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心使用了惡劣的激將法,惡狠狠壓低聲音:“原來你不知道爸爸是誰!沒有爸爸的小孩叫野種!”
林嘟嘟還是瞪著清澈的大眼睛看她,仿佛沒有聽懂。
從一大清早開始,林天爵又當爹又當媽,把林嘟嘟帶在身邊,吭吭哧哧辮子還沒有紮好,就是扭臉找皮筋的功夫,她就不見了。
四歲的小孩怎麼會精力如此旺盛?
拿安全繩鎖住她,會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在犯罪。
不拿安全繩鎖住,嗬嗬噠,他一上午隻拍了一條戲,其餘的時間都在跟她“躲貓貓”。
不,更像狗追貓。
靈巧的小貓嗖一下,不知道鑽到了哪裡。
他氣急敗壞,隻能叉著腰,喘氣。
林天爵深呼吸,又深呼吸,跑遍了整個片場,終於,發現了和杜心心在一起的林嘟嘟。
他邁步走了過去。
“爵爺!”
杜心心看見林天爵走來,立刻笑著打招呼。
《吳蛟傳》開機了半個多月,一會兒十二點的直播采訪,算是兩個人第一次一塊兒宣傳這部戲。
昨天她經濟人還讓她去試探一下林天爵的態度,看他有沒有那個意思炒cp。
林天爵客氣地朝她點點頭,然後喊:“嘟嘟!”
林嘟嘟轉身,看見便宜爹,迎了他兩步,罕見地伸出了小手。
林天爵的心又化了一次,笑嗬嗬地抱起她。
沒曾想,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告狀:“野種!”
杜心心的臉色發青,乾笑著說:“是誰在孩子的麵前亂嚼舌根,真缺德!”
林天爵淡淡看了她一眼,抱著嘟嘟,轉身離去。
小助理膽戰心驚地說:“心姐,你剛剛有沒有
看見爵爺想要殺人的眼神……我就說是爵爺的女……”
杜心心吼:“閉嘴!”
她眼睛又沒瞎。
十二點。
韋一城到達采訪現場的時候,攝製組的人剛剛架好機器。
林天爵將懷裡的林嘟嘟遞了過去,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地輕歎口氣。
韋一城掂了掂手裡的“份量”,向林天爵傳達試探蘇芷蘭所得到的信息:“我看八成是!”
他說的很保守,他其實覺得有十成呢!
林天爵動了動嘴說:“那就等報告出來,你去跟她談,要多少錢才肯放棄……”
這沒頭沒尾的話,林嘟嘟也照樣聽得懂,她朝他呲了呲牙,憤恨的語氣:“壞蛋!”
這孩子,要麼就不說話,一開口就成了複讀機。
從今早醒來,她不知道對著自己說了多少句壞蛋了!
林天爵麵無表情地說:“換一句!”
林嘟嘟想了想,言簡意賅地表達自己的心情:“斬首!”
“嗬!口氣大了!”林天爵氣惱地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個不肖女!”
兩大一小在那兒嘀咕了很久,杜心心也被晾了很久。
杜心心的眼睛閃過一絲不耐,卻拖著沙啞的嗓音笑笑地喊:“爵爺!”
林天爵回頭,麵無表情:“來了,心姐!”
杜心心頓時惶恐不安,客氣地說:“爵爺,千萬彆這麼叫!”
林天爵穿著戲服,舉手抬足都是戲。
他瀟灑地坐在了杜心心的旁邊。
直播采訪正式開始了。
鏡頭推近。
自打入了圈,一年到頭不知道要做多少個訪問,林天爵早就習以為常。
反正就是繞著圈子回答問題,還得回答的有意思才行。
主持人問他為什麼要接演《吳蛟傳》。
他侃侃而談,誇了導演,誇了班底,卻忘記了身邊的女主角,連商業互吹都沒有一句。
采訪的氛圍尚算愉快,除了男主角全程沒有跟女主角互動過。
杜心心的臉有點僵,卻隻能維持笑意。
林天爵這個年過三十的男人,散發著致命的荷爾蒙吸引力,他自我感覺一點都不比新科少年影帝差呢。
他回答完粉絲的提問,眼睛飄到了場外的林嘟嘟身上。
這會兒熊孩子倒是異常安靜,放空的眼神裡,也不知道
在想什麼?
洋娃娃?
她媽媽?
還是剛剛沒看完的古裝電視劇?
啊,他是不是得多接拍點古裝劇才行!
或者是那句“野種”?
想到這裡,林天爵的眼神一暗,他又想到了自己沒能參與的女兒的頭四年人生。
遺憾、怨怒閃過心頭,更多的是不甘心!
人生啊,真是稀奇!
明明前幾天還暴跳如雷地跟他們家老太婆叫囂,他要不婚不育。
眼睛一眨,女兒都四歲了。
林天爵沒有征兆地站了起來,沒有征兆地走到場外,將林嘟嘟又抱回了懷裡。
他抱著她回到了鏡頭前,感覺到她的注視,指了指鏡頭:“嘟嘟,看那兒!”
緊跟著,他煞有介事地對著鏡頭介紹:“嘟嘟,跟大家打個招呼……這是我女兒!”
在場所有人的嘴型都是O。
韋一城想喊:衝動個屁哦,DNA還沒出來,萬一要不是呢!豈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林天爵看了看主持人,“是直播嗎?”
主持人:“……是。”
林天爵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故意問杜心心:“我女兒可愛吧?”
杜心心的臉差點沒有繃住,她驚慌地點了點頭。
想要假裝跟林嘟嘟很熟,她伸手碰了碰她肉嘟嘟的小臉。
林嘟嘟一偏頭躲了過去,又一蹬小短腿,從林天爵的膝上跳了下來,不給麵兒地跑到了畫麵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