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江雋逸年紀最小, 卻是五個小朋友中的絕對智者。他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顧景流覺得自己要被打敗了,他蹲在原地半天,哭笑不得地說:“雋逸啊, 你的心也是歪的呢!沒有誰的心長在正中間。”這話不止是從生理構造上來說。實際情況也是這樣, 誰沒有個偏愛呢!顧景流就是偏愛林嘟嘟, 他並沒有刻意避諱這一點。但這種偏愛, 絕不是變態那種。她還是個寶寶!雖然是個壞寶寶。但壞就壞吧!顧景流站了起來, 求助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的眼神閃爍, 沒有正麵回應。大部隊都在下麵拍找山參,他們帶來的物資,也在那裡。這裡隻有孩子們的禦用攝像師和一個後勤工作人員。林嘟嘟對著手指一直在等分奶, 可那邊分了一半,又出岔子了。費金金小聲問她:“嘟嘟, 你要讓給他草莓味的嗎?”林嘟嘟黑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 她自告奮勇,主要是想撇清跟顧景流的關係。“我去拿!”林嘟嘟是個行動派。顧景流還來不及阻攔, 她已經邁著小短腿朝斜坡走去了。爸爸們挖參的斜坡,其實離這兒並不遠。他們交談的聲音,還能時不時地傳過來。但是樹林裡的路不太好走, 每一年的秋天,落葉都會隨風飄下來, 年複一年, 這些落葉緊緊地遮蓋住了地麵。林嘟嘟的小腳,踩在那些落葉上麵, 哢嚓哢嚓,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邁。顧景流在她的後麵喊,“嘟嘟, 回來。”其他的小朋友也在喊。緊隨她的攝影師,晚了幾步才跟上來。他小聲提醒:“哥哥在叫你!”林嘟嘟昂起了頭,渴望的小眼神一閃一閃:“可是我想去找草莓味兒的酸奶。”“應該隻有一瓶。”攝影師心虛地說。林嘟嘟皺著小鼻子,才不相信:“阿姨拿的時候,我看見了有很多瓶。”攝影師又不能說,這是節目組給寶寶們的考驗。就是有點孔融讓梨的意思。攝影師見她不肯停下來,快走了兩步,手一撈將她圈住了。林嘟嘟的小短腿在半空中晃悠。很快就趕過來的顧景流,跟攝影師致謝:“謝謝叔叔!”顧景流抱著林嘟嘟往回走,他抿緊了唇線。林嘟嘟頂有眼色地看出來了,他——生——氣——了!她也抿緊了小嘴巴,保持沉默。畢竟林天爵沒在這兒,他要是發飆揍自己一頓的話,她也打不過啊!在武力值不如人的情形下,林嘟嘟能屈能伸。顧景流抱著林嘟嘟,又帶領另外四個寶寶圍成了一個圈圈。他沒敢讓林嘟嘟自己蹲著,生怕一眼看不住,又跑了。他將她控製在了自己屈起的膝蓋上。而他們的中間放著一瓶草莓味兒的酸奶。五個寶寶除了寧家兄弟,已經打開了原味酸奶並乾掉半瓶,喪失了競選草莓味酸奶的資格。其餘的三個寶寶,都可以參加競選。節目組沒有提前告訴顧景流這一環節,可他剛剛向工作人員求助,她故意沒有理他。顧景流便猜出了一點什麼來。寧野很是後悔地說:“早知道我就不喝這個原味的了。”顧景流問費金金:“隻有一瓶草莓味的酸奶,你們三個準備怎麼辦?”“我可以喝原味的。”費金金乖乖的語氣:“讓妹妹和弟弟看誰喝吧!”顧景流提議:“要不石頭剪刀布?”江雋逸眯著眼睛想了想,他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說:“原來我的心真的也長歪了,也歪到了嘟嘟那裡呢!”林嘟嘟都伸出了手,準備和江雋逸石頭剪刀布。她似乎聽懂了江雋逸的話,似乎又不太懂,但她有點害羞,瞬間捂住了臉。她決定,原諒他說自己不是女皇的事情了。顧景流瞪大了眼睛:“……”現在的小孩這麼會嗎?江雋逸主動把草莓味兒的酸奶遞給了林嘟嘟,很小聲地問:“嘟嘟姐姐,我能不能親親你的臉?我想和你做好朋友。”林嘟嘟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你得問問我爸爸。”顧景流:“不可以哦!”兩個人同時說道。林嘟嘟翻了翻眼睛,多此一舉的解釋:“他可不是我爸爸哦!也不是代理爸爸。”就是這時候,真的爸爸們回來了。林嘟嘟使勁兒掙脫了顧景流,朝林天爵跑去。今天下午過得有一點點不開心,和顧景流待的時間太久,他居然還敢跟她生氣!不過好在明天上午直播完賣山參,下午就可以回家了。而今天也徹底收工了。林嘟嘟跟林天爵控訴:“小氣鬼!”“誰呀?”“叔叔!”林嘟嘟指了指人群裡的薛導。她把節目組的人物關係理的很清晰,阿姨不肯給多多的草莓味酸奶,肯定是導演叔叔不讓。薛導不肯承認:“我哪有!”林嘟嘟衝他做了個鬼臉,“哼!就是你!”她下意識沒有提江雋逸要親親她的事情。整個樹林裡回蕩的都是大人們歡樂的笑聲。第二天一早,老父親正在現學一個把彩帶編進頭發裡的發型。彩帶是費金金送的。林嘟嘟也回送了她好幾個小頭花。姐妹倆說好了,今天要編一樣的彩帶發型。老父親淚流滿麵。大腦說:看好了啊,很簡單的,把彩帶夾在中間。眼睛:收到。手說:嗯,這樣夾?“你到底會不會啊?”林嘟嘟不耐煩的第三次詢問。林天爵隻會紮馬尾,還沒進化到編小辮,他看著被自己編的一團糟的頭發,略微心虛。這個時候,顧景流敲了敲門。林天爵一回頭,仿佛看見了救星。“景流來了?”顧景流昨天就發現了,嘟嘟的小揪揪紮得沒有費金金的好看。所以今天他才特地來了一趟。他眼睛一掃,立刻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不等林天爵開口,就貼心地說:“林老師,我演電影的時候,學過紮花辮。”林天爵感動的差點熱淚盈眶,他鬆開了手,立刻讓出位置。林天爵回憶起來了,“哦,那部電影裡你有一個妹妹對吧!我記憶比較深刻的就是你坐在門口,給妹妹梳頭。”顧景流就是憑借那部電影奪得的少年影帝。當時轟動了很久。林嘟嘟可沒看過什麼電影,她仰起了頭,眨巴眨巴眼睛,不確定地詢問:“你,要伺候朕梳頭?”她大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小問號,清高如顧景,才不會做這種事情。林天爵以為他女兒挑人的毛病又犯了,趕緊使了個眼色。這時候就彆挑了,還要啥自行車啊!林嘟嘟沒有理會他爸的擠眉弄眼,嘟著嘴提前聲明:“那你記得,朕可沒有強迫你哦!”四歲寶寶的用詞,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伺候?行,那就伺候吧!顧景流彎了彎眼睛,先用手指將她的頭發梳理的服服帖帖。林嘟嘟的頭發有很多,又黑又軟。顧景流一手梳子,一手彩帶,將她的頭發先分成了好幾股,然後翻花似的,三幾下一個小辮子就編好了。林天爵在一旁默默圍觀,他數了數,就他女兒的發量,這樣的小辮子至少可以編八條。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說:彆cue我,cue就是手殘。顧景流的手速很快,最後將所有的小辮子綁在了一起,就剩戴皇冠一個步驟了。不知道為什麼,將小小的皇冠彆在她馬尾上方的時候,顧景流的心怦怦跳快了幾下。他從小就被親生父母扔在了孤兒院,也就是和嘟嘟差不多大的時候,養父收養了他。但是養父的朋友給他相過麵,說他天生與養父相克。養父雖未全信,但也從來沒跟他在一起生活過。他一年至少有兩百天都呆在劇組,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也見過許許多多的小孩。但他天性涼薄,也隻有在林嘟嘟的麵前,血液才像是溫熱的。顧景流轉到了她的前麵,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藝,然後抬手捏了下她的臉,隻當是收了編頭發的報酬。他輕鬆地說:“好了!”林天爵真心讚歎:“不錯!景流回頭教教我!你不知道,我每天給她梳頭,頭疼!”後一句也是真心吐槽。小皮筋兒綁的緊了,怕她疼。小皮筋兒綁的鬆了,她蹦噠不了兩下,就成小瘋子了。就跟爸爸的愛一樣,他到現在都還沒能找到合適的度。他有時候回想,自己是不是太寵她了。有時候又想,是不是寵的還不夠!“你應該榮幸!”林嘟嘟不悅地說。林天爵:“是是,我內心是榮幸的,但我腦袋真的疼!”“爸爸,笨笨!”林嘟嘟撅著嘴說。三個人一塊兒去村委會,進行本次錄製的最後一次集合。他們的東西已經打包好,由工作人員負責一批一批地往外運送了。幾個小朋友一見麵,開心地擁抱在一起。尤其是今天造型差不多的姐妹花,抱在一起,舍不得分開呢!費金金羨慕地說:“你的小辮子好漂亮啊!你爸爸真棒,我爸爸隻會給我編這種,還練習了好久。”林嘟嘟:“不是爸爸!是顧顧!”她指了指身後的顧景流。流程是昨天都通知過的,村長帶領著村民,將上好的野山參擺了一地,直播間打開。賣貨正式開始了。顧景流舉著手機,給直播間的觀眾看地上的參,“這都是昨天,我們的爸爸們在大山裡挖出來的!”顧景流的姐姐粉和媽媽粉一下子湧進來很多。“啊啊,我顧少,下一期就見不著了。”“顧少,鵝子,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炙熱少年》明年才能上映,我是不是又要隔一年才能見到你!”……顧景流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忽然蹲下來問身邊的五個小朋友。“下期節目,你們還想讓哥哥來嗎?”“想!”萌娃們聲音整齊地說。他的眼睛至始至終,隻看著那一個壞寶寶。林嘟嘟,她,沒有開口!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明天中午十二點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