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俯首稱臣(1 / 1)

林天爵本來一點都不擔心。彆看林嘟嘟才四歲, 但她有時候的思維邏輯,根本就不是四歲孩子的。她可以把自己安排的很好,甚至完全不用自己操心。直到寧家的兩個孩子回來了好久, 而林嘟嘟遲遲不見身影。老父親才開始焦慮。“兩個高個子的爸爸, 脖子還伸得那麼長, 過來啦, 乖乖等女兒就好。”江海流哈哈笑著打趣。林天爵聽見聲音, 回頭一看, 他自己都沒有知覺,竟已經快挪到了村子裡。費烈比他還要誇張,站在一塊大石頭上, 麵色嚴峻。林天爵笑了笑,“雋逸也還沒回來, 他們三個可能在一起。”江海流擺手:“沒關係, 放寬心!有攝影師跟著,安全不會出問題, 其餘都不是大事情。”費烈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我是擔心,我們家是嬌氣大小姐, 搞不好會哭。”林天爵想了想,林嘟嘟好像不算太嬌氣。就是偶爾讓人摸不著哭點在哪裡!哄都不好哄。寧宴和寧野撒了會兒歡, 覺得無聊。寧宴自告奮勇提議:“我和弟弟, 去找他們。”薛導看了眼手機提示:“不用,已經快回來了。”林天爵聽見這話, 猶如貓抓一樣的心,才稍稍安定。大概又過了五分鐘,費烈指著村裡的小路說:“看見他們了, 還有天使哥哥。”“天使哥哥是誰?”江海流的個子不算高,踮起了腳,也沒能看見。“是……那個……”音樂圈到底和影視圈還隔了道山,費烈仔細辨認後,名字在嘴邊,卻死活想不起來。“顧景流!”林天爵也看見了。他怪詫異的。其實還隔得老遠,他沒看清臉,但那個抱嘟嘟的姿勢,一看就是顧景流跑不了。寧宴和寧野想起來了,沒出發前,自己還誇過人家呢!寧野大叫:“對,就是顧……什麼流!但是他跟照片上不太一樣。”寧宴想了想,終於想到哪裡不一樣了,他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嚎:“他沒戴眼鏡!”半大的孩子,差不多一段時間一個長相。更何況,節目組雞賊的很,準備給寶寶們看的照片,是顧景流民國電影的劇照,照片上的他穿著民國時期的學生裝,還戴了副圓眼鏡。正說著話,顧景流一手抱著嘟嘟,一手牽著費金金,後麵還跟著江雋逸,越走越近。林天爵朝他招了招手:“景流,原來是你啊!”顧景流恭恭敬敬地朝眾人頷首:“林老師好!費老師好!寧老師好!江老師好!”都問候完了,又趕緊回應林天爵:“我殺青了,剛好有檔期。”林嘟嘟蹬了蹬小腿,要下來。實際這一路,她至少蹬五回小腿了。都說了,顧景流是個傻子。傻子根本沒有會意。她爹說的,有些話不能在攝像鏡頭前說。林嘟嘟覺得自己還是成長了,要不然她肯定會跳著腳怒吼:顧景流,斬、斬、斬首!就是斬一次不過癮的那種。顧景流願意抱著嘟嘟,可自打上一回,他就隱隱有些感覺,嘟嘟不喜歡他。剛才人少,自己還能故意不理她,就故意抱著。但現在,爵爺就在眼前。顧景流不動聲色地放下她。林嘟嘟邁著小短腿兒,嗒噠嗒噠,跑向了她爹。她麵色嚴肅,眼睛裡還有一層疑似的水光。林天爵心疼壞了,蹲下身子,悄聲在她耳邊安慰:“沒事,最後一個也沒有關係。”林嘟嘟擰了擰眉,這才想起來房子的事情。剛剛彆人都是朝顧景流撲了上去,隻有她走的不是尋常路。不用說,肯定是倒數第一了。她吸了吸小鼻子,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咱們是倒數第一?”林天爵逗她:“你臉上寫著呢!”“朕臉上寫著呢?”林嘟嘟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臉,“不可能,沒有人碰過朕的臉。”林天爵樂得哈哈大笑。薛導宣布成績:“寧家兩兄弟可以率先選他們想住的房子,其次是雋逸小朋友,費金金小朋友榮獲第三,爵爺和嘟嘟寶寶沒有選擇權。一號房子是由瓦蘭村的村長家提供的,因為是套房,所以我們的天使哥哥也要住在那裡。二號房子緊挨著村裡的小學。三號房子在一處小溪邊。其實四號房子也不錯,就是離村子稍微有點遠,就是我們剛剛路過的那個獵人房。”寧宴想住在小溪邊,高聲喊:“我選三號!”寧野卻持有不同意見,“為什麼不選一號,還能跟天使哥哥住在一起?”寧宴嫌棄地說:“和他住在一起乾啥!小溪邊好玩兒,可以抓小魚打水漂。”寧爹摸了下鼻子,製止,“噯,彆把心裡話說出來了。”童言無忌,眾人都笑了起來。那邊的寧野成功被哥哥說服。江雋逸沒有懸念地選擇了二號房,喜歡讀書的小朋友十分願意住在學校旁邊,還拉了拉他爸的袖子說:“我們明早去看升旗好不好?”對於兒子的特殊愛好,江海流持保留意見,但語氣十分輕鬆地回答:“好!”輪到費金金做選擇,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一號房。薛導問:“金金寶寶是不是想跟天使哥哥住在一起?”小朋友可不會說場麵話。費金金搖頭,軟軟地說:“我不敢住在樹林裡,怕怕!”費烈其實想讓女兒有個突破,他勸:“金金,你想你要是害怕的話,妹妹比你還小,住在森林裡會不會更害怕?”林天爵聽出了費烈想要讓讓他們的意思,可大家都是帶著寶寶出門,誰也不想自己的寶寶受苦。沒那個必要,願賭服輸。林天爵正想出言製止。林嘟嘟趕緊擺著小手說:“沒必要,沒必要!朕膽子很大的,而且樹林裡有可多小動物了!”樹林裡的小蟲子都比顧景流可愛。於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住房問題。第一晚的飲食由村委會提供,薛導讓大家放好行李,休整一下就到村委會集合。彆的家庭都是拉著行李箱,吭吭哧哧的往村子裡走。隻有林家父女走的是相反方向。林嘟嘟的小短腿蹦噠的可歡實了,一會兒撲到草叢裡聞一聞小花,一會兒跟樹枝上的小鳥說“你好”。老父親拖著行李箱,心想,彆管其他的,看嘟嘟這高興勁兒,說明這一次來對了。林嘟嘟卻想,啊,總算甩掉顧景流了!小短腿的悲傷。林嘟嘟抬了頭問親爹:“顧,是不是隻錄這一期節目啊?”她爹為了她能很好地適應節目,給她看過兩期往期的。那上麵的天使哥哥每期都不一樣!林天爵糾正道:“景流哥哥!”林嘟嘟才不會叫他哥哥,她撅了撅紅潤的嘴唇,“景!”林天爵放棄了,回答她的問題:“可能是隻錄一期吧!”林嘟嘟徹底放心了。再忍他兩天。嗯,就兩天。節目組的心到底還不算黑。雖然是獵人房,但是房間是整理過的。沒有那些現代化氣息的家具,牆壁上倒是裝飾了一把弓箭。那弓箭太合林嘟嘟的口味了。她站在底下,指著弓箭,小手夠不著,隻能求助她爹,“要那個。”求他的次數多了,顯得頗為自然。不像以前,還得在心裡小小的糾結一下。可見女皇陛下其實也是個沒什麼節操,哦不,能屈能伸的。林天爵剛剛放好行李,拿出了自帶的床上用品。聽見女兒的召喚後,分秒到達。“這個危險!箭頭有點尖!”林天爵並沒有立刻滿足她的要求。“不危險……”還能叫弓箭?林嘟嘟始終張著小手,渴望地看著她爹。林天爵受不了她的小眼神,取下弓箭,自己先試了試。這弓有點重,小孩子根本拉不開。這才把弓箭遞到了她的手裡,又囑咐:“小心箭頭,不要把手磨破嘍!這兒可沒有醫院。”林嘟嘟回他:“朕不傻!”林天爵哼笑了一聲,轉身又去鋪床。林嘟嘟就坐在獵人房門口的木製台階上,翻來覆去地把玩著弓箭。她也拉了拉弓,力氣實在是太小,根本就彈不開。她索性將弓放到了一邊,嗖的一下,把弓箭投到了門口的水桶裡。若玩投壺的遊戲,壺的口可沒有水桶那麼大。可是,就目前這種狀態……還要啥自行車呢!林嘟嘟樂顛顛地跑到水桶裡撿箭,再退的遠了一些,使勁兒……乖了個乖!勁兒使的太大,箭沒進水桶,咻,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紮到了來人腳邊的泥土裡。顧景流要是再往前一步,那箭得紮到他的鞋裡。知道自己闖禍了的林嘟嘟捂著小嘴兒驚訝不已,她順著箭往上看。看見顧景流的那張臉時,她果斷地往屋子裡跑,啪一聲,關上了門。林天爵回頭問她:“怎麼了?門口有怪獸啊?”林嘟嘟扁了扁嘴,很認真地點頭。就是這時候,門外響起了顧景流的聲音:“林老師,我帶的有很多防蚊貼,給嘟嘟送幾個。”“啊!”林天爵恍然大悟。原來是顧景流那個“小怪獸”來了。還彆說顧景流,真挺像怪物的。翻翻他的履曆,不僅僅會讓人瞠目結舌。他三歲開始拍戲,十歲拿下了影帝。這樣的孩子,你可能會感慨,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教出來的。但實際,這個孩子無父無母。當年,國際知名導演顧樂要拍《孤兒》這部戲時,去了顧景流所在的孤兒院選角。他有幸被選中。拍完戲後,顧樂收養了他。顧樂並不常住在國內,隻找了個保姆照顧他。從那開始,顧景流就開始了演藝圈的傳奇經曆。林天爵打開了門,心中了然地問:“嘟嘟是不是闖禍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慌不擇路,心虛地關門。顧景流有點不開心,心裡的話脫口而出:“林老師怎麼能讓嘟嘟玩兒箭呢?”萬一她戳著自己可怎麼辦?林天爵一聽這語氣,咦,好像在責備他!顧景流也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太對,甚至錯到離譜。他可沒有那個立場,指責人家親爹,趕緊笑了起來:“差點兒紮著我腳,嚇我一跳。”還不知道有這茬的林天爵,立刻回頭。林嘟嘟撅著小屁股跪在床上,仿佛沒有聽見顧景流在告自己的狀,她一臉乖巧地整理床單。但是床單很不聽話,她拽了這頭兒,那頭兒又對不齊了,越整越亂。“林嘟嘟!”林天爵叫她的名字,語氣有點嚴肅。林嘟嘟仰起了懵懂的小臉,“嗯?”一副彆cue我,cue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林天爵啞然失笑,“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林嘟嘟偏了偏頭,倒是勇於承認:“錯在不該關門!”林天爵見她這麼上道,又問:“那你現在該乾嗎?”林嘟嘟眨了眨眼睛,伸手指著房門,自己配音:“biu~好了,門已經開了!”林天爵汗了一把,“你要道歉!”“跟誰啊?”林嘟嘟明知故問。顧景流眨了眨眼睛,打岔:“林老師,防蚊貼。”這山裡的蚊蟲就是多。顧景流送來的防蚊貼,派上了大用場。他特意先給其他家送去,林家留在了最後。是以,送完防蚊帖後,他勤快地幫林天爵打滿了水,又清理了許久未用的灶台,還點著了柴火,就連熱水都燒上了。儼然一個野外生存小能手。林天爵被節目組叫去做私訪,為了接下來的直播做準備。他臨走前,特地指了指林嘟嘟。顧景流保證:“放心吧,林老師!”有他在,林天爵是挺放心的。但隱隱又有點不放心。林天爵仔細想了一想,說不好為什麼。他走到房子後頭的大樹下,私訪開始了。林天爵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吐槽:“看看這大自然的風光。”自然的景色是挺好的,但是過慣了都市生活,多多少少都會覺得不太方便。他倒還好,就是擔心嘟嘟。負責林家父女的編導姓汪,笑了笑,開始提問了。“爵爺對這一次的行程有什麼感慨?”林天爵沉思了片刻說:“啊,我覺得我女兒長大了。”雖然還是朕來朕去的,有時候也還是會故意不給他麵子。但真的,有好幾次他都看出來她急眼了,居然也沒有叫囂著要斬誰的首。老父親甚是欣慰。獵人房間。顧景流試著找個話題切入。但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和嘟嘟說過的話少的可憐。林嘟嘟有些輕微的交流障礙。再說了,就算沒有障礙,和4歲的寶寶要聊愛莎公主嗎?顧景流正猶豫不定。林嘟嘟晃悠到他的麵前,又晃悠到了彆處去。她站在門口,盯著眼前的樹林,奶聲奶氣地嗷了一聲:“兔兔!”“有兔子?在哪兒呢?”顧景流心想著,這是天降的話題呀。他走到了門口,順著林嘟嘟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兒是一片草叢,草穗兒隨風擺動,不像是藏了動物的樣子。他正在納悶,背後又是啪的一聲。小孩子這種行為,就是在玩鬨。林嘟嘟拍上了房門,咯咯笑出了聲。她的攝影師拍了拍窗,卑微地喊:“寶寶,你把叔叔也關外麵了!”房門“吱呀”一聲,又閃開了一條縫。林嘟嘟用小手拽著自家攝影師的衣服:“叔叔,快進來,快點。”顧景流的攝影師站在最後,忍俊不已。他的攝像機鏡頭連續晃動。顧景流隔著門縫往裡看,他不想說自己看見了寂寞。林天爵私訪回來前,林嘟嘟就打開了門,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晚飯的時間到了,三個人一起往村委會走去。其實是九個人。節目組的原則是,每人會配備一個攝影師,外加一個編導。天漸漸有點黑,林天爵打開了手機照明。本來就不算熱鬨的山村,這時更顯寂靜。離村委會還有一段距離時,他們遇見了寧家父子三人。寧家父子這兩個小時休整的時間,過得十分精彩。寧宴揍了寧野,寧遠誌又教訓了寧宴。寧野因為不服氣,搞小動作偷襲。結果自己倒蝕把米,一個飛撲進了小溪。寧宴得意的哈哈大笑,又被寧野甩了一臉泥。寧遠誌差點暴走,忍住了想要淚崩的心情,乾脆給倆孩子洗了個澡,這才晚來。寧遠誌是真親爹,天黑道不好,害怕孩子摔跤,一個人抱了倆胖小子。但寧遠誌不想說,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倆剛洗完澡,摔了還得再洗。他寧願累死,也不想麻煩。林天爵在心裡掂量了寧家兩小子的重量,判斷顧景流壓不住陣。是以,他順手將林嘟嘟遞給了顧景流,自己接過了寧宴。“哎呦嗨,頂我們嘟嘟倆重了。”寧遠誌終於有喘氣的機會了,他喘勻了氣才說:“這倆貨肉可結實,穿上衣服不顯,脫了衣服掐都掐不動。”“是運動員的體格,隨他爹!”寧遠誌也是看著清瘦一人,但他展示出來的臂力,讓天天擼鐵的林天爵自愧不如。果然如林天爵所料,寧家兩兄弟隔空還能開戰。“嗨,再踢,我把你們扔溝裡,把你們爹也扔進去。”林天爵悶哼了一聲,嚇唬兩兄弟。寧宴和寧野才不怕,樂得嘎嘎笑。顧景流抱著林嘟嘟走在最後。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兒,今天他被關在門外兩次了。他實在弄不懂,嘟嘟為什麼忽然不待見他了?難道是因為他看起來比較…窮?顧景流跟他腦袋裡的怪聲吵了架。他問怪聲:究竟什麼叫嫌貧愛富小女友?怪聲翻來覆去隻會那一句話。吵到最後,怪聲留下一句[叮,努力閉關中]後,已經很久沒再出來過了。有很多問題,彆說他現在沒有答案,可能等他再長大一點,也還是沒有。亮晶晶的皇冠在月光的折射下,像小星星一樣閃亮。可林嘟嘟的眼睛隨意一眨,卻是整整一條銀河。顧景流忽然想,長大再說長大的事情,現在不如隨心所欲。他一心想要討好,立刻想到了主意,壓低聲音:“嘟嘟,哥哥也給你打頂小皇冠吧!”都怪這月色太過朦朧!林嘟嘟聽見他的話後,眯著眼睛朝他看去,一時恍惚,還以為自己看見了顧景。她的心裡沒有一絲欣喜,突然悲傷。但她四歲的心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難受,因為那不舒服的感覺一瞬間又過去了。林嘟嘟緊緊皺眉,張嘴就問:“你,終於肯對朕俯首稱臣了嗎?”聲音不大,但氣勢十足。顧景的瞳孔持續放大:“……”不是,這突如其來的古裝戲腔…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因為明天要上夾子,所以會稍微晚一點。明天的23點,會更新9000的大肥章,以示補償。還有,開獎的時間,也是明天的23點哦,祝大家歐氣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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