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們對人魚沒有確切的概念,但是裴斯輕易把他們困在深海的舉動告訴他們,和人魚比起來人類就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羔羊。
為讓人顫抖的,不是既定的威脅,而是不知道何時會來臨的危險。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國王居然沒有任何能幫助他們的舉動!
食物和水源都越來越少。
一位貴族子弟昨天還能分到一塊白麵包和半條小塊的熏肉,今天就隻有兩顆土豆了。就連清水也隻有一小杯!
連洗手都不夠!
明天呢?後天呢?
人魚一直不出手他們會餓死在這裡!
不滿和恐懼在積累。
特裡薩並非沒有察覺。
他的老師安格爾和他密談著。
“她是故意的,一直不出手,就是在等待我們內部先瓦解。”特裡薩眯著眼。
都說人類是最具有智慧的動物,這次看來,安格爾覺得人魚也不可小視。
這條人魚把人心算得太準,鼓弄著這一船的人。
這才是安格爾無法接受的。
他是黃金伽德曼的**師,見過無數強者。強者再強也不足為懼。
他從來沒有懼怕過強者的威脅。
但是他敬畏智慧。
一旦這些手段裡埋藏著謀算,再簡單的事都會棘手起來,甚至能一招致命。
安格爾越想越覺得裴斯恐怖。
她從船底入手真的僅僅是因為那裡不引人注意嗎?
船基礎設備都在下幾層。
廚房、煤爐、儲存室。
現在海水淹沒了這些地方,人類的生活都受到了脅迫。
不少下人和普通船員沒能擠上上三層,直接被淹死在底下。
屍體放不了太久,每分每秒都在腐爛,未知的病疫隨時可能滋生。
她是否知道船內的分布?
她為什麼會人類的語言?
為什麼她看著如此熟悉人類?
安格爾越想越膽寒。
還有——
“要是,這一切都是人魚一組的謀劃。從一開那兩條人魚就是誘餌……”
他把這些猜想講給特裡薩聽。
特裡薩沉默了,眉頭緊鎖。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想做什麼?”
特裡薩揉了揉眉心:“我們還是要先解決當下。”
“那條王族人魚算得精明,”特裡薩的手捶在桌上,“她知道現在這個狀況比起她,這些不懂事的鳥兒會更加恨我。”
人們看他的尊敬少了許多。
更多的人在責怪他接受了漁夫獻上的兩隻人魚。
他們認為是國王的貪婪導致了他們的這次遇險。
這使特裡薩很惱火。麵對強敵,這群人類居然主動把對方想得不可戰勝,隻想要坐等他人救援。當他們得不到想象中的救贖之後,他們就開始責罵援助者的無能,甚至仇恨伸出援手之人。
“魔法卷軸還剩幾個?”特裡薩問。
安格爾:“陛下,魔法卷軸是您母親留給您的遺物。”
特裡薩:“她給我就是讓我用的。”
安格爾隻好回應:“五人傳送的魔法卷軸有兩張,但是範圍在三十千米之內。”
他們不確定自己所處的空間裡陸地是否在這個範圍之內。
“一人傳送卷軸呢。”
安格爾:“還有兩張,傳送範圍任意。陛下,我可不建議你把這東西拿出來。船上在家族在男爵等級以上的起碼有三十人。”
名額不夠,喂不飽人們的胃口,人是會乾出瘋狂的事的。
“我沒說要給這群豬玀用。”特裡薩靠坐在沙發上,毫不顧忌地辱罵著。
安格爾雖然很不讚同特裡薩的刻薄,但是他並無法阻攔一個年輕氣盛君主的言辭:“等到絕境時才啟用這些卷軸比較合適。”
安格爾以為是特裡薩不勝其擾,想要丟下這一船的貴族。
“恕我直言,陛下。這趟巡遊必須不出太大的意外,不然您王位的根基不穩。”
這一趟巡遊相當於是新國王的加冕之禮,駛船遊遍全國,昭告國民新君主的威名。這是黃金伽德曼君主登基的必要禮儀。
波托聖海是特裡薩出巡的最後一站。
不料維多利亞號在這裡被人魚盯上了。
要是把貴族帶會去還好說,如果一船的貴族被留在深海,特裡薩這個新王之後的日子就艱難了。
“老家夥,你忘了我是什麼人,”特裡薩的眼裡放出危險的光,“比乞逃,我寧願死。”
“誰說魔法卷軸要用在我們身上?”
特裡薩冷哼一聲,眼底藏著**之光。
“人魚敢對我們下手,必須付出代價。想要就自己的子民,就犧牲自己吧。”
“等那隻叫海王的人魚再次出現,引她跳進這個法陣。”
“把她送到聖西翰。”
光明偉大的神之遺跡聖西翰,那是黃金伽德曼的王城,是特裡薩的稱王之地。
特裡薩相信,這也將會是那隻強大美麗的海王的牢籠。
作者有話要說: 萬字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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