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港口黑手黨這兩天流傳著一則謠言,五大乾部之一的葉先生在領隊作戰的時候被敵人偷襲,至今下落不明。
此消息一出,就跟炸了鍋似的,所有的黑手黨成員都傻了。
不可能啊,葉先生的武力值那麼高,就連戰爭最激烈的時候也沒有受過傷,這次怎麼突然就失蹤了呢!
不得不說,經過這次的一戰成名,黑手黨上上下下都對葉廉有種盲目的崇拜,因此一聽到葉廉失蹤的消息,頓時變得人心惶惶,很怕那些能將葉廉打敗的敵人一舉攻來,他們隻有被虐的份。
總的來說,葉廉在他們眼中,還有一種保命符的作用。
大概惶惶了三天,上層終於召開了一次乾部會議,隨後作為首領的森鷗外便略顯沉痛的向所有人發布了消息。
“五大乾部之一葉廉因為受到敵人的偷襲,暫時下落不明,不過敵方已經儘數落在我們的手心中,請各位不要害怕,我們會全力搜索葉廉。”
人模人樣的發言,頓時贏了一波下層員工的好感度。
有這樣擔心著下屬的好boss,是他們的三生有幸啊!
於是,黑手黨內部的騷動很快便平息了下來,畢竟首領都發話了會搜索葉廉,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些傻白甜的員工非常令森鷗外滿意,他做的這一切,想要的就是這種後果。
隻有葉廉不在黑手黨中,他才能單獨發展自己的勢力。
一個港口黑手黨,不需要兩個頂尖權力的存在。
如今內部騷動,外部穩定,正是適合統一的時候,他選擇這個時候除掉葉廉,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而且動手的過程中,不會出現某個人的阻礙。
“葉先生不見了?!”
森歐外看著匆匆推開首領房間走進來的太宰治,心中微微一沉,麻煩的人終於回來了。
“太宰。”他故作無奈的開口:“進門的時候需要通報,出去兩個多月,連最基本的禮儀都忘了嗎?”
“現在那種東西根本無所謂吧。”
黑發的少年站在他的麵前,用冰冷的眼眸盯著他。
一段時間不見,少年似乎又長高了一些,臉頰上的嬰兒肥反而沒那麼明顯了。
經過戰爭和鮮血的祭奠,他渾身散發出的氣息更加凜冽,單單隻是麵無表情的站在,就給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葉先生去哪裡?”
太宰治直白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呢。”森鷗外聳了聳肩膀,故意歎了口氣:“他在與敵人對戰的時候被偷襲……”
“說謊。”太宰治冷靜的打斷了他的表演,那雙鳶色眼眸似乎能看透他的所有心思:“葉先生不可能在敵人的麵前那麼沒有防備,除非……”
他微微眯起了雙眼:“除非偷襲他的是熟悉的人。”
嗯,完全正確。
森鷗外心中不禁感慨著他的聰慧,麵上的笑容卻半分未減:“你想說是我偷襲的葉廉?證據呢?”
“我隻說是熟悉的人,並沒有指你哦森先生。”太宰治冷冷的勾著唇,似乎在諷刺他的不打自招:“趕在我跟中也回來前對葉先生下手,你的計劃想必是天.衣無縫吧。”
“我來猜猜看,葉先生會治愈的異能,一般的傷口不會造成什麼影響,而組織內又沒有能夠跟他實力相當的存在,那麼……你使用的手段,應該是下毒吧?”
“比如說……下到了葉先生的紅茶裡之類的。”
一股腦的將猜測脫口而出,太宰治一邊細細的打量著森鷗外的表情,一邊證實著自己的猜測。
“結果,你還是利用了葉先生對你的信任呢森先生。”
一想到葉廉主動放棄黑手黨boss的寶座,還專心幫助森鷗外處理內憂外患,卻得到了這樣的結果,太宰治的心中就如同點燃了一團火焰般,一點一點燒灼著他的心臟。
森鷗外根本不值得葉先生這樣的優待,這個人就是個冷血的狐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人。
他是一切利益的化身,為了利益可以利用任何手段。
而可憐的葉先生,就是被他假象蒙蔽了的受害者。
得知被背叛時候的葉先生在想些什麼,是不是感到很傷心、憤怒。
那段絕望的時間,他卻沒有第一時間陪在葉先生的身邊,實在是……實在是……無法忍受。
雖然知道這是森鷗外故意挑他不在的時間設的局,但太宰治仍舊覺得無比心疼,葉廉曾經陪在他身邊,一起度過了那段他誰也不信任的時光,他才能像這樣對葉廉敞開心扉,由衷的感到了活著的喜悅和意義。
他一直對葉廉盲目的示好不知所措,也想要儘全力的回報著這份感情。
但這個願望還未實現,就砰的一下如同漫天爆破的煙花般消散了。
“……你真是個混蛋呢森先生。”
儘管腦海中已經被憤怒所侵占,太宰治的思緒卻極為清晰,他現在還不能對森鷗外動手,雙方的差距太過懸殊,而且葉先生還等著他去救援,他還不能死。
所以他隻能用冷漠和藏匿著恨意的眼眸凝視著森鷗外的臉,諷刺一笑:“我越來越討厭你了。”
“是麼。”森鷗外並沒有因為這句話產生動搖,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太宰的諷刺,甚至還能平靜的勾起唇角:“我還以為我們能夠相處的非常愉快,真是遺憾。”在他沒有對葉廉動手的時候,確實還存在著可能性。
不過現在……他親手把那一點可能性捏碎了,隻為了守護他的組織。
“但是呢太宰。”森鷗外血紅的眼眸逐漸深邃,優雅的笑了:“就算你剛才的臆想都是正確的,你又能怎麼樣呢?”
“你的全部都是我給予你的,你沒有實力,手下也沒有自己的勢力。而麵對首領位置的我,你實在是太過無力了。”
“在絕對的實力下,你的那點小聰明也無濟於事啊。”
太宰治沉默著沒有說話,垂在雙側的手掌卻緊緊的攥著,力度大的幾乎將指甲陷入血肉中。
他甚至一開始就清晰的明白著這道無法跨越的鴻溝,隻是被森鷗外如此直白的說出來,那種埋藏在心底的惡意蠢蠢欲動,叫囂著想把那礙眼的東西全部撕碎。
最後,森鷗外如此命令道:“這是首領命令,太宰。這段時間你不能出門,也不能麵見任何人。”
他危險的眯起眼眸:“如果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就算是違背首領命令。”
“……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的吧,太宰?”
“……”
窗外的烏雲翻滾著遮擋著明媚的日光,像極了太宰治那雙藏著濃墨的黑色的眼眸。
他深深的做了個深呼吸,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情緒外泄。
最後恭敬的朝森鷗外行了個禮,又安靜的退了下去。
以為將他關進囚牢中他就沒有辦法了嗎?
那還真是太小瞧他了呢。
森鷗外……我們,來日、方長。
嗬。
——武裝偵探
頭腦尚且昏沉,對外界的感知也還不敏感。
即使全身遍布著毒藥,葉廉卻也能在這種糟糕的狀態中察覺到身側的危險。
有什麼人在他的身邊走動著,氣息越來越濃厚,似乎在逐漸的靠近他的位置,朦朧中,一隻有些模糊的手臂緩緩朝他的臉部伸去,目標似乎是他的額頭。
多年養成的條件反射讓葉廉不需要準確捕捉就能一把扣住那隻手臂,他幾乎用上了身體裡最後的力氣,死死的將手臂的主人往自己的方向拽去,同時整個人淩厲的翻了個身,將那人壓在了身下。
而左手已經精準的掐住了那人的脖頸,威脅似的拿捏著對方的命脈。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清晰,映著某張陌生的麵孔,葉廉下意識的眯了下眼睛,冷漠的俯視著下方的人道:“……你是誰,想要乾什麼?”
那人似乎被嚇了一跳,瞪著一雙溜圓的眼睛懵逼了好一陣,才逐漸的回過神來。
葉廉的目光越過他所戴著的方框眼鏡,與玻璃後麵的金色的瞳孔四目相對。
“不……我是把你救回來的人。”好不容易的,身下的人終於開了口,略顯迷茫的語氣證明著他的無辜:“我隻是在治療你的傷口。”
葉廉這才意識到,他的聲線還隻是少年的模樣,看起來跟太宰差不多大的年紀。
麵對孩子,葉廉臉上的冷漠便倏地消散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將手上鉗製對方脖頸的動作鬆開,朝少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這樣啊,抱歉,我還以為是有人想要攻擊我,沒有弄疼你吧。”
金發金眸的少年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的部位,剛才從葉廉身上散發出一瞬間的殺氣和冷意,讓他幾乎以為會死在這裡。
但是現在……
他抬頭看向在他上方的男人。
對方那張混血英俊的臉上滿是愧疚,眉宇微微蹙起,眼尾泄出幾分溫柔。
剛才的冷酷仿佛隻是曇花一現,現在才是這個男人真正的姿態。
“沒什麼。”國木田獨步彆扭的移開視線,從床上坐起,不安的抓了抓腦後的發絲:“比較麻煩的是你,體內的毒素比較多,身上還有許多細微的傷口,總之情況很糟糕。”
葉廉艱難的直起身體,就算少年不解釋他現在的狀態,他也完全能夠感受得到這種的糟糕感覺。
渾身四肢無力,頭昏腦脹,視野模糊……簡直比受了外傷還要嚴重。
最起碼他的治愈異能還能解決外傷,而毒的話,就隻能靠著係統的幫助慢慢的調解了。
哈、森鷗外那個混蛋,真是將一切都算計到了啊。
一想到被森鷗外嚴重的坑了一把,葉廉心底的那點怒意就忍不住往上躥,他雖然早就料定了森鷗外會對他下手,卻也沒有想到他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看著他被毒素折磨的模樣就這麼開心嗎,那個王八蛋。
百年都不曾罵過人的葉廉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迅速的讓係統掃描身體的情況,並開始調節各個器官的機能,閉目養神休息了片刻,才總算睜開雙眼朝一直擔憂打量著他的少年微微一笑:“讓你擔心了呢,我的狀態是有些不太好。”
“謝謝你救了我。”葉廉的視野稍微恢複了清晰,情不自禁的環視著四周一圈:“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他這才看清楚,原來他所處的地方像是醫療室似的存在,空氣中飄蕩著濃厚消毒水的味道,而他則坐在一張潔白的床上,屋子裡隻有這位金發戴眼鏡的少年。
“我叫國木田獨步。”少年朝他點了點頭,冷靜而又清晰的介紹著自己:“這裡是武裝偵探事務所,我在事務所外麵的小巷裡發現了昏迷的你,就把你送到了樓上治療。”
他推了下眼鏡:“很遺憾,這種毒素暫時沒能找到能夠治療的方法,現在社長不在的情況下也沒有地方可以求助。”
“但是不必過於擔心。”他過於老成的口吻似乎相當的成熟:“社長馬上就能回來,到時候我會去請求社長找專家幫您治療。”
為了一個陌生的、且來曆不明的陌生人,年僅十六歲的少年竟然會這麼儘心儘力的幫助,而且尚不求回報,葉廉微微一怔,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看來這個孩子也相當善良呢,是一個同樣具備正義之心的人。
“你真的很溫柔呢。”
葉廉忍不住將心底的讚美表達了出來。
誰知剛才還一本正經的國木田獨步,卻猛地一噎,臉色迅速布上了一片紅暈,極為震驚的往後退了一步:“哈?!溫、溫柔,我隻是采取了最、最符合情理的方法而已。”
“嗯,所以說這就是你的溫柔啊。”葉廉眉眼柔和的點了點頭:“雖然很感激你為我的身體著想,但是不必了,我的身體可以自動排除毒素,事實上,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
他視野現在基本於正常人無異,四肢的酥軟感也沒那麼強烈了。
葉廉當著國木田獨步的麵晃了晃自己的雙手,示意自己沒什麼問題,而國木田獨步也頗為震驚的盯著他的動作,完全沒有料到有人竟然會這麼快進行自我痊愈。
在他陷入深思的時候,葉廉也終於斂去了眼底的若有所思,回憶著關於他剛才所說的‘武裝偵探事務所’的一係列事情。
武裝偵探事務所,幾年前突然由殺手福澤諭吉宣布建立,隻招收異能者,獨立於各個勢力外的組織。
成員雖然僅有幾個,卻各個都是異能者的精英,甚至有稀有的存在。
儘管葉廉沒有跟福澤諭吉親自見過麵,但總會聽見這個人在外赫赫有名的大名,而且據說森鷗外也跟對方有過交集,是個極為麻煩的人。
他會從黑手黨本部昏迷到偵探事務所的附近,恐怕是有森鷗外的手筆。
森鷗外到底想要乾什麼呢,葉廉很是狐疑。
而既然眼前這個少年是偵探社的一員,也就表明他擁有著不錯的異能,也許這也是森鷗外計劃的一環,不能掉以輕心。
可是……
“……雖然你的毒素可以自動清除,但是身上細微的傷口卻要經過時間的愈合。”
國木田獨步義正言辭的以醫生的口吻教育他:“不要亂動,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纏上繃帶,我記得這裡有尚好的傷藥來著。”
眼見他一邊呢喃著一邊皺著眉往藥櫃摸去,葉廉唇角無奈的笑意就收都收不住,這麼一個全心全意想要照護他的人,他可真的不想把對方當成敵人啊。
“不用了。”葉廉再次溫柔的拒絕了他,在國木田獨步擰著眉心不讚同的視線中,他不做多解釋,反而逐漸解開了身前的衣扣。
他現在隻穿著一件白襯衫,外麵的西服外套搭在醫療室附近的椅子上,隻需簡單解開胸口乳白色的紐扣,那一大片胸前的膚色便坦然的裸露出來,緊繃著的漂亮腹肌也逐漸出現在視野中。
尚且年少且保守的國木田獨步隻看了一眼,就仿佛目光被火燙了似的,瞬間狼狽的用手掌遮住眼睛,舌頭哆哆嗦嗦的像是打了結:“你、你你這個人脫衣服乾什麼!!”
“不用害怕。”葉廉被他青澀的反應逗笑了,朝他招了招手:“你看。”
國木田獨步怎麼可能順著他的話放下手,所以他連連搖著腦袋,隻將手掌的縫隙微微張開了一些,眯著眼睛透過那縫隙看去。
在他的視野中,葉廉的右手泛著綠色的柔光,正緩緩覆蓋在身上的傷口上。
驚奇一幕出現了,隻見被綠光籠罩的傷口很快就完好如初,就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
見此,國木田獨步驚訝極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放下了手掌,心中倏地蹦出一個猜測:這是……異能!
而且是極為稀少的治愈係的異能!
從偵探社建立之初社長就很想要一個的,治愈係的人才。
他金色的眼眸中猛地浮現出興奮的光芒,這個人正好出現在他的身邊被他救助,說不定就是上天為他們挑選的獨一無二的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