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幻影旅團(1 / 2)

葉廉緊繃起身體, 目光冰冷的看著眼前的黑發男人。

男人的外表英俊,唇角勾起優雅的笑容, 一舉一動都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似的, 吸引著大眾的眼球。

但事實上呢,在那看似富有書卷氣息的優雅下,那隻不安分的手正輕輕撩撥著他的皮膚。

一圈一圈的癢意從那指尖中擴散, 葉廉咬緊牙關,眼中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我怎麼可能會理解敵人的想法。”

他不動聲色的與庫洛洛對著話, 吸引著庫洛洛的注意力,垂在身側的右手一點一點的朝褲兜中摸索去。

“敵人?”庫洛洛玩味的笑了笑,忽然伸手抬起了他的下頷:“在你的眼中, 我是敵人嗎?”

葉廉被迫仰著頭, 冷笑的看了庫洛洛的一眼, 身體陡然的輕鬆令他暗自鬆了口氣,向口袋中伸去的動作越來越細微。

“我不認識你, 你卻來到這裡打擾了我的生活, 你覺得呢?”

在他說出‘不認識’這三個字的時候,庫洛洛鉗製他虎口的動作卻猛地一縮。

那雙黑暗的眼眸中浮現出更加可怕惡意, 僅僅是注視著就會讓人心驚肉跳。

“如果你想要惹我生氣的話, 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做為好。”

他壓低聲線從嗓中帶出一聲輕笑, 眼中的冷漠更是仿佛覆蓋了一層冰霜。

他越加湊近了葉廉的臉,彆有深意的用指腹摩挲了下葉廉的臉頰,隨後,用那磁性的聲線呢喃出一串優雅的語言。

“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 誰也彆想在我們這裡得到什麼。”

“我們是強盜,為了奪取一切想要的東西。”

……

恍惚中,葉廉的眼眸中閃過一道迷茫。

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這句話極為的耳熟。

在某個重要的時間點,似乎有人也曾經宣讀過這些台詞。

那是一個還尚顯青澀的少年,在夕陽籠罩的那一天,他在一群少年少女麵前,進行了演講。

葉廉就以旁觀者的視角靜靜的聽著。

“我們不會拒絕任何東西,所以也彆從我們手上奪走什麼。我們是強盜組織,為了奪取一切想要的東西。在旅團裡……我是頭腦,你們就像四肢。原則上,四肢要忠實服從頭腦的指令。不過…這是組織運作機能上的原則。和生死無關,要是頭腦死了,隻要有人繼承位子即可。”

“有時候,四肢比頭腦還重要。蜘蛛沒有頭,仍能夠存活,沒有腳,那便是死屍一具。彆本末倒置了…我的命令最優先,但不要把我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我也是旅團的一分子。應該存活的不是個人,而是旅團。不要忘了這一點。”

——“所以。”

畫麵猛然重新跳躍到此刻。

與少年身影重合的男人嘴角上揚,眼中的占有欲幾乎要將他吞噬。

“你是我的。”

“從第一開始就是我的。”

那隻手迅速下落,緊緊的扣住葉廉已經將伸入口袋的手腕,在葉廉那難看的臉色中,帶著些力度一點一點將他的手掌拽了出來。

“彆在進行無謂的抵抗了,廉。”

溫柔的聲音幾乎要貼近他的耳膜。

隨著那骨骼分明的手掌抬到半空中,一枚銀燦燦的戒指也赫然暴露在庫洛洛的眼皮底下。

那枚戒指上除了鑲嵌了一塊黃色的寶石外,外表與普通的戒指並無不同。

庫洛洛用餘光掃了掃,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戒指,沒有什麼能量的波動。”

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沒有點起死氣之火的戒指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葉廉的眼中浮現一絲諷刺,沒想到在這種時候,他竟然會想要借助白蘭送給他的東西。

他的妖力僅僅恢複了三天,並沒有達到巔峰的狀態,如果可能的話,葉廉隻有在最後的關頭才會耗儘自己的底牌。

因此,他立刻想到了口袋中白蘭送給他的戒指。

隻要使用得當,會給他帶來不一樣的效果。

庫洛洛對陌生的東西一直抱有警惕,更可況是葉廉拿出來的東西,肯定彆有一番作用。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毀滅這枚戒指,但是比他更快一步的,葉廉已經率先點燃起戒指。

儘管是第一次使用火焰的力量,葉廉卻仿佛身體早已記住了一樣,憑著自己的想法便輕易的點燃了火焰。

橙色溫暖的火焰赫然躍動在戒指中的寶石間,漂亮的能夠驅散黑暗。

在這詭異的光芒散發時,庫洛洛的掌心便瞬間調出了盜賊的極意,並且二話不說,朝那枚戒指射出了一道風刃。

戒指的構造果然十分脆弱,即使葉廉提前有過預料,但真正看見僅僅一秒鐘戒指就被風刃打的粉身碎骨時,也不由得感到了一絲失望。

“……”

不愧是白蘭給的辣雞戒指,這是什麼質量。

似乎連庫洛洛自己也沒有想到就這麼輕易的化解了攻擊,他眨了眨眼睛,一直打量著落在地下的殘渣,手指捏向下頷,半晌才吐出一句話:“這還……真是有些嚇到我了呢。”

也不知道他是為這種詭異的進攻而感到驚訝,還是為這指環的質量而感到驚訝。

倏地,一片輕盈的紙片趁著騷亂忽然鑽出了葉廉的口袋,並且利用薄薄的體型,十分靈巧的朝著死角的位置飄去,狡猾的想要避開所有人的追蹤。

可惜的是,庫洛洛十分擅長戰鬥,他可以在一群聲音中分辨出細微的摩擦聲,更彆提這是從葉廉口袋中飛出去的。

一道小型的火焰從庫洛洛手中的書籍飛出,正好點燃了半空中飄蕩的人形的紙片。

可憐的紙片還沒有跑多遠,就被燒成了灰,風一吹就散了。

做完這一切,庫洛洛好整以暇的微笑著,看向葉廉:“那麼,你還有什麼招數嗎,不如趁現在全部使出來怎麼樣?”

葉廉皮笑肉不笑的睨了他一眼:“不必,已經沒有了。”

“記住你說的這句話。”

一隻手再次摩挲到了他的喉嚨附近,兩三根指腹輕柔的搭在上麵,無聲的透出了威脅。

“不要在我講話的時候再次打斷我,否則的話。下次,我真的要生氣了。”

一邊說著,他的臉上卻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將一個深藏不露的神經病演繹得淋漓儘致。

而葉廉也確實沒有彆的攻擊手段了,此刻的他隻能依靠著體內積攢的妖力,一旦到不得不攻擊的地步,他便要全身都做好準備。

在他不知道的其他場景中,分彆有幾個人同時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白蘭在與彭格列眾人友好的打鬥交流情感中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戒指頂端的寶石倏地亮了下。

“哦呀。”他剛玩味的挑起唇角意識到葉廉使用了死氣之火,但下一秒,戒指的赫然粉碎便令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排除是葉廉自己捏碎的可能性外,這很有可能意味著,葉廉正在受到攻擊。

“抱歉啦,小綱吉,我這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當機立斷的結束了與沢田綱吉的戰鬥,笑眯眯的朝著沢田綱吉揮了揮手:“看樣子葉廉那邊似乎遇到了危機,我需要趕緊趕過去看看呢~”

因為白蘭這個混蛋總戲耍他,將他調離葉廉的身邊,沢田綱吉這才終於受不了的來找白蘭打架。

而聽說事情與葉廉有關,沢田綱吉的動作下意識一僵,一時不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蘭撕開時空裂縫逃跑。

“嘖。”

他的眉梢猛地一蹙,也迅速的召集了此刻能出動的守護者打開時空,朝橫濱趕了過去。

另一邊,正在酒店內思考人生的名取周一,也在感受到自己的咒符被破壞後心中一驚,連忙命令自己的式神先去咒符被毀滅的地方查看情況。

這時,太宰治也靠著剛才機智放進葉廉口袋中的定位器,發現了葉廉的所在位置。

隨後召集了中島敦、芥川龍之介、黑蜥蜴等異能者,一起往森林趕去。

還在關禁閉的芥川龍之介原本拒絕與黑手黨合作,不過一聽到是葉廉出了事,他就抑製了心中的全部不安和憤怒,艱難的答應了下來。

有四方勢力同時朝著葉廉的位置進發。

而庫洛洛卻在跟葉廉悠哉的講著故事。

庫洛洛的手指已經隨性所欲的遊走在葉廉的身上,感受著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折磨的、手掌下的輕微顫抖,最終停在了葉廉的心臟的位置。

“這道傷痕,你還記得嗎?”

他曖昧的用指尖在葉廉的胸口畫著圈圈,語氣卻顯得極為冷淡。

“既然你因為這道傷痕而記起了我的名字,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留下這道傷痕,不是嗎?”

“我不記得。”

葉廉的後背緊貼著樹乾,想要躲開他的手掌,但他始終無處可躲,隻能任由庫洛洛屈辱的撩撥著。

“那可不行。”庫洛洛輕笑了一聲,漆黑的眼眸中浮現幾分深邃:“這可是我在你身上刻下痕跡的唯一的證據,怎麼能讓你輕易的忘記。”

“在離開這裡之前,我們還可以享受一段時間的二人世界。”

“那麼,就稍微跟你講一講過去發生的事情吧。”

他如同吟誦詩句般,每一個句子都吐的那麼溫柔,那麼清晰。

但語氣中夾雜的黑暗,卻讓葉廉隻覺得鋪麵而來的壓抑感幾乎要將他吞噬。

“很久很久以前,在流行街內有著一個瘦弱的男孩……”

興許是看過許多書籍,庫洛洛竟選擇了個最夢幻的開頭講起了曾經的故事。

葉廉邂逅幼年版的庫洛洛的時候,庫洛洛才年僅七歲。

在被垃圾遍布的流星街中,年幼的孩子能夠得以生存,基本上都是因為自己的強大和警惕。

那個時候庫洛洛還沒有學會念力,隻是靠著格鬥技巧每日在殺戮和搶劫中生活著。

在他的身邊也圍繞著跟他同樣年紀的少年少女,組成一個小團體,互相幫助。

每位孩子都身材矮小,瘦弱,典型的營養不良,另外周圍肮臟的環境也令他們一整天都灰頭灰臉的,穿著更是幾塊破布拚接的而已。

因此,當遇到穿著西裝革履英俊乾淨,完全不是流星街本土人的葉廉時,庫洛洛不由自主的怔了下。

雖然僅僅失神了一秒鐘,他就提高警惕的握緊了匕首,但是那殘存的一秒,卻讓他似乎觸碰到了從未感受過的光明。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自稱為葉廉的男人對他很好,即使他率先攻擊了葉廉,葉廉也從始至終沒有反擊。

甚至,還對他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彆看葉廉看起來根本不適合流星街,戰鬥力卻出奇的厲害,很多人貪婪的瞄準他身上乾淨的衣物,但他卻漫不經心的將所有人反殺。

這種溫柔和冷漠並存的性格,倒是讓庫洛洛冷哼了一聲。

還算不蠢。

他沒有意識到,陽光灑在葉廉的身上,那仿佛鍍了一層蜂蜜似的發色閃耀無比,而葉廉對他微笑著,一瞬間令他全身叫囂著渴望。

想要那乾淨的眼神隻注視著自己,想要那溫和的笑容隻為自己停留。

從少年時期冒出來的貪欲,在這一刻儘顯。

但他卻始終如同警惕著四周的貓咪,時不時試探的伸出爪子,不知道是否該信任葉廉。

畢竟,在這個流星街內,信任就是一個笑話。

他與葉廉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每天隻用黑暗的眼眸打量著對方,從不肯靠近。

最終,還是一件事徹底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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