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看了眼那個拿著個木棍在火堆裡邊扒拉邊小聲嘀咕天爺的婆子,還有點不放心。
睡著前,小姐都跟她說了,是有人要害她們。
她本也覺得這火燒得奇怪,小姐這麼說,她也沒多想,就信了。
她偷偷問小姐了,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老夫人容不下她了,小姐沒說話。
但她就是從小姐的沉默了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肯定是老夫人啊!
小姐再怎麼樣也是小姐,旁人誰敢對府裡小姐下毒手!
她一邊為小姐難過,一邊擔驚受怕,生怕她們逃過一劫,老夫人還不放過她們,再使出點彆的招來,她可是聽莊子裡那些做工的婆子嘮嗑時說過的,深宅大院的勳貴人家,其實也可多陰私事呢,就是看著光鮮體麵罷了。
她就可怕那些婆子口中的勳貴人家的陰私招招呼到小姐頭上了,所以剛剛翠平過來時,她害怕極了。
見那婆子並不怎麼關注她們,小瓷才挪開了些。
孟晚陶站起來,拍了拍身上落的灰,跟小瓷說:“你餓不餓?”
小瓷也跟著站起來。
兩人身上穿的都是單衣,這一站起來,沒了棉被包裹,還真有點冷。
她打了個寒顫,點了點頭。
昨晚就吃了一個包子,確實餓了。
孟晚陶幫她拿掉頭發上粘的一片落葉:“等解決完這些事,我帶你進城吃好吃的。”
原本看著小姐赤著腳,鞋子也沒了,還灰頭土臉的樣子,小瓷還挺難過的,但聽到這話,就立馬咧嘴笑了。
“嗯!”她重重點頭。
“三小姐,”那邊還在扒拉灰燼堆的婆子,突然停下,看著兩人:“這火是怎麼燒起來的啊?你有什麼貴重的東西落下麼?”
孟晚陶摸了摸脖子上的瓔珞,還好她昨天覺得老夫人看她那一眼不太對勁,睡覺的時候並沒有把這個瓔珞摘下來。
那婆子問完,繼續拿個棍子扒拉。
孟晚陶看了她一會兒,就想明白了。
放火殺人這種事,放到哪個朝代都是駭人聽聞的大案子。
老夫人真容不下她,這種事也不敢可能聲張。
目前看,這婆子是不知情的。
但剛剛的翠平定然是知情的,不僅知情,還參與其中。
她現在勢單力薄,且她們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下手,定然早就安排妥當了,該銷毀的證據也肯定已經銷毀,左右她現在人沒事,真鬨起來,一句天乾物燥,她們主仆用火不當引起的意外,她也不能討到什麼公道。
這事,她就先記著。
現在做不了什麼,不代表她這輩子都做不了。
“彆翻了,”孟晚陶扇了扇麵前被風吹來的灰燼,對那婆子道:“沒什麼貴重物品。”
說完,她又問了一句:“往常莊子裡住的人呢?昨晚都移出去了?”
那婆子是近幾年才到伯爵府做事的,並不是很了解孟晚陶在府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聽她問,便回了:“除了灶上那幾人,都移出去了。”
“老夫人喜靜,”那婆子拄著手裡的棍子,離灰燼遠了點,歇氣:“莊子裡原本住的人也確實太雜了些,長工短工都有,也沒得時間一一安排,乾脆就先都移出去了,等老夫人回了府,再挪回來就是,又不礙什麼事。”
她衝那婆子點了點頭,以示謝意,然後對小瓷說:“走罷,隨我去給老夫人請安。”
小瓷懵了,急急追著已經抬腳去大院子方向去的小姐問:“小姐不洗漱下麼?這個樣子……”
孟晚陶頭也不回:“就這個樣子去請安。”
小瓷不懂孟晚陶是什麼打算,隻能聽話地跟在她身後。
老夫人到底上了年歲,昨兒一通舟車勞頓,本就有些累,又被孟晚陶氣了一通,精神可就更差了。
周媽媽跟著老夫人那麼久,自然曉得老夫人心裡所想,看出老夫人容不下三小姐了,就主動提議為老夫人分憂,讓老夫人精心安養就是。
老夫人自是信的過她的,也沒問她會怎麼做,便允了。
想著周媽媽一向做事乾脆利落,這一覺起來,定然是能解除心頭之患,卻沒想到,剛睜開眼緩了會兒神,就聽到周媽媽來告罪,事情給辦砸了。
對上老夫人的冷臉,周媽媽也很羞愧。
原本萬無一失的,且這種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推到天乾物燥,不小心引起的意外,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的。
卻沒想到,三小姐竟這般命大,從火海裡逃出來了。
“你現在怎麼也這般不謹慎了?”老夫人皺著眉,硬著聲說道。
屋內其他人已經屏退,但周媽媽還是壓著聲道:“這次是大意了,但好在這事隱蔽,也沒人能查出什麼,下次我定然更謹慎些。”
老夫人挺氣的,原本以為一覺醒來會有好消息,這好消息沒聽到,竟然還這麼堵心。
“罷了,”她順了會兒氣,道:“左右那小丫頭也翻不出什麼浪了,再拖一天好了。”
這相當於給周媽媽下了個期限。
她自然懂老夫人話裡的意思,馬上應聲:“老夫人說得是。”
親自伺候老夫人梳洗,正要喊人傳早飯,就聽到翠平在外麵回道:“老夫人,三小姐來了,吵著非要見您。”
老夫人剛順下的氣,還心煩著呢,直接道:“不見,讓她等著罷。”
翠平等的就是這句話,但沒等她出去拿捏孟晚陶,外麵就傳來了亂糟糟的喧嘩聲。
不等老夫人發問,周媽媽繞過屏風詢問發生了何時。
她話都沒說完呢,劉媽媽就衝進來著急忙慌地回話:“打進來了!那個雲蘭打進來了!那麼多丫鬟婆子都沒攔住她,這會兒都到院門口了……”
周媽媽:“……”
老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瓷:蘭姨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