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叫來眾人圍觀,拿著象征萊斯特家族的紅龍之劍,刺入你的腳尖,紅龍之火將一點一點把你吞噬。”
“不!”薩皮爾的表情驚恐起來。
特裡薩還在繼續說:“我會留出一個尊貴的位置。你知道這一次誰同我一起來了嗎?是我們的小妹妹,馬琳達。你最愛她了,不是嗎?”
“不!閉嘴!!”薩皮爾像是預感到特裡薩要說什麼,瘋狂掙紮起來,可他已經失去了自己小腿,於是栽到了地上。
“我會在馬琳達麵前殺了你。”特裡薩笑著。
“為什麼要把馬琳達扯進來!!!”薩皮爾撕心裂肺,“她會瘋掉的!我們的事為什麼要把她扯進來!她是無辜的!她也是你的妹妹!”
特裡薩的表情突然崩壞,大聲道:“是啊,她是我的妹妹!你以為我對她的寵愛比你少嗎?可是她依舊要想著你!就算我對她再好,她也不肯站在我的立場上說你一句壞話!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
“我隻好在她麵前殺了你!這樣她才會徹底不願意想起你,我們之間也就不會再有爭吵!我還是她的好哥哥,她還是我最寵愛的妹妹!隻有我一個哥哥的妹妹!”
薩皮爾:“不!你妄想!你這樣做隻會把她逼死!你不能這樣做!”
特裡薩:“我能!”
薩皮爾:“我求你,特裡薩,彆這樣對馬琳達,她隻是個小女孩!”
“她是一國的公主,她有責任。她不能同情一個背叛了國王的蛆蟲。”
薩皮爾哈哈大笑,最後竟聽出哭腔:“都是套話,特裡薩,你從小就這麼裝。到底是你那可恥的掌控欲重要,還是馬琳達重要?馬琳達可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啊!”
特裡薩:“你懂什麼,你從來都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來人,”他突然倦怠了,“把這個叛國者拖下去看管好。”
薩皮爾被人揪著頭發抬起頭,他死死盯著特裡薩。
“你才不懂。”
說完他舉起手,把藏在袖子裡防身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臟。
……
經曆了一場成功的戰鬥,大家在回味之於還有些疲憊。裴斯見狀讚揚了他們兩句便放他們回去休息。
但她回到了海王宮之後,並沒有在麗麗的服侍下在寢殿安睡。
她先是找來了王仆,告訴他們自己過些日子可能會離開。
麗麗挽著她的手臂:“陛下,那我和您一起去,您可不能沒人服侍。”
裴斯:“麗麗,這次我要自己去。”
麗麗有些慌張:“您要去哪裡?”
“一個很遠的地方,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麗麗捂住自己的嘴巴:“您,您要離開多久?”
裴斯:“也許很久,也許很快就回來。又也許,
不回來。”
王仆們全部叫起來。
“陛下,不要拋棄我們!”
“陛下,我們離不開您!”
“陛下,不要走,一定是我們的錯,我們會改的。”
講著講著,王仆們抱頭痛哭起來。
他們就像失去了頭羊的羊群,慌亂無章,異常驚恐。
裴斯沉默地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我一定要去。”
“陛下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麗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陛下不要麗麗了嗎?麗麗的金子全部都給陛下,陛下帶上麗麗吧。”
她固執的認為裴斯最愛的東西是黃金,隻要用黃金就能撬動裴斯的冷酷心腸。
她這話被其他王仆聽見,他們都爭前恐後地擠到前麵開口。
一個王仆說:“陛下,我也有金子,帶上我吧!”
“我沒有金子,”小王仆哭喪著臉,“但是我可以去外麵搶。陛下,我會搶好多好多金子給你的。”
“是的,陛下,我們都可以去外麵搶金子!”越來越多的王仆說。
裴斯覺得好笑,又覺得現在笑出來不太好。
她突然意識到,她最近都忘了,這些王仆早就被培育成了菟絲花,他們是沒有自我的。一旦他們知道自己將永遠離開,他們會死的。
真正意義上的死,不管是□□還是心靈。
所以她說:“前麵是開一個玩笑。我隻是想出去旅行而已。”
相比於永遠不會來,就連這個理由在王仆們心裡都可愛了起來。
麗麗雖然還是很不情願裴斯不帶上仆人出遊,但還是開始打算要怎麼給裴斯收拾包袱,要帶上些什麼。
裴斯看著平靜下來的王仆,這才開口道:“我給你們安排了新的工作,在我回來之前,你們都要好好乾,明白嗎?一旦我回來發現你們沒有按我說的做,我就要把你們從王仆的名單上劃去!”
這句話的分量可重了。
王仆們淚眼汪汪,毫不猶豫:“陛下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裴斯拿出了一大箱的瑚利達葉片,每片葉片上都有著字跡。這是她這幾天熬夜趕工寫出來的,她根據每一個王仆不同的能力,給他們規劃好了職業。他們還是會生存在海王宮裡,但這裡就不再是海王的宮殿了。
它會是一個小社會。
一個與世隔絕的小社會。
常人不能輕易踏足海王宮的規矩成了王仆們的保護罩。他們的思想太單純,一旦放他們到外麵,僅僅是世界觀的衝擊就足夠讓他們痛苦。與其給亞特蘭蒂斯和他們帶來矛盾,倒不如一直讓他們生活在這個他們早已習慣的、小小的空間裡。
“來吧,每一個人都有不一樣的任務。這是你們和我之間的秘密,都收好,不許告訴彆人。”
聽到裴斯的這句話,王仆們都喜笑顏開。
能和女王一起擁有一個秘密,是足以讓他們銘記上一輩子的事。
裴斯把瑚
利達一一分發。
“記住,在我回來之前都要按照這上麵去做。”
王仆們看著瑚利達底部的最後一行字,點了點頭。
他們一定會按照陛下的指令。
[開心地生活。]
……
“你走了?”維爾德不為所動,“和我說有什麼意義嗎?”
他最近長胖了很多。
麗娜的雙手總能創造出美食。之前他對食物的要求僅僅是果腹,到了海底才享受到一日三餐都有供應,而且食物味美的美好生活。
“我可能不回來。”裴斯道。
維爾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海王也需要嫁到彆的國家去?”
裴斯:“當然不是。”
“你想把我送回到陸地上?”維爾德黑了臉。
他不願意離開。海底的生活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實驗材料不用自己收集,吩咐一下就會有人源源不斷地送上來。生活方麵三餐都有供應,還不用做家務洗衣服。
在海底,他隻要做他自己最喜歡的實驗就行了,其他說明都不用顧忌考慮。
裴斯:“你想回去嗎?”
裴斯當然是不可能把維爾德放走的,但難得的,她想逗一逗這個家夥。
“不、想!”維爾德咬牙切齒,全身上下散發出低氣壓。
他的眼神似乎在控告著裴斯的遺棄罪行。
“我搞懂不懂你莫名其妙為什麼要離開。但是,隻要你保證我的生活和之前的一樣,我沒有意見。”
裴斯知道自己在他的心裡變成了一個非常不靠譜的任性海王。
可是,管他呢。
裴斯:“那你就失望了。你的生活會有很大的不同。”
“要命的海王,你要做什麼?”維爾德翻出他的死魚眼。
“我開設了一個學校,你每周要去上兩次課。”
維爾德直接把手上的器皿砸了:“你在開玩笑?我連語言都不通!”
“那看來你要多學一門外語了,”裴斯麵無表情,“如果不答應,以後就沒有材料供應。”
維爾德:“……”
維爾德:“行。”
頗有幾分不痛快。
“你也是,克裡斯托弗。我相信你會更輕鬆一點,你的人魚話講的還可以。”裴斯扭頭,看向一邊一直站著的克裡斯托弗。
克裡斯托弗:“陛下,我對您的決策從來沒有異議。”
裴斯:“所以我總是最喜歡你。”
“進出海王宮的事情我都交代給王仆了,他們會在你們要上課的時候來找你們。”裴斯交代道,“如果人們還有什麼困難就讓麗麗遞話給大公爵或者達裡涅。”
克裡斯托弗:“陛下,您需要帶上一些藥物嗎?”
裴斯:“不用了,這次用不上。謝謝你的好心。”
……
審判公堂。
大公爵:“我沒想到您走的如此倉促
。”
裴斯打了一個哈欠:“我也不想,最近挺累的。”
“您把大多數事情都打理好了,但您似乎還沒有回應亞特蘭蒂斯住民的問題。您知道,海王的消失,對他們意味著什麼。”大公爵看達裡涅大學士又快睡過去了,忍不住補充道。
“這會出大亂子的。我必須要和您商量出一個緣由。”
裴斯:“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人魚們為什麼真的需要海王嗎?”
大公爵:“這個關頭,我並不想和您探討哲學。”
他發現裴斯在有意扯開話題。
“好吧,”裴斯靠在椅子上,“我不想告訴大家我離開了。”
“就說,我沉浸在睡夢中,不願意醒來吧。”
人魚中一直流傳著這一句話——如果人魚願意以沉睡為代價,那麼她將收獲永久的青春與不腐。雖然這隻是一個傳說,沒有人願意嘗試,以此來辨彆它的真偽。
但一個荒誕的海王為了留住美貌而選擇沉睡也不是什麼讓人魚們崩潰的大事。
除了裴斯,曆任海王在人魚們生活中的影響並不大。
與其和人魚們說她出走了、離開了,不如讓人魚們認為她睡著了。
格裡芬家除了裴斯再也沒有後代了。
隻有沉睡這一個辦法才能讓人魚一族永遠地擁有海王。
達裡涅這個時候好像清醒了,他看著裴斯,最後點了點頭。
“我希望我還能夠再見到您。”
“您要相信,整個亞特蘭蒂斯都將等待著您歸來。這裡是您的亞特蘭蒂斯。您也是我們的永久的海王。”
……
四周是一片漆黑。
那奧多的掌心發出一點點的光亮。
這點光亮照亮了麵前的石壁,露出了石壁上人像的美麗臉龐。
他就這樣看著,直到掌心的光熄滅。
餓了。
在這不知名的空間裡,怪物是隨處可見的。
但是那奧多似乎儼然成為了怪物裡的怪物。附近的怪物居然都被他吃光了。
那奧多不是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的詭異之處。自從他融合了梅之後,吃下的怪物都會化作一股能量融入他的身體。這種微熱的感覺讓他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他想要光,想要多看看石壁上那個他並不認識的女人,他就必須吃掉更多的怪物。
餓了,就沒有辦法發光了。
那奧多遊出了洞穴,在遠處抓了一個怪物。
這些怪物都沒有他快,他抓的輕而易舉。
吞噬掉怪物之後,那奧多回到自己的洞穴裡,又開始靠著掌心的光亮靜靜地凝視石壁上的人。
她是誰。
他又是誰。
為什麼,他會記得她呢?
那奧多陷入沉思,神思也麻木地陷入了海水裡,在他不知不覺間向外延伸。
猛然間,他的神思碰到了一個東西。
他開始全身發顫,
不知如何形容這個感覺。
酥麻,像是電流流經了他身體的每一處。又仿佛是吃了一輩子白粥的人初嘗到了鹽粒的滋味,似乎發現了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興奮地想要抓住它。他的每個細胞都在呐喊著——來了、來了、她來了。
可是下一秒,那種消失了。
那奧多呆了呆,這一次終於有意識地用神思去尋找。
他萬分渴望想要找到剛才奇妙感覺的源頭,可最後卻失敗而歸。
過多的消耗又讓他變得饑餓,他不得不再一次離開洞穴去尋找獵物。
……
下墜、再下墜。
裴斯在夜間悄悄離開了亞特蘭蒂斯。
尋找神靈對她而言並不是難事,神靈也在渴望著她的到來。
於是她閉上眼,感受著神靈的召喚。身體似乎天生就知道該往哪裡走。
她就這樣展開神思,靠著冥冥之中的指引,不斷地下墜。
直到——
“那奧多。”裴斯的紅唇吐露出簡單的音節。
她知道是他。
那一種感覺她不會忘記,能夠動用這種能力並且觸碰到她神思的,除了神也就隻有一個那奧多。
裴斯睜開了眼睛。
這瞬間,神思也收了回來。
她已經確定了那奧多的位置。
她想,她應該去殺了那奧多的。
可這件事在她的生死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她應該浪費時間去斬殺一個螻蟻嗎?
裴斯在這一片漆黑的海域停止了原有的軌跡,轉而向新的方向遊去。
也許,那奧多對她是特殊的。
她這一次前去,是為了抹去這個不該有的特殊,還是為了在死亡前看看自己往昔的印記,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隻是想。
不知不覺間,裴斯來到了一個洞穴前。
她就是在這裡感受到那奧多的。
洞穴中空無一人。
裴斯有些失望,正想要離開。但不經意的一眼讓他停住了腳步。
海神的神格賦予了裴斯超越自然的能力,她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牆上的每一道痕跡。
自然也看見了牆上的畫。
那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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