的?”
“不知道,我沒看過原著。”章翎說,“我覺得她比女一女二都好看呢。”
很快,三個人都知道了,曉芹是個“反派”,因為暗戀男主、嫉妒女主,明裡暗裡和女主作對,當著男主的麵又變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有一場哭戲,給的許清怡特寫,前一秒還在對女主耍狠,講話陰陽怪氣,後一秒男主來了,她一個回頭,鏡頭都沒切,大眼睛一眨巴,眼淚就大顆大顆滾下來,咬著唇喊:“學長……”
蔣贇:“噗!”
章翎笑得小腿亂晃:“哈哈哈哈哈哈……”
章知誠也不懂兩個孩子在樂什麼,一邊看一邊挑刺:“哪個高中的學生能把頭發散下來?還化妝。”
章翎:“爸爸,這是電視劇,又不是現實。”
一會兒後,男女主因為一個摔跤,不小心吻到一起,章知誠扶額:“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章翎:“爸爸,你不懂,觀眾就愛看這個。”
章知誠看不下去了:“我去午睡一會兒,你倆自己看吧。”
老爸走了,蔣贇立刻放鬆,章翎也粘到他身上,和他一起盯著電視看得津津有味:“許清怡演得還不錯啊。”
蔣贇:“這不是本色出演麼?”
章翎:“也沒有吧?她本人就是有點作,沒那麼陰險。”
高一(6)班的微信群都在聊這部劇,清一色地誇許清怡演技好,許清怡大大方方地說“謝謝”,還發出一個大紅包,大家蜂擁而上,章翎搶到二十多塊,發表情:【謝謝老板jpg】
她問蔣贇:“你幾塊?”
蔣贇虎著臉給她看——078元。
章翎笑暈,拉了一下大家的金額,說:“小蔣警官,你好像是最少的一個。”
蔣贇說:“習慣了,我向來運氣不太好。”
章翎抱住他胳膊:“彆這麼說嘛,有個說法是,運氣這個東西其實很公平,這裡少你了,彆處就會多給你,每個人的幸運值都是一樣的。”
蔣贇仔細思索她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攬住她的肩往她臉上親一口:“這麼說也對,我都能找著你做女朋友,其實幸運爆了。”
章翎一點兒不謙虛:“對吧?所以你就是幸運小蔣。”
除夕夜,章知誠“一家四口”帶著年貨去楊教授家吃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