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明想出來的辦法很簡單:保外就醫。
馬三,是一定要撈的。
不光是因為上麵給的壓力,還是因為他自己。
他是前幾年去澳城賭博時結識的那幫人。像他這樣的大老板,不玩則已,隻要玩,那玩得就是心跳。
一兩套房等值的籌碼根本不會看在眼裡。
要玩,就玩大的。
那次他紅了眼,失去理智之下越玩越大,不知不覺就輸進去天文數字。
那可是他的半壁江山。
正當他頭疼之時,對方主動提出要求,可以免去賭債,前提是幫他們運一點貨。
程青明知道,他們口中的貨應該不是什麼正常東西,很有可能會特彆危險。可當時形勢擺在那,巨額虧損他根本承受不起,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下來。
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他本人也算走南闖北、見過大風大浪,可真正看到貨物時,他還是久久不能言語。
那是一顆鮮血淋漓的、活生生的心臟!
那顆心臟似乎剛取下來沒多久,出現在他眼前時,還在有力的跳動著。
“撲騰撲騰”的聲音傳來,震得他心驚肉跳。
內心有一個清晰的聲音告訴他:完了。
當場他就想退出,可都已經看到貨,等待他的結局隻有兩個:要麼乾,要麼死。
那幫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理所當然,他選擇後者。
第一次做完,接連好幾個月,他都是噩夢連連。
幾次大半夜滿頭冷汗地從噩夢中清醒,麵對著滿室漆黑,他忍不住會想:做這種事,會遭報應的?或許斷子絕孫,偌大家業無人繼承,這就是他的報應。
不是沒想過洗手不乾,可上賊船容易,下船卻難。
這種交易,有過一次後手就徹底臟了,這輩子都洗不乾淨。
後來他又陸續運過幾次貨,投桃報李,對方也給了不少便利。借助這股東風,他一連拿下好幾個大項目,也有了進軍一線城市的資本。
嘗到甜頭,漸漸地,他也不再那麼排斥。
直到昨天馬三被捕,這一事實,讓他警鈴大作。
隻顧著享受事成之後所帶來的利益,他怎麼忘了事情本身的危機。
這可是器官販賣。
甚至販賣的器官來源……
這麼惡心的交易,程青明刻意不去理會這其中的細節。可再忽略,幾次三番走下來,他也隱約了解其中內幕。
好些器官,隻怕是從活體上取下來的。
這是犯法的!
省城錦城大廈,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內。寬大舒適的辦公椅旋轉180度,對準落地窗。
居高臨下,半城湖光山色儘收眼底。綠樹掩映中春花綻放,風景無限好。
然而此時此刻,程青明卻隻覺高處不勝寒。
仔細區分,他跟馬三分屬不同的流程。馬三負責尋覓貨源,他負責再加工後的運輸,中間隔著好幾個環節,甚至馬三都不知曉他的存在。
可終歸他們做得事,之間有所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