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種人呢!”
彆過頭想抽出手,今淼似乎記起了些什麼,直直看向滿眼寫著得意的霍鑫泓,欲言又止。
“剛才吃完飯後,一直在想什麼?”
到入睡時間,霍鑫泓翻過身,雙臂用力將看起來一躺下就開始放空的今淼圈進懷裡;今淼身上剛洗完澡清爽的薄荷香鑽進他鼻間,從睡衣後領能看見裡麵一大片瑩白,像可口軟滑的薄荷慕斯。
親了親今淼的耳垂,霍鑫泓毫不意外看見他的臉又紅了,打趣道:
“快說,三魂不見七魄的樣子,淼少爺該不會是已經移情彆戀了吧?”
“你胡說。”
半眯著眼舒服窩在霍鑫泓懷裡,今淼枕在他手臂上,一手自然而然搭上他的手背;霍鑫泓的懷抱溫暖有力,胳膊的肌肉飽滿強壯,極具安全感。
指尖像貓尾巴一樣撓過他的手臂上的肌肉線條,今淼嘴角勾了勾,軟聲開口: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疑惑,住進霍家沒多久,印象中,有一次半睡半醒之間,朦朧意識到似乎有人幫我掖被角,後來還對我這樣那樣。”
眼珠一轉,今淼微微側過頭,嘴角噙著笑意:
“現在想來,會不會不是做夢?”
儘管後來才得知霍鑫泓根本一直在裝睡,如今細細回想,這人的“禽獸”行徑原來一早已有跡可循。
“應該是做夢。”
臉不紅氣不喘親了他的臉蛋一口,霍鑫泓一眼看出今淼是在詐他,方法很好,隻是對他而言,手段稍顯青澀,依然值得“鼓勵”。
垂下眼掩飾眼中的笑意,霍鑫泓替他裹好被子,咬著他的耳朵輕聲細語:
“你說了我才知道,其實你在那時早對我一見鐘情,以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都明白。真是個不純潔的孩子,我又怎麼會半夜對你這樣那樣,要是真那麼做,”
牢牢摁住羞憤得想逃跑的小貓咪,霍鑫泓勉力忍住笑,一本正經道:
“會留下痕跡的。放心,我不是那種人。”
被“老狐狸”反咬一口的今淼:你就是你就是.jpg
等今淼第二天一覺醒來時,霍鑫泓已提早出發到達公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兩人能準時在晚飯時間彙合,他必須提早完成一整天的工作。
因此當今淼下課後到達霍氏時,隨即收到霍鑫泓的訊息說會議剛結束,他馬上下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
搖開車窗透會氣,今淼意外聽見一個令人生厭的聲音——提著兩打咖啡的今揚波出現在車後視窗中。
他的襯衫被汗水浸濕,臉上卻仍舊拚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以一個滑稽的姿勢半俯身,斜眼看向車後座的今淼:
“這裡是誰都能來的地方嗎?”
“誰能來,不由你決定。”
冷漠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霍鑫泓大步走到車邊,看著大汗淋漓的今揚波皺了皺眉:
“hr難道沒告訴你,公司不允許兼職?何況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記得公司有開拓外賣業務。”
“不、不是的,你聽我說……”
昨天入職霍氏,沒來前今揚波對部門經理這個位置十二萬分滿意,仗著霍鑫泓小舅子這層關係,猜想會是個美差。
可踏入辦公室那刻,他的美夢頃刻破裂:
除了他以外,不是X董的侄女,就是X董的外甥,連負責後勤的大媽,關係個個比他硬。
“請讓開。”
不客氣示意他不要擋路,霍鑫泓拉開車門坐下,當著他的麵搖上車窗:
“你應該向你的上司報告,沒老板會喜歡第二天來就越級上報的屬下。”
霍鑫泓冰藍的眸子中泛著寒光,仿佛眼裡的不是活人,隻是一隻沒拴繩的敗家犬。
不由打了個冷顫,今揚波背脊發涼,卻還是在聽見車子的發動聲時,一咬牙追上去:
“等等,霍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這兩天他過得苦不堪言,辦公室裡誰都敢支使他,他一人得包攬辦公室所有雜物,譬如當下他就得替其他人跑腿拿下午茶,更不要說複印送文件這些亂七八糟;而霍氏是末尾淘汰製,這種情況他根本沒空做正事,一個月後考核期到他就得滾。
不顧手上的咖啡,今揚波死死扒住車門,如同溺水者抓住一線生機:
“關於霍氏,很重要的信息,請讓我上車,他根本不配跟你一起吃飯,”
忿忿剜了今淼一眼,今揚波雙目發紅,近乎癲狂:
“你知道嗎?他這麼大的人連刀叉也不會用,是個惡心的鄉下人!”
“再說一句,你明天不用來。”
兩眸中透出殺意,霍鑫泓陰鷙地盯著今揚波,一字一頓:
“要是你不會說人話,我可以讓你以後都說不出話。”
眼睜睜望著霍鑫泓的車子消失在停車場,今揚波無力蹲下,咖啡在他身後灑了一地;他握緊雙拳,眼中透出強烈的恨意:
都是今淼的錯!
“為什麼霍氏裡會有這種部門?”
聽完霍鑫泓的描述,今淼大惑不解,問道:
“不是純粹浪費資源麼?你為什麼要把今揚波放到那裡?”
“剛接手霍氏時,我向爺爺提出過很多次,但每當我授意屬下讓這些人減薪降職,他過一個月又會給人事部門施壓,讓他們恢複原狀。”
因此霍鑫泓初期在霍氏幾乎無法立威,險些像霍逸海一樣被架空,他足足花了三年,種種雷霆手段,才鏟除掉集團內部所有毒瘤,從零開始扶植自己的勢力。
想到這裡,他眼光一凜:
“這些人是我出事故昏迷期間,爺爺又偷偷放進來,他們是病毒,但這次我不想再替他收拾破攤子。”
至於把今揚波安插到這個部門,不過是霍鑫泓的餘興節目,像這種欺善怕惡、倚勢淩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人,就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過,看到今揚波那樣,還真是解氣。”
目光飄向窗外,今淼如此感歎,腦中無端浮現起原主在今家時的一小段記憶:
有一回兩人生日,今揚波故意壓低聲用儘下作的臟話侮辱原主,激得原主抓住他的衣領,要對他動手時,今父今母恰好推門進來。
於是那次之後,“一家人”過生日再沒包括原主,二十多年人生中沒吃過一口生日蛋糕。
“他以前是不是對你很差?”
瞬間察覺到今淼情緒變化,霍鑫泓溫柔摟住他的肩,試圖喚回他的注意:
“沒事,你現在有我呢。”
“嗯。”
回過神,今淼瞥見路兩旁熟悉的景物,驚喜問:
“我們要先去看泓寶寶嗎?”
“對,接兒子回家前總得見見他。”
見今淼重新展現笑容,霍鑫泓放下心,想起今揚波適才的話,又小聲說:
“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不會用筷子,待會你得教我。”
“我早知道了。”
對上霍鑫泓半驚訝的雙眼,今淼抿嘴笑,知道這是伴侶的體貼:
“因為我聰明,正好你教我用刀叉,我教你用筷子。”
原主在被接到城裡前都在鄉下,後來即使回到城裡,鐘鐵夫婦能給他吃飽飯都算不錯,西餐對他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至於回到今家後,今父今母礙於麵子,不怎麼帶他出去。
故來到霍家後,今淼第一次看見整套十來件的西餐餐具時,還懵了好長時間。
“他的生命力真的很強。”
從一隻不到半手掌大的小奶貓,到兩爪扒著今淼不放,奶聲奶氣黏人的小毛團,隻用了不到一月的時間。
一下一下順著泓寶寶身上的長毛,今淼細心發現它的毛色變淡許多,或許是因為撿到它的時候又小又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如今泓寶寶身上長出大片潔白如雪的長毛,隻有頭頂像是打翻墨水一樣,有一小撮可愛的橘色茸毛。
“你要抱抱他嗎?”
看向身旁明明眼中透著渴望,偏在故作矜持的霍鑫泓,今淼淺笑著把泓寶寶小心翼翼捧到他手上,叮囑道:
“父子倆培養一下感情。”
很難形容被小奶貓抓住袖口的感受,霍鑫泓定定看著手裡的小生命,軟綿綿一團,脆弱得仿似輕輕一碰都會化開;長毛柔軟且溫暖,兩隻圓滾滾的眼珠,有和他相同的瞳孔顏色;兩隻像戴著白手套的小爪子沒什麼勁,滑過手上的皮膚時,癢癢的。
大概是因為泓寶寶有點怕生,被抱到霍鑫泓手上時,無措地抬頭看向這位陌生人,怯生生地朝他喵了兩聲。
“乖。”
生硬地用手指從小貓的頭頂,輕柔往下順毛,霍鑫泓聽著那兩聲貓叫,心底像是被融化一樣,疲憊一掃而空,整個人沉靜安定,周身那種冰冷的氣場也散去不少。
而在他的安撫下,泓寶寶從起初時的不安,到半趴在他手上,甚至還愜意昂起下巴讓他撓,尾巴有節奏地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