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竭力想要隱瞞的過去、這個他曾經想要拯救的處於黑暗中仿徨中的靈魂,最終還是拋開了血淋淋的事實,強行的擺在了他的麵前。
葉廉再一次險進了黑暗的泥潭中。
不管是失去了記憶,又或者是他的刻意隱瞞,都無法抑製著葉廉走向真相之旅。
就仿佛黑暗始終伴隨著他的身邊,甩也甩不掉,而安室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葉廉往深淵墜去,根本沒有辦法伸出援手。
這是件該悲哀的事情嗎?
對於葉廉來說,光明和黑暗,到底哪一麵會是他的歸宿呢?
現在的安室透仍舊無法得知,或許未來某一天,葉廉能夠得到救贖,但那個人大概不會是他。
他已經毫無辦法了……抱歉。
“……好久沒有聽見你這麼叫過我了。”
安室透的臉上緩緩勾起了個有些悲傷的笑容,仔細看去,似是有哀慟的光芒在眼底一閃而過。
但下一秒,他眯起眼睛勾起了一如既往有些圓滑的笑容,朝葉廉伸出了手:“那麼重新介紹下,我是波本,跟你一樣,是組織的成員之一。”
抱著幾分看戲狀態的葉廉一直盯著安室透的臉。
他對這種‘你不知道我知道’的遊戲還處於相當儘興的階段。
此刻,非常想要知道意識到他了解初步真相的安室透到底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會警惕?會畏懼?會疏遠?會不安?</不管哪一種,葉廉都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安室透臉上的表情最先呈現出來的竟然是悲哀。
雖然僅僅是轉瞬即逝,對方也顯然沒想讓他看清,但是葉廉還是因為他此時露出的真實情感而感到了迷茫。
安室透是在替他悲哀嗎?
……為什麼?隻是因為他知道了他是黑道組織的身份?
明明不關安室透的任何事情,明明他已經忘記了有關安室透的記憶。
他卻在為他而悲傷。
“……”
由衷的,葉廉的唇角卻緩緩劃開一道笑意。
沒錯,正是因為這種正義,正是因為這種溫柔,所以他才會一直被這些炫目的靈魂所吸引。
“啊,請多指教。”
葉廉伸出右手,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朝安室透的掌心裡遞出。
但是在這一瞬間,一旁琴酒的眼眸卻倏地擴散了,連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他竟然第一時間邁開了步子,就這麼飛快的伸出手扣住了葉廉右手的手腕。
葉廉的手掌被迫在半空中停下,沒有能夠與安室透的手掌相握。
他們兩個同時朝琴酒看過去。
隻是安室透是警惕,葉廉是單純的疑惑。
“琴酒?”葉廉眨了眨眼睛,看向與琴酒手腕相連的位置,他一向很討厭陌生人觸碰他,也會條件反射的進行攻擊,但是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身體似乎本能的記住了琴酒的觸覺,他竟然沒有生出抗拒的心理。
反倒是琴酒見到自己這麼的失禮,頓時麵容浮現出一絲慌張,雖然他習慣冷著臉,就算慌張也隻會顯得蹙緊眉頭,但是一直觀察他的葉廉還是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了不知所措。
他似乎想要下意識行禮道歉,但是安室透懷疑的眼神卻讓他停在原地。
現在的他跟葉廉隻是同事關係,不可以表現的太過恭敬。
於是琴酒隻能強行令自己的手掌不要鬆開,並緩緩的拉著葉廉的手腕往葉廉的身側壓去。
“你不要碰他。”
他像是用自己一貫風格似的用力睨了眼安室透,嫌棄的表達了自己的真心:“離他遠點。”
事實上,這也確實是他的真心話。
那一刹那間,琴酒的心中竟浮現出一種無形的恐懼,如果葉廉的手掌真的與安室透交握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就會離他遠去。
而他為了保護這比自己性命
還要珍貴的東西,無意中選擇了阻止葉廉。
這明明是絕對違背先生命令的舉止,但他現在都不曾後悔。
而被硬生生打斷了的安室透也眉眼不怎麼明朗的蹙起,他狐疑的上下打量著琴酒一番,視線又落在琴酒與葉廉相握的手腕上,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太舒服。
“剛才那個隻是友好的打招呼吧,怎麼,連組織間成員的相認還不允許?”安室透諷刺的挑了下唇,質問道:“琴酒,你是以什麼關係來阻止我們
握手的?”
他這種冷漠中又帶了一絲傲慢的態度頓時刺中了琴酒的火氣,放開葉廉的手腕後,那股陰冷的殺氣再也忍不住儘數朝安室透湧去。
“以什麼關係?嗬,不要以為君度是你的,波本,也不要擅自成為他的保護者!你以為隻有你跟他才有交集嗎。”
即使不能說明君度就是組織裡的boss,但是琴酒跟君度的相識卻是是可以講的。
仿佛炫耀一般,琴酒擋在葉廉的麵前凝視著安室透,涼薄的勾起了唇瓣,眼尾泄出幾分不屑,壓低聲線道。
“聽好了,我比你早認識他,很久很久。久到你根本無法想象。”
“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對我們的關係指手畫腳,波本!”
他在‘很久’兩個字上著重的強調著,嘲諷的意味毫不遮掩。
聞言,安室透下意識的一皺眉,他首次從琴酒的口中找出了琴酒和葉廉的關係。
似乎還是一種相當親密的關係。
而當他轉頭看向葉廉的時候,卻發現葉廉沒有反駁,像是默認了似的平靜的站著。
倏地,安室透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伏特加那可笑的腦洞。
難道、難道葉廉跟琴酒真的是……那種關係?
他壓下心中的不適,試探性問道:“那他以前為什麼從來沒有提到過你?”
琴酒:“……”
這兩個人完全是在互相傷害,剛才琴酒往安室透的心上插了一刀,這回安室透往琴酒的傷口上撒了點鹽。
“……不是不提,而是不能提。”於是琴酒隻能冷哼一聲,調整了下帽簷的角度,模糊的解釋道:“我們的關係很複雜,不是你能夠猜測的,不要再追問下去了,波本。”
乾脆利落的掐斷了這個話題
“……”
關係複雜,不能提。
這幾句話更是將安室透的心臟重重的扔到了地上並踩了幾腳。
如果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是不可能不能說的,除非……他們兩個的關係非比尋常。
饒是安室透腦洞大智商高,他也不可能猜測出葉廉就是黑衣組織boss的事實,因此他的思緒再一次被伏特加給帶偏了,越發肯定了葉廉跟琴酒是情人的關係。
“琴酒。”
而這時,葉廉卻忽然歎息著喚了琴酒一聲,而琴酒則立刻轉過身正對葉廉,迎上他那有些無奈的表情後,便抿緊嘴不在開口諷刺,甚至還像是被馴服了的猛獸般溫順的頷了
下首,將那藏在冷若冰霜的心臟後麵唯一的柔軟,顯露出來。
安室透看在眼裡,隻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難受,這種無法言喻的情緒越來越嚴重,幾乎都影響到他自己不想繼續站在這裡看著這兩個人親密的交談。
說來也奇怪,明明失去記憶的葉廉剛見到他的時候態度是那麼冷漠無情,但是隻是今日見到琴酒聊過兩句話,他卻對琴酒的態度就截然不同。
不算很熟稔,但是總體還算溫和。</很符合見到老朋友似的狀態。
是麼……果然是這樣嗎……連這細微的差距都在提醒著他事實。
安室透怔怔的看著與琴酒交談的葉廉的臉,忽然將右手手掌舉起,掌心朝上低頭凝視著。
就是這雙手,沒有能跟葉廉相握。
這是否就是上蒼對他的示意,他們的交集真的就該到此為止了。
越是相處下去,他越會變得無法自拔,連他自己也變得越發不像自己了。
苦笑著勾起了唇角,安室透的紫灰色的眼眸中透出寂寞的光芒。
既然確定了琴酒不會對葉廉造成危害,那他留在這裡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看來確實不需要我的證詞啊。”安室透用那戴著笑容的臉朝麵前的兩人微笑,並且裝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膀:“那我就先走了,波洛的店鋪還需要我的照應。”
說著,他根本不理會葉廉和琴酒的表情,背過身瀟灑的揮了下手,隨後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誰也沒有看見他轉過身時,那張陡然暗淡下來的臉。
仿佛漫天的星辰泯滅,在天空中蒙上一片朦朧的灰色。
葉廉被他那迅速的抽身而去愣了下,安室透那逐漸遠去的身影落在他眼中,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落寞。
他直覺這裡似乎應該喊住安室透一下比較好,然而還未開口,一旁的琴酒便冷哼了一聲,將那陰冷的落在安室透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
“還算那家夥識相。”
當他的眼睛看向葉廉的時候,又再次轉換成了淺淺的溫柔:“我們去個隱秘的地方交談吧……我想你也應該有對我說的話吧。”
因此,葉廉隻好打斷了這種想法,畢竟安室透什麼時候都能見到,但是琴酒卻是難得才會一見的人。
“可以。”葉廉頷首,沉思了一會兒決定道:“去酒店吧,米花酒店。”
他的話音剛落,一直暗自縮小自己存在感的伏特加就猛然一震,瞬間將火辣辣的視線射向了葉廉。
弄得葉廉迷茫不已:?
不過琴酒迅速的應答便讓他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注意臉色十分精彩的伏特加的表情。
琴酒的執行力非常強,他當即便將愛車保時捷開到了路邊,一邊對伏特加吩咐著暫時分開做任務,一邊還用毛巾將保時捷的外觀迅速擦拭了個遍。
隨即,琴酒在伏特加那有些詭異的笑容中替葉廉拉開了保時捷的車門。
確定葉廉坐好後,琴酒剛打算坐上駕駛位,一旁的伏特加就忽然對他做了大拇指的手指,笑的極為燦爛的做了個口型。
“大哥,一會兒你可要加油啊!上啊!!”
琴酒:……什麼玩意。
他直接冷著臉無視了伏特加坐到駕駛位上。
“那麼。”見四周無人,終於可以不用偽裝的葉廉將雙腿上下交疊,手掌落在膝蓋上,用平靜的視線看向琴酒:“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是。”琴酒恭敬的將頭頂的帽子扣在胸口,朝葉廉深深的鞠了一躬。
垂下去的濃密的眼簾下,閃爍著的是漂亮的墨綠色的光芒。
望著那迅速開出去的保時捷,被獨自一人留下的伏特加臉上的詭異的笑容還未停止。
嘖嘖,沒想到琴酒大哥居然會對情人那麼好,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大哥這麼溫柔的樣子,這火急火燎的往酒店裡跑去的模樣,嘿嘿,也不知道是誰更心急一點。
估計琴酒今晚是不可能回來了,伏特加想起葉廉那英俊深邃的五官,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誰才是上麵的那個。
無法控製的,少兒不宜的畫麵在伏特加的腦海中浮現,但是當那張臉變成琴酒大哥的冷臉時,他還是下意識的一抖,慫慫的縮起身子,最終邁開了步子。
不敢想,不敢想
,狗頭保命吧。
作者有話要說:伏特加:嘿嘿嘿大哥和小情人去酒店了。上啊,大哥,上了他!
琴酒:……什麼玩意。這家夥說什麼呢。
安室透:心碎了,再見!
葉廉:???你們都在說什麼?我怎麼這章了還沒有懂??
看了上章的買股,你們好花心,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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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噠宰再次出場!</p,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