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難以填補洞口中流淌出來的血液已經混著內臟碎屑在地上積了一灘,溫度在不斷失去,這身體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碣!”
加賀穀看著少年雙眸緊閉臉色灰敗的麵孔,啞聲低喚。
碣一直飄在天空中看著眾人,知道加賀穀什麼意思的他聲音也很低落:“他借著刪時隱藏了自己的移動……”
“迪…迪亞波羅!”
“喬魯諾啊啊啊啊!!”
米斯達低吼著想要靠近,被布加拉提嗬止了。
“冷靜點!”
“喬魯諾被殺了啊,你要我怎麼冷靜,布加拉提!”
“看,但是喬魯諾的黃金體驗還沒有消失,甚至沒有傷口……”
加賀穀看不到發生了什麼,隻見有喬魯諾靈魂存在的瓢蟲飛了過來,然後喬魯諾的身體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複原。
從內部開始,內臟肌肉骨骼一點點恢複,不消兩分鐘,對方甚至睜開眼睛跟他開口說話,簡直醫學奇跡。
“加賀穀,你做得非常好。”
不但開口說話,還誇獎了一句。
“你……”
加賀穀看著已經能自己起身的喬魯諾,不是很懂這些替身使者,找回自己的聲音:“…剛才怎麼回事?”
“我治好了自己,然後回到了身體裡。”
喬魯諾的解釋言簡意賅。
加賀穀啞然,哪怕再微小的可能性,這個少年怎麼能確定死的不會是自己?
他認真道:“謝謝。”
仿佛並沒覺得自己舍身的舉動有多震撼,對加賀穀的道謝隻是點了點頭,發現了什麼重點的喬魯諾看著拿回箭繼續漫無目的往前走的銀鎮,讓大家先不要著急追上去。
撿起地上取代自己死亡的瓢蟲,喬魯諾翻到背麵讓大家看那仿佛變異一樣還在晃動的恐怖觸角。
特裡休被惡心到了:“這是什麼?”
“銀色戰車鎮魂曲不止能讓生物靈魂互換,還會改變地球上的物種。”那瓢蟲屍體在喬魯諾手中變回了衣服上裝飾用的胸針,原來那本身就是他的創造出來的生命,確實一般的瓢蟲也不會長到個頭那麼大。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們都必須要阻止銀鎮,而且不能拖下去,否則他們原本的意識也會逐漸因為物種變化消失。
眾人還沒從這個消息衝擊力回過神來,又聽到喬魯諾繼續說。
“以及我剛才發現,我的黃金體驗能檢測身體裡靈魂的數量。”也是為了實驗能力可行性,剛才距離最近的琴酒身體已經試過了,那個身體裡確實隻有加賀穀一個靈魂。
“刪除時間是有限的,根據緋紅之王剛才的距離來看,他應該是更加靠近我們的人之一,米斯達,我先來檢查你。”喬魯諾抬頭望向天上,對碣說:“先把米斯達的位置指給我。”
剛才是沒辦法知道boss在哪裡,現在當然是要先把身邊的炸彈找出來。
“喂喂喬魯諾你認真的嗎?”擔心自己身體裡藏著迪亞波羅的靈魂會再給喬魯諾打個對穿,米斯達非常抗拒,不停搖頭表達自己濃濃的拒絕之意。
像剛才布加拉提那樣咬破手指,喬魯諾強硬道:“彆擔心,我的黃金體驗至少能擋下一輪攻擊。”
“不,你不要靠近我啊……”
幾人都緊張屏息注視著喬魯諾一步步靠近米斯達,就在黃金體驗即將接觸到特裡休身體時,血滴驟增,刪時再次發生了。
緋紅之王再次現身,斬斷了喬魯諾格擋的右手。
看著轉頭自己把手接回去的金發少年,加賀穀倒吸一口涼氣握緊了加特林,對這種不拿自己身體當身體的不要命的打法絲毫沒有適應,越發感到背後發毛。
看著自己身體邊的緋紅之王,特裡休驚道:“真的是米斯達?!”
“糟糕。”
她的替身辣妹出現得太快,最快發現不對的布加拉提也沒來得及阻止,“不,是你!特裡休!”
迪亞波羅確實在米斯達的身體裡,跟特裡休的靈魂一起!抓到替身的緋紅之王或者說迪亞波羅終於掌控了身體的控製權能夠自由移動,迅速刪時朝銀鎮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已經發現了銀鎮的弱點,隻要拿到箭就沒有人能再阻止他了——
…………
銀鎮就像影子,所以他們才會受到自己的替身攻擊。
有光才有影,它的弱點就在自己精神後,隻要破壞那個會發光的圓球,影子也就自然消散了。
剛開始很順利,但箭卻從緋紅之王手上毫無停留地穿了過去……
緋紅之王本身不被箭承認,也許早在鬥獸場拿不到箭時,沒能離開銀鎮能力範圍而靈魂離體的他就已經隻是爪子尖利難以製服的困獸。為了拿到箭他沒有徹底摧毀的那個圓球被布加拉提擊碎,霎時無數靈魂脫離身體在城中掀起陣風。
加賀穀從沒見過這樣壯觀的景象,可見的靈魂飄出,芸芸眾生或飛往自己的身體或者被引往天空。
他也順從來自不遠外的吸引力,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熟悉的身體讓人懷念,睜開眼睛望向天空。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被染得漂亮耀眼的飄逸雲彩,有燦爛輝煌的陽光穿透其中射向大地。
這撕裂仿佛永夜般暗沉、稱得上溫柔的光芒裡,喬魯諾撥開金色的風,拿到了箭刺近自己替身黃金體驗的胸口,寄托著同伴的祝福,不負眾望他黃金般的精神得到了箭的認可。
“不——這不能!”
迪亞波羅表情猙獰且恐懼,咬牙切齒盯著漂浮到空中的人和替身:“這個新人……”
跟碑文預言中完全不一樣,喬魯諾為什麼沒有被箭反噬而死,甚至還獲得了進化,成了黃金體驗鎮魂曲?!
他還想通過碑文預言,卻隻看到了一片漆黑。
沒有,什麼都沒有!
無言的恐懼將他淹沒,瘋狂發動替身刪時攻向喬魯諾,迪亞波羅瘋狂喊到:“就算得到了箭的認可又怎樣,我可是永恒的帝王迪亞波羅!能夠刪除時間的緋紅之王是無敵的!”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喬魯諾相比沒他那麼多話,將人直接打進了河裡。
眾人緊繃著神經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麵,遲遲沒有等到迪亞波羅上來。
“嗯……贏了?”
“迪亞波羅呢?”
“應該是贏了吧,不過不補刀如果讓他以後殺回來怎麼辦啊喬魯諾。”
加賀穀試了兩次加特林的召喚與增幅,就這麼贏了總感覺沒什麼實感,扶起絮絮叨叨的米斯達,數人一起走向喬魯諾,他也對此感到奇怪:“不用把人抓回來嗎?”
對付擁有刪時能力的迪亞波羅至少死要見屍那種程度比較合理。
喬魯諾看著手裡的箭,對自己新獲得的能力也不甚理解:“他中了黃金體驗鎮魂曲的能力,會永遠走在死亡的路上,卻永遠無法到達真實的死亡。”
“……”
加賀穀默了默,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體,沒了翻譯器聽得雲裡霧裡。
總之聽起來很複雜,讓人不明覺厲。
“……啊啊布加拉提還在鬥獸場,我們快回去接他吧!”腦子不太夠用的米斯達索性放棄理解,知道熱情boss迪亞波羅已經變成前任並且永遠無法回來就足夠了。
加賀穀看著對自己跟敵人都夠狠的喬魯諾,慶幸自己跟對方不是敵對關係。
一行人往來時方向走,他停下腳步朝天空招手:“碣,下來吧,已經結束了。”
想起什麼,加賀穀側眸望向靈魂回到身體前原先的位置,一路上沒有幫忙也沒有其他動作,隻是安靜跟著的琴酒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剩下一個項圈模樣的翻譯器。
下次見麵,真的做個了斷吧。
————
之後剛結束戰鬥也沒能歇下來,擔心夜長夢多,他們找到迪亞波羅還沒來得及銷毀痕跡的藏身公寓,動作迅速地收攏接手他的資產和聯絡手下乾部的明線暗網,在前任boss親衛隊反應過來前扶喬魯諾上位。
加賀穀跟年紀輕輕的新熱情老板以及二把手布加拉提就之前談了幫他們的報酬,需要他們做的那件事。
很順利談攏下來,達成了友好合作,畢竟喬魯諾他們也需要拔除組織裡頑固的親前任派,並且找機會安插培植自己的勢力,沒道理不打這場幾乎穩贏的棋局。
獲得熱情支持,也算圓滿完成港口Mafia任務。
加賀穀跟森鷗外那隻老狐狸遠程連線,彙報了這一情況,已經從安室透那裡了解到港口Mafia簽訂合同會出手的加賀穀說完就掛了電話,不想聽他多廢話,隻是做事情喜歡有始有終才打得這通電話。
以及他早就想試試甩那家夥臉的快樂了!
他在意大利多逗留了一天,以友人的身份受邀參加喬魯諾的上任儀式。
看到那些因為熱情變天戰戰兢兢趕過來站邊,看上去很傳統的黑手黨,加賀穀發現自己錯了。
很嚴重的認真錯誤。
原來不是意大利混混造型獨特,而是替身使者,這幾個底下負責資金運轉等工作的乾部畫風非常正常!
告彆意大利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朋友們,最後一張符咒也已經失去效果,暫時恢複小和也身份的加賀穀坐上飛機回到日本。
在買機票時他才想起自己跟來意大利的部下現在還不知所蹤。
翻開手機回收箱,看到貝爾摩德那條警局的短信,加賀穀想了想還是決定讓小久保在這裡多委屈一段時間,等一切塵埃落定再讓人去接他。
雖然還會變化,他的身體狀態相較前段時間已經好了許多,從不間斷的隨機大小變到趨於穩定的數個小時一次,這大概和碣對自己能力控製提升有關,夏目的課程非常有效,分/身的製造也經過實戰磨礪越發熟練。
羽田機場。
有個用墨鏡口罩和鴨舌帽將容貌遮擋,行色匆匆垂頭看手機屏幕,指尖不停滑動像在瀏覽什麼頁麵,行跡有點可疑的男子一手提著行李,另一隻手牽著個瓷娃娃般精致孩子出來。
“加賀穀哥哥!”
身後傳來一聲輕鬆歡快,帶著兒童獨有的稚嫩的嗓音,打斷了周圍路人隱晦懷疑這是個人販子的打量。
被叫住的青年腳步一頓,身體僵硬轉身,視線落在打著領結的小男孩身上,他摘下墨鏡露出一雙乾淨的墨瞳,瞳孔微微震顫,透著不可思議。
“……怎麼是你?”
柯南感覺到加賀穀對接機人是自己濃濃的拒絕,嘴角抽動一下:“阿笠博士他們都在忙,我也沒辦法啊。”
說起來加賀穀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極力避免跟他出現在同個場景,雖然世界上確實有異能力,但他真的隻是個普通人,遇到各種案件也隻是因為偵探嗅覺靈敏——
“啊!!他被人捅了一刀!快叫救護車!!!”
“……”
“……”
“這麼久了你對自己的事件體質還沒有正確認識嗎?”
加賀穀歎了口氣,抬手示意請偵探上場,“我快到變小的時間了,先去你家等你。”
——
半個月後。
鳥取縣。
“最近晚上生意不好,因為附近山裡的總傳出怪叫聲,據說是孩子被偷走的姑獲鳥在啼哭!所以小孩子千萬不要亂跑,會被姑獲鳥抓走的!”
還有些社恐的孩子安靜嗦麵,旁邊家長拍了拍男孩的腦袋:“哈哈,他被嚇到了。”
男孩癟嘴控訴地抬頭,又被按了下去。
加賀穀帶著碣坐在某家店麵不大卻乾淨整潔的拉麵店裡用宵夜,跟健談的老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老板插著桌麵歎了口氣:“說起來最近城市裡也不安全啊,總有穿著黑衣服的人穿行在街道間,好像跟那個港口城市差不多了。”
“確實,我也看到過好幾波。”
加賀穀附和道,忽然手邊倒扣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摁開指紋解鎖,看到降穀零發來的一條坐標,對比地圖應該就是老板剛才說的附近那座山。
他付錢跟老板告彆,拖著沒吃完不情不願的碣走出了拉麵店,往坐標方向移動。
最近不隻是日本,整個裡世界都風起雲湧。
鼻子靈聞到變天味道的大都縮起尾巴過日子,也有想分一杯羹不成氣候的小組織,將這趟由多方勢力卷起來的水越攪越混。
而位於風暴中心的黑衣組織,在各國紅方臥底多年來的努力、熱情與港口Mafia聯合打壓以及貝爾摩德背叛反咬一口吐出眾多機密情報後,已經如風中殘燭般苟延殘喘。
昨天收到酒廠老板已經放棄掙紮打算跑路的情報,甚至數個對方現在可能藏身的位置,因為消息來源可靠,最後決定分頭一探究竟。
加賀穀負責的位置在鳥取縣東部。
他剛跟喬魯諾他們達成合作從意大利回來,港口Mafia那邊條件差不多也都談妥了,從各方麵對這個建立近百年的黑色組織進行打擊逐步摧毀,靠這些年各國臥底收集到的信息資料揪出組織背後那個妄圖顛倒生命自然規律的男人。
這段時間下來,那個神秘的酒廠boss烏丸蓮耶已經恍如驚弓之鳥,極度惜命的他狡兔何止三窟,如果這次能確定對方的所在直接抓住對方,能直接將戰線拉短。
為了身體穩定,來之前加賀穀還是第一次吃下A藥解藥,雖然剛開始的變化有些痛苦,現在感覺狀態非常好。
創造死角,定格的世界裡不需要顧及。
他提著加特林一路飛往坐標,炮火轟出藏在半山腰的秘密基地入口,物理開鎖侵入,進展非常順利。
直到遇到一扇他加特林都轟不碎的門。
看著麵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打了半天隻留下幾片焦黑的痕跡,難以破壞,隻能用密碼卡開鎖的高科技產物,加賀穀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默默從口袋裡拿出阿笠博士出品的計算機□□,劃過卡槽。
“滴。”
一聲輕響又是一陣機械嚴密運作的動靜,折扇金屬質感的門終於在他麵前緩緩開啟。
“……”
不愧是阿笠博士。
加賀穀感慨了一句,保持警惕飄了進去,正要回頭招呼沒吃飽有點打不起精神的碣跟上,忽然機械門以跟開啟時截然不同的迅猛速度猛然閉合,發出沉重的聲響將他吞在了漆黑的肚子裡麵。
糟糕,大意了。
一向任由他這個創造者擺布的死角空間居然會被利用,是誰如此了解他?
一個熟悉的身影浮現在腦海。
機械門在經過加賀穀接觸後已經不再定格,被拋高的物體自然落體運動般關上,這個設計顯然酒廠針對複活的他的能力有所防備。
加賀穀眯起雙目,浮在空中靜靜觀察周圍。光線很暗,隻能勉強看清這是個方方正正沒多少擺設的空間,隔音效果好得不可思議,他甚至聽不到外麵碣的呼喊。
這個明顯是建造不久的鋼鐵堡壘,眾多厚實的鋼板間都跟剛才門材質相似,試著攻擊後果然無法突破。
心愈沉幾分。
加賀穀現在可以確定,這是針對他的陷阱!
認真的嗎,集中較薄弱的一點攻擊,從淩晨打到清晨死角自動失效接觸,他的加特林轟到過度使用燙手,也隻是在牆上打出了一個拳頭大小凹陷的小坑?
期間嘗試過解除死角求援外界,但這裡信號屏蔽,也不知道碣有沒有去外麵找人幫忙。
這座鋼鐵堡壘簡直無解,他完全被困在了裡麵!
…
早六點,精疲力儘的加賀穀撐著加特林微微喘息恢複體力,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牆壁上的暗門開合,銀發男人走了進來。
鞋底與同樣堅硬無比的地麵接觸,帶起一串仿佛扣在心臟上的聲音,正在給子彈上膛的琴酒來到加賀穀麵前,隔著十餘米的距離,站定停了下來。
所以這裡是他精心建造,讓他們能夠不受打擾做個了斷的地方嗎?
加賀穀明白了琴酒的意思,調整呼吸提著加特林站起身,望向那個籠罩在一身黑色之中銀發綠眸的男人,目光落在對方罕見沒戴帽子的頭上,不著痕跡地停頓了一下。
“琴酒,所以這是你透露給我們的假情報?”
到現在他已經能心平氣和跟人聊天了。
“不是。”
琴酒也朝加賀穀舉起了手裡的愛槍,這把意大利產的伯/萊塔M92F已經斷斷續續陪伴了他數個年頭,一直沒有更換,是現在最適合使用的武器。
加賀穀挑了下眉:“不是?”
琴酒淡淡道:“boss確實在這個基地,最底層的房間。”
“……”
加賀穀忍不住驚訝了一下,他握緊手裡的武器,扳機微微扣動,加特林儘職蓄力能量蓄勢待發:“你就這樣告訴我,是多自信能殺掉我?”
回答他的是琴酒角度極其刁鑽,且直指致命弱點或者避無可避的子彈,交鋒中加賀穀清楚接收到了對方的意思:這是一場男人間拚儘全力的決鬥。
子彈在跳舞,硝/煙彌漫整個空間。
是誰的血濺落在地。
足足半個小時勢均力敵的對戰,完全打破了加賀穀一直以來對熱武器殺傷力大同時結束戰鬥之快的固有印象。
琴酒身手好到不似人類,總能避開他攻擊範圍很廣的加特林,付出最小代價換取危險中仿佛暗器般的輸出,這是跟重力使中原中也不同的戰鬥方式。
砰——
身上同樣傷痕累累的加賀穀瞪大雙眸,看著那個胸口有他加特林爆裂效果彈丸正中攻擊打出來可以望到背後大洞,內臟幾乎全部被破壞,已經斷絕了生機,卻還能說話,甚至往前移動,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那樣朝自己靠近的男人。
這家夥是故意的!
剛開始的時候加賀穀多少還有些放不開手腳,到後麵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仿佛野獸一樣撕咬鬥爭,徹底變成了不時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麵。
節奏都被掌握在對方手裡,直到琴酒最後幾乎是往槍口送那樣不再像之前那樣躲開,拿身體接下攻擊,他才驚覺這一點。
“你——”
頭一次體會到子彈經由自己扣動扳機,射出擊穿肉/體感覺的加賀穀雙腿發軟隻能勉強站著,琴酒靠近帶著一條血路,像是一生的縮影。
琴酒,故意死在他手上。
失血過多,視線已經模糊了,琴酒看著幾步之遙,卻仿佛隔著永遠無法觸及的霧的加賀穀,不斷在腦中勾勒他的模樣。
身形忽然停住,嘴角終於蜿蜒出一道血跡。
琴酒最後固執地凝視黑發青年,抬起染血的手想要觸碰。
“我說過……你永遠也無法擺脫我。”
中途,意識終於潰散。
結束了。
黑衣銀發的男人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兩眼乾澀到有撕裂感,臉上有濡濕的觸覺。
他哭了?
加賀穀愣了愣。
抬手一抹,發現不是眼淚,是琴酒死前觸碰他臉頰的手粘上的血跡。
望向倒在自己腳邊的男人,加賀穀疲軟的雙腿再難支撐身體軟倒下來。
基地忽然亮起不詳的紅色警報燈。
地麵開始震動,所有門倒是都打開了。
“你贏了。”
加賀穀此刻無法做出太多表情,他伸手從琴酒身上撿走了一樣東西,同時替他合上雙眸。
不再回首望一眼,提著加特林順著來時的路往外麵飛。
身後山體驟然塌陷。
加賀穀抬手遮擋刺目強光,外麵陽光正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