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什麼啊?”她問。
“地鍋雞,”小瓷搶著回答:“還貼了餅子。”
說這話的功夫,一大盆地鍋雞就端了上來,濃鬱的香味自不必說,玉米麵餅子也是吸足了油水,一麵鬆軟,一麵烙得酥脆,看得人食欲大漲。
“怎做這麼多,”雲蘭接過孟晚陶遞過來的碗,笑道:“你們兩人吃得完?”
大棗和小棗中午是趕不上回來吃午飯的,隻孟晚陶和小瓷兩個人用飯,這麼多,委實有點太多了。
“不是兩個人,”小瓷幫蘭姨拿了個最大個的餅子:“本來是三個人的,還有隔壁莊子的那個公子,不過他臨時莊子裡有急事,就回去了,沒來得及等吃飯……蘭姨快吃!”
雲蘭有些奇怪,看向孟晚陶:“隔壁莊子?”
“嗯,”孟晚陶點頭,笑道:“之前收花生的時候,沒注意多收了他們莊子上一塊地,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雲蘭點了點頭,道:“哪家的公子啊?”
這個地方能有莊子,自然是非富即貴,說不定她還認識呢,就算不認識,問一問,心裡有個底也好。
孟晚陶笑頓了頓,道:“這個倒是沒問,小瓷說,之前莊子裡的說過,是京城勳貴家的私生子,但我看他品行都可,便時時走動了些,本來這邊也僻靜,平日裡也沒什麼事。”
這話讓雲蘭擰起了眉。
私生子?
這定然是主母太過強勢,府上不敢認,否則一個庶子怎麼也落不到養在莊子裡當個私生子啊。
雲蘭覺得,阿榆還是不要和他走太近的好,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哪家的知道麼?”她麵色稍稍有些嚴肅。
孟晚陶搖頭:“沒問,他也沒說。”
這話讓雲蘭臉色徹底變了。
不知道哪家的還走這麼近,萬一被牽扯進什麼麻煩裡,誰來保她。
見蘭姨這樣,孟晚陶便知她在想什麼,寬慰她道:“蘭姨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不是蘭姨不信你,”雲蘭放下筷子,正色道:“如今京中不太太平,這段時間風波頗多,不是蘭姨要傷你心,伯爵府你是靠不上的,萬一有個什麼,蘭姨是怕……”
孟晚陶知道蘭姨是好意,她道:“我都曉得,蘭姨放心好了。”
攝政王跟太後鬥法,京城當然不會太平,不止這段時間不太平,是朝堂一直都不會太平,直到幼帝(男主)徹底成長起來,可這跟她井沒有關係啊,她就是一個和劇情無關的路人甲,安安生生過自己的小日子,曆史的車輪也碾不到她,她又不會主動去招惹什麼人,日子總歸能平安順遂的。
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雲蘭叮囑過後,便沒再說什麼,打算等回城了打聽一下,伯爵府不護,她自然是要護著的。
左右也不是太重要的人,三人便沒再提起隔壁正在餓肚子的宮玨,隻慢悠悠吃燉得軟爛入味的地鍋雞,和餅子。
到底飯量有限,三人儘力吃,也還是剩了許多。
“不勉強了,”孟晚陶哭笑不得道:“天也不熱,可以留著晚上下燴麵吃。”
飯後,一邊喝著消食湯,一邊吃著山楂球,雲蘭都不知道該怎麼誇孟晚陶了。
真是沒想到,小小年紀,手藝這般好,能做出這麼多好吃的。
她家那口子,名氣再大,也就是會包個雲吞,旁的都一般般,花樣也不多。
孟晚陶不一樣,會的又多,又新奇,主要是味道還都很好。
吃了一會兒山楂球,雲蘭突然想到什麼:“我剛到那會兒,烤的那個雲朵蛋糕,是不是也有隔壁那公子一份?”
小瓷嗯嗯地點頭:“是啊,蛋清都是公子幫著打發的呢,可費時間啦,用筷子打了好久。”
雲蘭一邊覺得這公子能靜得下心做這樣細致的活計,想來心性應該不差,一邊又覺得有些好笑。
他辛辛苦苦打出來的,結果自己一口沒吃著。
“……可惜一口沒吃著,”小瓷說到這裡也覺得特彆好笑:“真遺憾,那蛋糕可太好吃了!”
雲蘭也沒忍者,笑出了聲。
她倆一笑,孟晚陶也笑了起來。
宮玨剛剛確實是十分期待蛋糕出爐呢,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忙完,到時再給他補好了。
雲蘭還要趕著回城,井沒有坐太久。
送蘭姨的時候,孟晚陶裝了不少她自己做的吃食,還有醃的一些小菜,還有之前宋叔說的很好用的她自製的雞粉——蝦皮和香菇炒乾後研磨成的粉。
臨走,雲蘭悄悄叮囑孟晚陶,承譽伯爵府近來在朝堂被打壓得厲害,許多鋪子生意也都不大順利,讓她自己多少留心當心一些,雖然知道自己跟主劇情無關,孟晚陶還是把蘭姨的話記下了。
她一走,宮玨那邊就收到消息了。
隻不過剛剛離開的時候走得急,還說有要緊事,樣子總歸還是要做的。
雲蘭一走,他就過去,未免也太明顯了。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這一下午都在書房裡看公文,處理公務。
隻不過等孟晚陶不願意租比市價便宜一半的啟天綢緞莊的消息傳過來時,公文他就看不下去了。
不是在找鋪子,啟天綢緞莊那個鋪子,又大,地段又好,還便宜,她為什麼不租?她手裡的錢明明是夠的啊!
眼睜睜看著主子從剛剛看公文時的些許不耐,到現在直接沉著臉把公文扔到一邊,井不懂主子到底因何發怒的李渠屏氣凝神,隻低著頭靜靜等著主子吩咐。
宮玨冷著臉,擰著眉,坐了好長時間,到書房的空氣快要凝滯時,他總算有了動作。
應當還是手裡錢不夠。
雖夠了租金,但再沒旁的餘錢,或者有,也不是太多,從她昨日去成衣鋪買的衣服就能看出來。
說到底,還是沒錢。
既然不願意要他的錢,那就換個她既無法拒絕,又能欣喜接受的方式送錢好了!
這麼一想,宮玨臉上的寒意總算緩和了些。
他拿起筆,寫了個手諭,蓋了私章,交給李渠去辦。
李渠接過手諭,出了書房,終於鬆了一口氣。
李渠一走,書房裡就更安靜了。
宮玨午飯沒吃,又吃了不少山楂,又惦記著中午沒吃到的雲朵蛋糕和地鍋雞還有餅子,這會兒子胃口被吊得足足的,很是坐立難安。
可這會兒,天都黑了,孟晚陶肯定已經吃過晚飯了。
這般想著,他眉心又擰了起來。
好容易挨到那邊熄了燈,宮玨眉心總算舒展,不甚清明的夜色擋住他眼底跳動的雀躍,他穿著夜行衣,幾個呼吸間,便飛掠到了孟晚陶院子裡。
但很不幸,廚房裡什麼也沒剩。
中午剩的餅子,被大棗小棗吃完了,連個渣都沒給他留。
黑夜裡,他臉色有些差。
最後視線落到廊下的變蛋上,想著白日裡孟晚陶吃了一個,就算還不太行,但至少已經能吃了。
他想了想,揣了兩個變蛋,這才頂著一張沒吃飽(壓根沒吃到)的臉,離開。
莊子裡的守衛已經對主子夜裡獨自前往孟晚陶這邊習以為常了,見主子今兒這麼快就回來了,既不好奇也不詫異,隻眼觀鼻鼻觀心,繼續當值。
宮玨回了書房,夜行衣都沒換,便學著孟晚陶白日裡的樣子,把變蛋外殼輕輕磕破,小心剝了皮,露出裡麵透明又有些軟塌塌的蛋清,聞著味道有些奇怪,想著孟晚陶一直以來的手藝,吃著肯定很不錯。
他滿懷期待地咬了一口,剛咬上,他臉色就變了。
“咳——!”宮玨直接吐了。
守在外麵的守衛,聽到書房裡的動靜,以為主子遇刺了,忙衝進來。
結果衝進來就看到主子正五官扭曲地盯著手裡——孟三小姐前些日子做的吃食。
這個東西,孟三小姐不是說還不行,要過幾天才能吃的麼?
守衛:“……?”
宮玨:“…………”
作者有話要說: 小瓷:小野貓開始懷疑人生(*^▽^*)
李渠:心疼主子一秒鐘[開心毛驢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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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總算好了一些,謝謝關心昂,麼麼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