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電梯門一打開,今淼一眼就看見霍鑫泓高大的身影,正匆匆朝他走來,陽光從背後為那人的輪廓鍍上一層金光,猶如向他展開雙翅的天使。
眼眶不知為何有點發澀,明明之前一點也不害怕,今淼本能般朝他奔去,用力撲進他懷中:
“我沒事。”
“我們回家吧。”
“你怎麼會這麼快知道我這裡發生事故?”
車後座,今淼被霍鑫泓摁在懷裡,來來去去仔細看了又看,滾燙的目光讓他渾身發軟:
“抱歉,我進公司之後沒注意手機。”
回想起來,似乎他剛進樣品室沒多久,霍鑫泓的電話就來了。
“你說被臨時叫去加班,我始終覺得不對勁,讓程煜去查過,根本沒這事。”
像是摟著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霍鑫泓捧起他的下巴,禁不住又親了親他的眼角:
“後來駱斌說發現公司監控裡的邱博雅很不對勁,我馬上讓他把人攔下,同時給你打電話,想讓你離他遠點。”
“謝謝。”
轉頭向駕駛座上的駱斌道謝,今淼握住霍鑫泓的手,下一刻方察覺到有哪裡不對:
“駱哥為什麼能看帕芬公司的監控?”
“帕芬公司的安保係統是由我們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負責的。”
瞄到老板的眼神,駱斌瞬間領會,試圖打掩護:
“而且收到消息,溫知夏昨天接觸過邱博雅,這兩天他氣急敗壞,怕他要狗急跳牆。”
“幸虧淼淼你反應快。”
感激朝駱斌點了點頭,那時霍鑫泓看到監控裡鄭善如對今淼的態度,火都起來了;再後來兩人在樣品室前發生爭執,霍鑫泓便知道,今淼應是已看出些端倪:
“目前邱博雅已經被送到警察局,相信很快能弄清前因後果。”
“真迅速,隻是我有個小問題,”
把兩人剛才的反應儘數收入眼底,今淼先是試探般從內後視鏡看向駱斌,後者裝作沒發現的樣子,筆直坐在駕駛座,握緊方向盤目不斜視看向前方,並默默開啟車內隔斷。
今淼:……
“那你之前有沒有看過監控?”
手指卷起霍鑫泓的領帶把玩,今淼稍一用力,揚起眼眉:
“算了,問直接點,是不是在監視我?”
“怎麼可能?!”
忽然俯身用力將人摁在後座,霍鑫泓眸光深沉,微暗的車內給他深邃的五官蒙上一層陰影,他懲罰般咬了一口今淼通紅的耳垂: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當然有看,我自己的人不盯緊點怎麼行?我就是現在要看你脫下襯衣,你難道要拒絕我?”
“你……”
好久沒見過霍鑫泓這般威圧感十足的樣子,今淼有點透不過氣,雙手從那人的後背環住他,垂下眼小聲服軟道:
“可以告訴我的。”
眼看他真滿臉委屈要去解襯衣紐扣,像隻被嚇壞的小貓,霍鑫泓及時握住他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
“嚇到了?”
抬眼偷瞄了他的臉色一眼,身上那種戾氣消失不少,今淼舔了舔嘴唇,就勢抱住他:
“對啊,難怪外麵說你在商場上是閻王,真可怕。”
“有點不高興。”
將人扶起來,重新抱在懷裡,霍鑫泓揉了揉他的發頂:
“本來擔心你受驚,明天準備抽空和你出去逛逛。”
這事細想確實是他不占理,但霍鑫泓就是忍不住,要是讓今淼知道他時不時就會看兩眼“小貓”認真工作的樣子,會不會被嚇得直接跑掉?
“去哪?”
一手拽住他的領帶,今淼的眼睛像是被天神點亮的星星,閃閃發亮:
“我想去!”
霍鑫泓刮了刮他的鼻子:“不知道去哪就答應,把你賣了。”
後來一整晚,無論今淼怎麼旁敲側擊,霍鑫泓始終守口如瓶,偏不告訴他準備去哪,今淼還揶揄他堂堂總經理怎麼這麼小氣。
然而第二天早上,今淼被他牽著手高高興興出門,遠遠看見目的地時臉色大變:
“沈醫生上次說……”
“馬場主人欠我個人情,答應我下回有新馬匹進來會讓我先挑。”
知道今淼在想什麼,霍鑫泓心裡暖烘烘,捏了捏他的手心:
“這回我不上馬,就看著你。總不能因為一兩個小人,就放棄自己的愛好吧,不值得。”
上回的意外讓今淼心有餘悸,他握緊霍鑫泓的手,定了定神:
“好吧,可是你不準靠近草地。”
霍鑫泓無奈:“遵命。”
這次新到馬場的幾匹馬都是優良純種賽馬,今淼摸摸這匹摸摸那匹,拿不定主意。
“要不都買下?”
看不下去他糾結的樣子,霍鑫泓走上前,給眼前一匹白馬喂了束乾草:
“可以換著騎。”
今淼正要答話,背後兀然響起一個像老太監的聲音,尖銳刺耳:
“霍大少還真是不嫌命大,身體不好還要勉強陪丈夫,晚上真的能滿足小美人麼?”
這人的聲音有點熟悉,今淼回過頭,那是一個長相油膩的青年男子,濃眉大眼中透著譏諷的神色,薄唇似笑非笑,正昂起下巴上下打量他和霍鑫泓。
按住被激怒的今淼,霍鑫泓不露聲色:“溫先生是來向愛駒告彆的麼?”
“我……”
拳頭握得青筋畢露,溫知夏臉色鐵青,霍鑫泓這話戳到了他的痛處,強撐著反駁:
“隻是玩膩了!”
溫氏的股票連續三天跌停,項目到處被卡,前日還被查稅,不少員工已準備另謀出路。
現時溫家上下人人自危,連他溫大少,也不得不忍痛割愛賣掉愛駒,能套一點是一點。
麵對加害霍鑫泓的元凶,今淼目光一冷,寒聲開口:
“你就是溫知夏?”
“對,看來今先生對我印象深刻,無比榮幸。”
扯起嘴角故意露出“邪魅一笑”,溫知夏下流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轉,拍了拍身後的愛駒:
“聽說今先生騎術高明,有沒有興趣跟我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