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白教堂的貴夫人35(1 / 2)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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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德太太將自己的女兒安娜·沃德送去了貴族女校。

在車夫和街頭小偷之間,整個倫敦城沒有任何人能藏得住秘密,哪怕丈夫死後沃德太太深居簡出,幾乎從上流社交圈中銷聲匿跡,伯莎也不過委托車夫米基稍作打聽,打聽到了安娜坐落於倫敦附近的學校地址。

她想了想,決定以馬普爾小姐的身份親自走一趟。

如今費雪夫人的《婦女兒童健康》雜誌辦的有模有樣,第三期雜誌印刷出廠,口碑在上流社會流傳開來,“馬普爾小姐”身為讚助人之一,她的名字可是一直掛在雜誌上,因而也算是在相關業界小小地出名了一把。

此次馬普爾小姐就是以潛在投資人的身份前來參觀學校的。

“我們的學生並不多,重在教育質量,”校方接待侃侃而談,“對於生源也有著嚴格要求,不是什麼人都能來到這裡上學的,小姐。”

“看得出來。”

伯莎的視線略過幾名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光是看走路的儀態,就與費雪夫人那邊的學生有著雲泥之彆。

她們多數出身貴族,自然與小資產階級家的孩子不一樣。

“能帶我去學生宿舍看看嗎?”伯莎想了想問。

“當然,這邊請。”

而如伯莎所料,她果然在宿舍區域附近看到了自己到訪的目標。

今日是學生休假回家的時候,伯莎一眼就看到了剛剛走出房間的安娜·沃德。

年幼的女孩轉過身,迎上伯莎豔麗麵孔時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馬普爾小姐。”

伯莎勾起一抹笑容:“沃德小姐。”

“這……”

校方接待驚訝道:“你們認識嗎,小姐?”

在伯莎的記憶裡,沃德夫人為她這位頑劣的女兒頭疼不已,她不愛學琴,和家庭教師關係很差,甚至是一度暴力相待。

理論上來說做出這種行為的姑娘應該是個熊孩子才對,但站在伯莎麵前的小姑娘卻和被寵壞的大小姐沒有任何關係。

也許是父親的死亡讓她長大了,也許是身為真理學會聯絡人的家庭教師確實不討人喜歡。

總之聽到教師的話,沃德小姐大大方方地點頭,主動開口解釋:“馬普爾小姐認識我的母親。”

多乾脆利落的小姑娘!

而且看來沃德太太並沒有把上一輩的恩怨施加於女兒的身上。

“我和沃德小姐聊聊可以嗎,夫人?”伯莎轉頭望向校方接待。

“當然。”

顯然校方對自家辦學水平很是自信,全然不怕伯莎問出什麼學校不公來,直接給了伯莎和安娜·沃德交談的時間。

沃德小姐也很聰明。

待到教師離開,她揚頭看向伯莎,脆生生開口:“我們這裡很不錯,馬普爾小姐。幾位教學的夫人小姐都很負責,學生之間關係也很好。”

伯莎:“……”

要知道她的父親可是上了絞刑架的。

有這麼一位罪犯家屬,在女校這種環境中仍然未遭受欺淩,完全能夠證明這所女校管理確實嚴格,以及沃德小姐的娘家背景夠硬。

伯莎不太懂政治方麵的事情,但這麼間接看來,也怪不得邁克羅夫特會請自己再跑一趟呢。

“那我就放心了,”伯莎笑吟吟道,“至少我今後投資,錢不會打水漂。”

“你要投資我們學校嗎,小姐?”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沃德小姐的表情猛然亮了起來。

小孩子總是喜歡與成年人交談大人的話題,這會讓他們感到平等。伯莎看似閒聊,卻在和沃德小姐交流投資學校的事情,無疑讓年幼的女孩興奮了起來:“謝謝你,馬普爾小姐,我保證你不會後悔。”

“就信你一回。”

伯莎說完,看似語氣隨意地轉移了話題:“你媽媽還好嗎?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她了。”

這段時間來伯莎一直在忙著幫派的事情,自然是許久不曾見過沃德太太。但在沃德小姐聽來,就自動理解成了另外一個意思:“母親她……暫時不想在社交場合露麵,請你理解她,小姐。”

“我很抱歉。”

“沒關係的。”

沃德小姐搖了搖頭:“事實上我覺得我的生活沒什麼變化。”

和什麼相比沒什麼變化?自然是和父親還在的時候。

她好像不怎麼傷心的樣子,不過伯莎轉念一想,沃德太太基本上算是喪偶式育兒,再加上那名糟心的家庭教師,女兒對父親沒感情也正常。

看來這位安娜·沃德小姐,和她的母親一樣表麵淑女,實則卻很有主意。

“那你——”

“安娜?”

伯莎還想問什麼,她的話語卻被身後的一個聲音打斷。

她與沃德小姐同時將目光轉過去,剛好撞上了沃德太太的視線。

那一刻,伯莎分明看到沃德太太的呼吸一停。

竟然是她親自來接女兒,這倒是出乎意料了!要知道伯莎這次過來就是想和安娜·沃德小姐套套近乎來著!

距離上次見麵過了這麼久,那時沃德太太恨伯莎恨的要在警局門口衝過來扇她耳光,如今再見麵,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沃德太太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她倒是沒有失態到攻擊的地步,隻是拎著裙擺向前,無比僵硬地將自己的女兒拉了過來,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安娜·沃德小姐:“你來做什麼?”

伯莎挑眉:“投資。”

沃德太太警惕的聲音近乎變調:“這世間學校這麼多,為什麼就偏偏是這所?你什麼意思?”

伯莎:“……”

行吧,她已經被對方當成圖謀不軌準備謀害自己女兒的大惡人了。

“你確定要我在沃德小姐麵前說嗎,夫人?”伯莎淡淡道。

“……”

沃德太太深深吸了口氣。

她扭頭看向沃德小姐,低聲與其說了什麼。年幼的小姑娘似乎困惑於母親和伯莎的關係,但她也沒有多問,隻是對著母親小聲回了一句“好的”,而後就抱著自己的書轉身離開了。

沃德太太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八成是先讓女兒回馬車等待了。

直至沃德小姐離開,她的母親才再次看向伯莎。

溫柔大方的貴族夫人,此時就像是一隻麵對挑戰的母獅,表現出了十足戰意:“你想乾什麼,馬普爾小姐?”

既然認定了她是壞人,伯莎也懶得解釋。

她乾脆冷淡反問:“好像應該是我來問你想乾什麼吧,沃德夫人?你一名貴婦,在白教堂區搞什麼鬼?”

沃德太太陷入沉默。

片刻過後,沃德太太回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伯莎:“是嗎?彆忘了我是名私家偵探,夫人,白教堂區發生了兩起命案,剛好撞上了你雇人搗亂,現在那邊的街頭幫派可是記住你了!”

一句近乎威脅的話語落地,沃德太太才微微變了臉色。

雖則貴族出身的沃德太太自然不怕街頭幫派,但她也不想惹麻煩,特彆是招惹地痞流氓這種三教九流。

而馬普爾小姐的話語句句在暗示,是自己找的麻煩連帶著出了命案!

她就想給馬普爾小姐認識的人找點不自在而已,沒有其他的想法。沃德太太隻知道前腳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將她的丈夫,以及其他爪牙送進監獄,後腳連貧民窟中與試藥案有關的幫派都被端了。

那麼端了幫派的新勢力一定多少沾親帶故,很簡單的道理。

“你……你怎麼知道的?”沃德太太低聲問。

當然是因為你找泰晤士夫人出氣,而泰晤士夫人就是我啊。

伯莎不過是笑了笑。

明明隻是客氣一笑,但在沃德太太看來,就好像是馬普爾小姐已然掌握了一切。

“你想擺脫他們,倒也簡單。”伯莎沒有回答沃德太太的問題。

但她卻聽懂了。

沃德太太沉默片刻,而後似是自嘲般笑出聲:“我知道了,是福爾摩斯先生讓你來的是嗎?他可以幫忙擺平麻煩。”

伯莎歎息:“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

沃德太太:“他希望我做什麼?”

伯莎:“他希望你的父親能在接下來出麵協助。”

實際上,伯莎不太清楚沃德太太的家族有多能耐——但既然可以讓邁克羅夫特請求站隊,估計是相當有影響力了。

他可以自己上門的,但上門協商,邁克羅夫特就得自己帶著誠意過去。

而沃德太太自己找了麻煩在先,這麼迂回一下,省下了特務頭子不少人力物力呢。邁克羅夫特在這方麵向來算得精明。

至於沃德太太?她可是內閣大臣的未亡人,接觸的政治事務比伯莎要多,更比她敏銳。

因而

聽到伯莎的話,她隻是緊緊繃起嘴角,許久沒開口。

“沃德太太,”伯莎趁熱打鐵,她放柔語氣,“就算你我做不成朋友,我也不會害你。”

她的本意是緩和針對相對的僵硬氣氛,卻沒料到自己這番難得溫柔良善的話語,卻讓麵前這位端莊大方的貴夫人驀然變了臉色。

“你竟然敢對我說這種話,”沃德太太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少在這裡假惺惺!”

不知道又怎麼觸及了沃德太太的底線,伯莎一挑眉梢:“你若是不想聽這句話,我向你道歉。”

“夠了!”

伯莎越退讓,沃德太太越生氣。她一張蒼白的麵孔鍍上了淡淡憤怒的緋紅,沃德太太甚至攥緊了自己的裙擺,她深深吸了口氣:“我真是——我真是恨死你了,伯莎·馬普爾!你怎麼這麼讓人討厭?!”

行吧,你高興就好。

麵對沃德太太的質疑,伯莎無動於衷地側了側頭。

這更是第三次激怒了沃德太太。

“我好恨你,”她惱火道,“我恨你這幅總是有主意不和彆人計較的模樣,讓我覺得自己在你麵前就像是個手足無措的廢物!就算是不端著架子不虛與委蛇的假笑,也能讓人輕而易舉的信服,憑什麼?!”

伯莎沒說話。

沃德太太也不期待伯莎說話,她就像是憋了許久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口,甚至失去了一位上流貴婦應有的儀態。

“我更恨你擁有自己的事業,能贏來自己的尊重,憑什麼我辛辛苦苦做一名好女兒、好妻子還有好母親,永遠是同齡人中最優秀最令人羨慕的那個,憑什麼我努力維持這幅得體麵孔過了一輩子,卻不如你一個鄉下出身給旁的做情人的女人活得肆意開心?!”

伯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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