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雅早上醒來時,賀邵衡已經不在身邊了,她知道他這是又去忙了,但她揉著自己酸痛的腰,卻依然感覺很幸福。
一個男人可以為你默默地著想到這種程度,能不感覺幸福嗎?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她就起身下了床,並將靈煙她們叫進來,開始給她拾掇。
蘇婉雅今天不用去霓裳閣,因為柳姨今天要進宮去看望太後,她便想著回侯府去看看自己娘和弟弟。
弟弟現在已經快滿月了,模樣已比剛出生那會兒長開了許多,越來越好玩,幾日不見,她還挺想他的呢。
於是用完朝食,蘇婉雅就坐上回侯府的馬車。
另一邊,柳阮也從柳府出發去了宮裡。
太後從柳阮小的時候起就很喜歡她,覺得這孩子既長的漂亮又會哄人。
開始時,她僅是因為太-祖遺詔,不得不替先皇時不時照拂一下柳家人,但很快她就發現,柳家母女原來都是那種既真誠又爽利的人,與她們相處,可比與宮裡那些女人交往令人感覺愉快得多,便開始發自內心地喜歡她們,也沒事就愛招她們進宮閒聊。
後來,柳阮的父母在一次出遊時,不幸遭遇山洪雙雙離世,太後可憐那時才十五歲的柳阮一下子變成了孤兒,還要這麼小就獨立支撐起那麼大的霓裳閣,又因其與自己女兒襄黎公主一向玩的好,就待她也如待自己女兒一般了。
等到襄黎公主與前榮王夫婦被前吳王餘孽劫殺後,太後一夕間老了許多,那段時間柳阮就進了宮,一直一刻不離地陪伴在太後左右,這才最終讓太後走出了悲傷。
所以,柳阮與太後關係非常親密,現在也會沒事就進宮來陪陪這位長輩。
慈寧宮寢殿內。
柳阮給太後講了幾個笑話,兩個人坐在那一邊喝茶一邊笑得前仰後合的。
“對了,娘娘,再給您講個有趣的事啊,是關於衡兒的。這小子,最近可跟他那小王妃倆鬨了個大烏龍。您知道嗎,昨天他那小王妃竟突然跑到我跟前來問,說衡兒是不是在她之前還有過其他喜歡的女孩。哈哈哈……您說要是真的有過,那衡兒豈不早就有王妃了,哪裡還等得到她?”
太後聞言
也樂了:“你個臭丫頭,彆賣關子了,快細講講。”
柳阮便把昨天的事給太後講了一遍。
太後聽完臉色卻凝重了起來:“你說什麼?那小子居然用了避子香包?怪不得,怪不得雅兒一直懷不上呢。這臭小子!”
柳阮一愣:“娘娘,這事您竟也不知?”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給賀邵衡惹了禍了。
太後搖了搖頭:“他哪裡敢告訴哀家,若哀家知道了,哪裡能讓他戴那東西?哀家多盼著他有子嗣啊。”
“也對呀……”柳阮有些懊惱,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點呢?
此時太後又說話了:“做那香包的錦緞可還有?”
“嗯?”柳阮又是一愣。
太後耐著性子又重複了一遍:“哀家問你,做那香包的緞子可還有?既然那臭小子擺了哀家一道,哀家便也要擺他一道。聽著,這事你不許告訴他。”
柳阮眨了眨眼:“哦,哦,那緞子啊,霓裳閣的布料庫裡倒好像還有些。可娘娘,他戴的那香包都已經磨白了,就算是用新緞子再重做一個,也替換不了啊,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明白了太後的意思,她老人家定是想想辦法將賀邵衡身上的香包給替換掉。
太後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做舊嘛,宮裡有的是能人,自有辦法。隻要你不說出去就行。”
柳阮還能怎麼辦,她得聽太後的啊:“是,娘娘!都聽您的,我一定不會說的,您放心!”
忠勇侯府。
蘇婉雅窩在蘇夫人的臥房中,看一眼自己娘,再看一眼娘身旁躺著的弟弟,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蘇夫人還沒出月子,而且蘇侯爺發話了,要她坐滿雙月子才行,所以還有得熬呢。
蘇婉雅小心地抱起弟弟,輕輕悠了悠,小家夥就朝她咧嘴笑開了。
“娘,弟弟也太可愛了。爹給他起名字了嗎?”
蘇夫人朝她笑了笑,滿臉上寫的都是幸福:“還沒。他說他要好好想想,但這陣子他突然變得很忙,這事就先撂下了。”
蘇婉雅聞言略怔了一下。
原來這段日子不光自家王爺忙,爹也這麼忙?難道是朝中要出什麼大事了?
可看著也不像啊,眼下大酈到處都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樣,今年年景還好,無災無禍
的,所以又能出什麼大事?
奇怪!
但很快弟弟嘴裡發出的呀呀聲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讓她再沒了心思去多想朝中之事。
“娘,要不咱們先喚小家夥作球球吧?您看他胖的,跟個球似的。”
“呀呀……”
“娘,您看弟弟喜歡這小名呢。”
蘇夫人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虧你想得出來。好吧,那就先喚他作球球吧。不都說賤名好養活嗎?那咱們也迷信一把。”
可憐的蘇大公子,就這麼被自己親姐姐和親娘,給安排了這樣一個代表小胖子的小名。
蘇婉雅逗著弟弟陪了蘇夫人一上午,在用過午食後,就離開了侯府。
她下午想去自己名下的幾間嫁妝鋪子裡去溜達溜達,順便也去做一件自己已經想了好久的事,於是第一站就去了一間珠寶鋪子。
到了鋪子門口,待馬車停穩後,靈煙過來扶她下車。
就在蘇婉雅剛從馬車上下來的一刻,街道上,另一輛極其奢華的馬車從她身邊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