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羊的領土(1 / 2)

第28章

這種微妙的不爽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宰治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掌,即使指甲陷入掌心之中,疼痛感刺痛的傳來,他心中的叫囂著的情感也沒有半點減少。

單單是葉廉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感興趣這件事,他的胸口就一陣一陣的疼痛。

森鷗外還在為葉廉詳細的講解關於羊的事情:“……就是這樣,他們的首領名為中原中也,據說是個能力強大的異能者,不過跟太宰同年齡還隻是個孩子。”

“……嗯。”葉廉認真的聽著,全程都沒有注意到太宰的異樣,他捏著手中的資料,忽然嚴肅的看向森鷗外,“要去調查一下嗎?”

這漫不儘心的一句話卻令森鷗外驚訝的眨了眨眼睛:“哦呀,沒想到竟然會從你的嘴裡提出來主動出任務啊……”

他微微彎了下唇,血紅色的眼眸卻倏地偏向了對麵神色晦暗不明的太宰,將到嘴邊的拒絕吞掉:“……是啊,就把調查羊的工作交給你吧,我相信葉先生一定能帶給我出色的結果的,對不對?”

“?!”太宰治猛地抬起頭,對上他的雙眼,眉宇微皺,浮現出壓抑著的憤怒。

這個男人故意的……這是對他的挑釁。

把捏著他的命脈,並毫不猶豫對準痛點打壓,這是森鷗外最擅長的攻擊方法。

不是對著毫不在意自身情況的他下手,反而是對著在他心中尤為重要的葉廉下手……還真是被算計到了呢。

而且,葉先生……是不可能拒絕這個任務的。

果然,葉廉二話不說極為痛快的點了頭,他平生最重視的人是太宰,而感興趣的人則是那些無依無靠的孤兒。雖說葉廉沒有以前的記憶,但是他卻莫名的感知到,在他小的時候,他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生長在孤兒院中的小孩,因此才會對同病相憐的孩子非常在意。

“那麼我去去就回來。”葉廉的行動力極強,既然接了任務就不會拖延,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他先走到太宰治的麵前揉了揉對方的頭,一如既往的溫聲囑咐了一陣。

而太宰治完美的偽裝笑容沒讓他感到半點違和,即使走出了首領的辦公室,他也沒有察覺到太宰治心情的劇烈波動。

在他的身影消失後,太宰治臉上的表情猶如覆蓋上一層冰霜,他凝視著森鷗外,那雙鳶色的眼睛中什麼都沒有,空洞的可怕:“森先生的這手棋出乎我的預料。”

“多謝誇獎。”森鷗外愉悅的笑了起來,太宰治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反而讓他有種優勝了的感覺:“不過這隻是葉廉的興趣啊,嚴格來說跟我沒有什麼關係。”

“說起來,你還要感謝葉廉的興趣才行呢。”森鷗外彆有深意的看了太宰一眼:“如果不是你的無依無靠,葉廉恐怕也不會看上你吧,畢竟他就是喜歡小孩子。”

“但換句話說,你隻是他一時興起撿來的孩子,那麼這種一時興起……從今往後難道不會再次出現嗎?”

“——閉嘴!”

太宰治腦中的名為理智的那根弦猛地斷了,這讓他衝出了理性和優雅的牢籠,將自己黑暗的一麵完整的表現了出來。

森鷗外的話句句都像是尖銳的刀子,一下一下捅進他的血肉,讓他痛苦的無法忍受,讓他的身心受到了折磨。

啊,他確實很害怕,因為葉廉對他的給予都是單方麵的,他們之間的聯係,全部都是葉廉單方麵的付出,如果有一天葉廉毫不猶豫的斬斷了兩人的聯係,那麼太宰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無法阻止。

他沒有任何方法能夠阻擋葉廉的腳步,他是那麼的弱小,永遠都隻能在後麵仰望著葉廉的身影。

葉廉愛著他的原因,他到現在也不清楚,但這也意味著,葉廉也許也會對其他人展現這份愛。

他今天所有得到的東西,都會在一瞬間化為虛有。

那是太宰治所無法忍受的事情。

“既然這麼害怕失去的話,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好了。”倏地,森鷗外斬釘截鐵的語氣在他耳邊回蕩,讓他亂糟糟的思緒回歸。

森鷗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隻要你比他還要強大,地位、名聲、金錢、權利……當你成為更強大的一方時,就能夠支配弱者。”

“怎麼樣,太宰。”森鷗外微笑著朝他伸出了右手:“要成為我的部下嗎,你所期望的東西,會在我這裡實現。”

像一隻低聲細語的惡魔,引誘著脆弱的少年墮入深淵。

太宰治神色掙紮的看著那隻手,眼底浮現出溺水之人看見希望的光芒,然而最終,他狠狠的一彆頭,冷漠道:“我是葉先生的部下,永遠不會變。”

“是嗎?”森鷗外聳著肩膀搖了搖頭:“真遺憾,我還以為這次你會答應呢。”

“畢竟,你跟我是這麼的相似。”

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同一個人吸引吧。

“……臨時部下也無所謂哦。”他默默閉上了雙眼,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恢複了平常的精明,“怎麼樣,我們來進行一個交易吧?”

“你要全力完成我給予你的任務,我會慢慢讓你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他的唇角緩緩劃開一個狡猾的弧度。

“不錯的條件吧?”

——

葉廉獨自一人來到了資料上標注的貧民窟中。

他穿著標準的灰色西服,戴著禮帽,卻沒有佩戴槍支,也沒有部下追隨,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誤入了危險地帶的貴公子。

他的任務是調查羊組織的情報,不過也可以說是與那些無依無靠的小孩子們來一次近距離接觸,所以沒有帶上任何危險的東西。

貧民區內的人大多都是靠撿垃圾為生,或多或少都會一點武力,因此看見穿著尊貴的葉廉,就像是盯上了一塊流油的肥肉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攻擊搶劫。

當然,這種不要命的家夥都被葉廉冷酷無情的踢飛,根本沒有一絲同情。

而不知道尋找了多長時間,葉廉終於在一條破舊的小巷中,隱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當更加靠近一些後,兩道瘦弱的身影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這裡一共有兩個孩子,大一點的大約十五歲,小一點的還不到十歲,一男一女,而更加年幼的小女孩正在哽咽的哭泣,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廉的靠近令兩個孩子迅速警惕起來,少年率先將小女孩藏在身後,一邊戒備的瞪著葉廉,一邊緩慢的往後退去:“你、你要乾什麼!不要過來!”

手腕上帶著的藍色皮帶,明晃晃應證著兩人的身份。

葉廉心中有數,溫和的對他們笑了下,遂蹲下身,以仰望的視角舉起雙手,誠懇的直視著兩人的眼眸:“不用擔心,我不會做什麼的,從剛才開始這孩子一直在哭呢,發生了什麼了嗎?”

“哈?那跟你沒什麼關係吧!”少年厭惡的護住身後的女孩,像是藏匿珍寶似的不讓葉廉窺視。

葉廉捏著下頷沉吟了一下,忽然從懷中拿出了一條正方形的手帕,在兩人麵前前後示意了一下,輕笑道:“這是一條普通的手帕哦,但是接下來,它會被我施加魔法,想不想看?”

小女孩停止了哭泣,怯怯的看著葉廉手中的純白手帕,忍不住重複道:“……魔法?”

她的聲音怯聲怯語,似乎對為止的葉廉還抱有恐懼,葉廉微微一笑,雙手各捏起手帕的一端,以極快的速度折疊起來:“沒錯,鏘鏘鏘——看吧,這條手帕竟然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他的手掌攤開,一枚用手帕折成的小兔子赫然躺在他的手心,拉動它的長耳朵更顯得十分可愛:“很可愛吧,送給你了。”

說著,趁著少年還沒緩過來的時候,將小兔子硬塞給了小女孩的掌心中。

“哦呀,小兔子的身體裡好像藏著什麼東西呢,你可以幫我打開嗎?”

小女孩眨著水潤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轉動著手中的小兔子,並且在兔子的身體中尋找到了一枚閃閃發光的圓形物體。

她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眼淚早已不翼而飛:“啊!是糖果,好漂亮!”

看著小女孩興高采烈的模樣,葉廉也不禁莞爾一笑,輕輕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頂:“那是給乖孩子的禮物哦。”

他這麼一拉近與小女孩的距離,一旁傻眼了的少年才猛地回過神,迅速的將身體往後退去,避到了安全的位置,怒瞪著葉廉大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不要對小瑾下手!”

“隻是個路過的大哥哥而已。”葉廉並沒有對他的避開感到失望,反而從口袋裡又掏出一顆糖,將它扔給了少年:“我珍藏的糖果,沒有毒哦,送給你了。”

“……”少年微怔的看著手心的糖果,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莫名其妙的人,無條件的對他們好,反而覺得很詭異。

葉廉趁著這段時間,又開始耐心的跟著小女孩搭話:“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麼哭嗎?”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還沒有那麼大的警戒心,被葉廉哄了兩下就一股腦的將原因說出了口,原來是她在奔跑的時候摔倒了,膝蓋劃出了一條傷口。

聽完後,葉廉二話不說便對著小女孩的膝蓋發動了異能,治愈係的異能在太宰治身上發揮不了用處,葉廉本是想要將它覆蓋掉的,不過今天倒是得到一種未曾想到的收獲。

看見葉廉輕描淡寫就讓人痊愈了的能力,即使是警戒心在高的少年也多出幾分感激,他的眼底閃過掙紮,最終下定決心對葉廉請求道:“那個,您是醫生嗎?我的同伴傷的很嚴重,能不能請您救救他!”

“當然。”葉廉勾起了個溫暖的笑容:“我的榮幸。”

就這樣,葉廉順利的混入了羊的基地,以醫生的身份。

如果是在平常,葉廉很討厭被當成醫生,因為這會讓他想到某個腹黑的首領,但是受傷的人是小孩子,這又是他的任務,他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可以說為了那些無依無靠的孩子,葉廉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

一路上,羊成員的兩位孩子向葉廉吐出了一些情報,雖說也隻是零碎的東西,但對於葉廉來說也是很關鍵的事情。

他本以為接下來也很順利的能夠打入內部,然而沒想到的是,他的出現卻令羊的基地頓時變得混亂不堪。羊的組織中第一次出現了成年人,還是不知是敵是友的成年人,心智還未健全的孩子們感到了恐懼,甚至不顧解釋,開始大聲的喊叫起來。

“是敵人!敵人攻打進來了!!”

“中也在哪!快把敵人打跑啊!!”

“中也!!中也——!”

原本混亂的台詞到最後竟是齊刷刷的喊出了一個名字,而不負眾望的,一道以肉眼看不清的紅光從天空下墜,有什麼東西鋒利的朝葉廉的頭部進行了攻擊。

攻擊的人似乎並不想對準他的死穴,出手的角度偏了不少,葉廉在瞬間的思考中還是沒有選擇躲開,任由那重力的氣流擦過他的臉頰,與此同時,戴在頭頂的禮帽也被強烈的風壓刮到了上空中,又被葉廉伸手拽住。

“喂,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擁有橘紅發色的少年輕巧的落在地麵,眯著眼睛仰視著他,湛藍色的眼眸猶如寬廣的天空,但眉宇卻清晰的浮現出一股戾氣。大概是見到葉廉連這點攻擊都沒有躲過去,他的表情滿是輕視,雙手插進口袋中,以一種勝者的姿態挺直了後背。

對上這個少年的一瞬間,葉廉腦中的係統自動做出了反應:

【檢測到重要人物,中原中也,請妥善對待。】

遇見森鷗外的那一天,係統也同樣做出了這樣的提示,可見少年的地位極為重要。

葉廉唇角的弧度微勾,將托著帽子的右手覆上胸口,優雅的行了個禮:“初次見麵,我叫葉廉,你就是羊之王,中原中也吧。”

“嘁,我才不是什麼王。”中原中也有些不爽的砸了下舌,嫌棄的打量著他,“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快點給我坦白,或者我也可以讓你現在死在這裡!”

“我也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葉廉同樣反擊道,他彎起眼眸,勾起個溫柔的笑容:“我是一個醫生。”

“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哈?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