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室中完成搜索的一行四人,總算走出了地下室,神情中隱隱有幾分疲倦。
雖然起床到現在才半天,但這一通折騰下來,他們感覺比在健身房裡待了一上午還要累。
尤其是時不時就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受到驚嚇,隨後又想到可能是節目組沒有提前劇透的魔術道具,驚訝過後重新放鬆,這樣反複了好幾回,任誰都會覺得身心俱疲。
那間畫室中發生的事情同樣如此。
儘管看到那逼真的畫卷時,幾人都被嚇到了,總感覺好像真有什麼人藏在這間彆墅裡,暗中窺探著他們,還畫下了肖像畫。
但隻要事後想一想,就能想到,這是電影中常見的心理恐怖,純粹是自己嚇自己。節目組隻要將事先準備好的肖像畫布置在畫室中,就能達到那種效果,手段其實很簡單。
為了節目組豐厚的報酬、為了名氣和粉絲,四人安慰自己一通,合情合理地將鍋甩給恐嚇嘉賓力求真實的節目組,頓時就好多了。
一上午的探索讓他們又累又餓,幾人決定暫時休息,先用帶來的速食物品解決午飯。
“說到吃飯,話說我們還沒探索過餐廳呢。這種上個世紀的古堡餐廳一定很華麗吧?不如我們去那裡吃,還能感受一下氛圍。有一種夢遊上個世紀貴族城堡的感覺呢。”
艾拉突然開口提議。
“過往如何奢華,現在也隻剩破舊的磚石,難不成你還想在這裡布置燭光晚餐?”
威斯特張口就是直男發言。
艾拉輕哼一聲,翻了個可可愛愛的白眼,語氣很嬌俏:“生活總要有點儀式感嘛。難得來這裡一趟,哪怕吃的是速食便當,坐在破台階上與坐在高背椅上,感覺就是不同嘛。”
安德烈當即支持:“那就去吧,我也想去。”
幾人最終達成一致,他們踏著樓梯來到一樓,有深紅色的地毯順著長長的台階一路向下鋪,然後是長長的長廊,深紅色的地毯不斷向前延伸,直到長廊的儘頭,直到一樓的大廳。
踩在這深紅色的地毯上,幾人連腳步都不知不覺放輕了,一路小心翼翼朝下走。
似乎已忘卻上一刻這間古堡是何等的破敗。
他們無比自然地接受了周圍的變化,仿佛從一開始,他們來到的就是這樣一間古堡——
視線所及,鋪著深紅色地毯的地麵上,每一樣擺設都極儘奢華,彆墅的大門緊閉著,但一樓穹頂上華麗的吊燈卻點亮了整間大廳,絢麗的水晶於明亮的燈光中投下籟籟影子,光潔一新的牆壁上,掛著幾幅不知名的畫。
最重要的那幅畫上,是一家三口的肖像。
於怒放的玫瑰花叢之中,女人身姿窈窕,一襲黑紗長裙美豔逼人,那張年輕而美麗的臉被紗帽遮擋了大半,隻有唇角的微笑甜蜜動人。一個身形乾瘦、略有病態,套著白襯衫的男人站在她左邊。她的右手則牽著一個與她容貌相似的女孩。女孩漆黑柔軟的發絲披在肩頭,上麵綁著大大的蝴蝶結,她對著每一個注視這幅畫的人,露出了甜甜的酒窩。
哪怕是完全不懂繪畫的外行人,看到這幅畫的瞬間,都能領會到那無與倫比的美感。畫中之人仿佛真的擁有靈魂,隨時都會從畫卷降臨人間,與此同時,那每一筆每一畫之間,似乎都蘊含著深沉到扭曲的情感……
四人不由看呆了片刻,發出讚歎:“好美的一幅畫,真不知是哪位大師的手筆!”
“這是我丈夫為我們畫的全家福哦。”
一道
甜蜜動人的女聲在幾人身後響起。
幾人轉過身,便看見一位身著漆黑長裙的年輕女士笑盈盈站在他們身後,她手中還牽著一個可愛非常的小女孩,迎著四人的目光,母女二人微笑起來:“歡迎,遠道而來的幾位客人,今天的午飯就由我們來招待吧。”
四人毫無抵抗地接受了“遠道而來的客人”這一設定,似乎真的把自己當做上門的客人,一秒都不遲疑地點頭:“那就謝謝您了……”
“……叫我沃西夫人就好。”自稱沃西夫人的女士舉止優雅,她引著幾人來到餐廳坐下,“我們這裡可是很久沒有客人路過了呢。”
那可愛的小女孩自覺在另一張坐椅上坐下。
“哈哈,我們也沒想到出來探險還會遇到人,這間古堡有些過於偏僻呢,這一次的經曆對我們來說也是難得的體驗。”不知道腦袋裡代入了什麼劇本的幾人毫無阻礙地與對方聊起天來,還好奇地問,“沃西先生不在嗎?我們對這位大畫家也很是好奇呢。”
“你們要找的是我丈夫?他不是沃西先生。”一襲漆黑長裙的女士緩緩坐下,她唇邊勾勒出一抹弧度,殷紅的唇瓣如血染一般。
“至於我丈夫……”
“……很遺憾,剛剛已經被我們用光了。大概要再等一天,他才能再次被投入使用。”
“!!!”坐在桌前的幾人同時愣住了。他們感覺自己似乎沒有聽懂。
“用光了?”這樣的字眼不該形容人,而是應該用來形容顏料、畫筆,或畫紙的吧?
旁邊的小女孩也忍不住點頭,她用稚嫩的聲音開口,語調比蜜糖還要柔軟:“對,明天爸爸恢複後,可以請你們一起喲。用爸爸畫出來的畫真的很好看呢。我超喜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