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鏡子前,盯著鏡中的自己。
嗯,紗很輕。
她轉了個圈圈,裙擺也隨之舞動起來。
林嘟嘟忽地想起了那年父皇的萬壽節,自己獻上的那曲《枝頭鳳》。
她對著鏡子偏頭,伸出蘭花掌比劃出其中一個姿勢來。
韋一城捧場地喊:“哇,嘟嘟還會跳舞哦!”
他激動地掏出了手機,準備拍照留戀。
林天爵低頭,不由自主也想去拿手機。
可是林嘟嘟很快收了舞姿,皺眉,指著自己的頭發。
林天爵假意咳嗽了一下,禁不住開始心虛。
今早這頭發,是林天爵給梳的。
他按照手機教程,原是想給她梳兩個小辮子。
眼睛說:我會了。
手說:這他媽不是男人乾的事兒!
嗯,費了牛勁,成了眼前的慘不忍睹。
林天爵清了下嗓子說:“去找韋公公梳頭!”
韋一城瞪了瞪眼睛:“……”我他麼不是公公!我他麼會翹蘭花指,但我不會給寶寶梳頭。
最後,還是童裝店的店員伸出了援助之手。
給林嘟嘟盤了個複古的花頭,搭配襦裙。
複古的花頭,跟皇冠不搭。
但是林嘟嘟執意,彆上了她的小皇冠。
她又跑到鏡子前照了照,這次終於滿意了。
但是很快,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耳朵。
林天爵詫異地問:“要戴耳環?”
林嘟嘟點頭。
大禮的女孩子,都是要紮耳洞的。
那年寒冬臘月,她在宮外凍麻了耳朵,緯公公用兩顆豆子揉薄了耳垂,然後一針穿透。
緯公公的手藝很讚,一滴血都未曾流。
先戴玉棍棍,一個月後,她就戴上了心心念念的漂亮耳墜。
林天爵的眉頭皺的很深,一把抱她起來,嚇唬地說:“很疼的。”
林嘟嘟搖頭。
“不怕也不行!”林天爵斬釘截鐵地說完,抱著她上了汽車。
小小的耳朵上要是破了個洞,老父親的心也得破個洞。
很快到了醫院。
林天爵讓韋一城帶著林嘟嘟先玩一會兒,他單獨進了病房。
其實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緒來麵對蘇芷蘭。
但是成年人不應該逃避問題。
蘇芷蘭看了林天爵的直播,情緒激動了很久。
林嘟嘟是她的女兒,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秘密。
可是林天爵輕易而舉就向世人揭開了這秘密。
她知道的,林天爵一定會搶走嘟嘟。
蘇芷蘭聽見門響後,抬起眼睛,看見他的那刻,恍惚了一下,緊跟著臉色一瞬間白成了紙。
“爵爺,我……”
她想要解釋。
她生下嘟嘟,真的什麼都不奢求。
她還想求他,千萬不要搶走嘟嘟。
“兩個問題?”林天爵並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五年前,我參加森瑞集團的酒會,不甚醉酒,是不是那一次?”
他這半輩子,醉酒的次數,也僅僅是那一次而已。
他思來想去,嘟嘟的存在,八成是他斷片的那晚。
蘇芷蘭緊咬著下唇,點頭。
“是我先起意,還是你?”林天爵又問。
如果是他的話,他就是酒後亂X,實打實的畜生。
但是他不記得自己有這種壞毛病。
蘇芷蘭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美人落淚,看者理應心醉。
林天爵彆過了眼,“算了,我不提過往,隻談眼前。眼前,你自己照顧自己都困難,照顧不好嘟嘟。還有,以你的經濟,也不能給她良好的教育……”
來之前,林天爵從來沒有想過親自跟她談林嘟嘟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