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上國中,不是天才兒童就是身體縮小了吧?
總感覺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公務員捏著下巴看得正津津有味,突然想起前輩囑咐他要對這個男孩的資料做什麼修改……不,更正。
將生平照片處理一下。
他抽出放在最底層的那堆新照片,發現上麵是個藻綠色微卷發的男孩,輪廓帶著些混血的味道,眼窩略深邃眼睛大而亮,不過似乎因為不習慣麵對鏡頭肢體動作很僵硬。
公務員拿出他父親的照片對比,雖然長得都很讓人賞心悅目,但卻完全不是同一個風格,愣是沒找到一處相似的地方。
不是非親生就是母親的基因太強大。
更重要的是——
“……”
如果沒理解錯,應該是要把小和也這個孩子所有照片修改成現在藻發的模樣。
感慨可真是好大一個瓜的同時,他仿佛聽到了自己頭發掉落地板的悲泣。
……
加賀穀回到橫濱後,沒有一頭莽得去找□□麻煩,剛逮住烏丸蓮耶酒廠還沒清理乾淨是一部分,也因為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擺在他麵前。
他要回立海大結束自己教師生涯帶的最後一屆學生。
現在遇到的困難——
“雖然我很相信加賀穀老師你的能力,不過……”自己參加過葬禮的人出現在麵前,校長先生擦了把額頭上的虛汗,看向對麵沙發上一大一小奇怪的搭配,終於還是開口婉拒。
“你消失這段時間,學校裡傳出來很多關於你的流言蜚語,現在加賀穀老師你的評價可能不太好。”雖然說是流言,不過那三個男人爭奪撫養權的交鋒太逼真,大部分人都相信了。
甚至還專門在學校論壇開設了一個板塊,為小和也的另一位父親究竟是誰展開科學理性的分析辯論。
加賀穀也知道這件事,有天無意瞄到太宰治手機上顯示著這個頁麵,正披著馬甲暢遊,挑撥紛爭的手法之嫻熟讓人歎為觀止。
有人感興趣當然也不乏厭惡的。
在學校裡風評不佳,不過他人的看法已經不足以影響加賀穀的選擇,他想帶完這屆學生剩下的一個半學期,也為自己這幾年畫上句號。
加賀穀睫毛在眼下垂落一片有些落寞而堅定的陰影,努力爭取:“我大致了解發生了什麼,校長感謝您的關心,也很抱歉對您造成了困擾……我還是想帶完這屆學生。”
校長沉默半晌,終於還是答應了。
他跟加賀穀也算認識時間不短了,就他所知確實有個關係穩定在交往中的對象,不過對方並不像傳言裡那樣是個到處留情的渣男,其中肯定有誤會存在。
“那接下來舊兩組的學生們就麻煩你了,相信你回來後那些荒唐傳聞很快也會消散的。”
校長安慰了幾句,和藹地彎下腰來鼓勵加賀穀身邊的男孩,討論好後續工作問題送他們離開時,他忍不住問出很多人好奇的那個問題。
“加賀穀老師,冒昧問一下,小和也同學的生母究竟是……”
抬手輕輕按在有些拘束的碣頭上,加賀穀沒有回頭。
“已經死了。”
“啊……對不起突然提起這個。”
“不,沒什麼好抱歉的。”
人死在他手上。
牽著碣的手緊了緊,加賀穀瞬間周身氣息紊亂了兩秒,很快就像錯覺一樣被他掩飾過去,還是那個溫旭的斯文青年。
“那麼校長,我先告辭了。”
出了校長辦公室,加賀穀的小拇指被小心翼翼地握住,人魚盯著自己的腳尖聲音很細小:“對不起,我應該一直跟在你旁邊的。”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加賀穀那天從塌陷的基地出來時傷得並不重,那個銀頭發的壞人也終於自食惡果,從最後挖出來零碎的屍首可以肯定死透了,他卻從加賀穀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悲傷與迷茫。
悲傷的酸苦逐漸消退,但空洞迷惘像濃霧籠罩,糾纏不休。
“好了,你已經道過很多次歉了,我沒有怪你。”
況且那天他可能是被什麼東西設計吸引了注意力,加賀穀把話題轉移到不久後碣將要開始的學習生活上:“回去後我會從最基礎的部分開始給你補習,你現在是我的兒子,如果成績太難看我也是會生氣的。”
碣立刻難以置信地抬頭望向加賀穀:“真的要上學嗎?”
“你不是想變成名取先生那樣耀眼的人嗎,學校裡還會認識很多新的夥伴。”
人魚眼睛唰得亮起。
“我會加油的!”
加賀穀笑了笑,趁著上課時間大部分都在教室,校園裡沒什麼人走動,帶著碣往學校外去。接下來他們要去拜訪一位讓人又愛又恨愛恨交加的朋友,套取一些必要的情報。
他殺了琴酒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今後也會成為秘密爛在心底。
就像那個雖然死亡卻贏得了勝利的男人所希望的那樣永遠記住。
嘴角忽然扯了一下,加賀穀忽然有點想笑,結果那麼多年都像一場空夢,直到最後,他們或許都沒有辦法理解彼此的想法。
這段感情是從開始就不該落子的棋盤,注定隻能站到對立麵,無法做出妥協。
夢醒了,隻有惆悵與傷痕揮之不去,隱隱作痛……
走出校門,看到背靠圍牆雙手插兜,明顯是在等待自己的男子,加賀穀呼吸停滯。
眉頭一挑:“太宰治?”
“嗯嗯,是我哦,和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