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馬可·埃斯波西托跑不掉的。
真理學會的資料在伯莎手上, 她早就將地下實驗室周圍的情況牢記於心。根據意大利人的逃跑路線,伯莎迅速指揮手下分兵包抄,很快就將他們逼到了絕路上。
當馬可·埃斯波西托繞過最後一個拐角,迎麵等待著他的, 是地下水道潮濕且冰冷的石頭牆壁。
身後追兵的步伐越來越近。
“頭兒,”意大利人的管家開口, “我們——”
“閉嘴!”
馬可反手給了管家一巴掌。
而後他乾脆抬起雙手,轉過身來, 對舉槍靠近的伯莎,和她的男孩兒們選擇繳械投降。
伯莎一看他舉手投降,當即冷笑了出聲。
她與意大利人遙遙相對:“不是吧, 馬可,這關節,你害死了我這麼多手下, 還想求我饒你一命?”
“凡事有商有量,”馬可開口, “這才是幫派的行事之道。”
“是嗎?”
伯莎的槍口始終對準了馬可的方向。
她側了側頭, 沙啞聲線故意拉長, 在黑暗之中牙買加女郎的窈窕身形影影綽綽,看不分明。
但沒人會質疑其語氣裡的凜冽和怒火。
“我有兩個男孩死在了你手上, 馬可, 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放過你?”伯莎冷聲問。
“我用利益給你換。”
馬可舉著手, 直接回道:“足夠的情報, 能換我一命。”
伯莎:“你覺得我會為了情報線索放過你?倫敦到處都是我的眼線, 什麼消息我拿不到?”
這簡直是冷笑話,有街頭小偷和車夫這兩張網,隻要是在街頭能說出口的話,就沒有伯莎不能知道的。
但馬可·埃斯波西托卻相當有自信。
“真理學會的情報,”他回答,“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在利物浦的投資人,連你那位姓福爾摩斯的情人都查不到,他究竟是誰?”
伯莎臉色一變。
昏暗光線之下,她狠狠盯著馬可·埃斯波西托許久,久到恨不得用眼睛將其盯出一個洞來。
“想想看,泰晤士夫人,”馬可趁熱打鐵,“你們摸了他這麼久的底細,卻仍然一無所知,我是唯一一個能給你線索的人。你讓你的人放下槍,我就告訴你。”
“……”
伯莎深深吸了口氣。
“放下槍。”她對自己人說。
“夫人!”
身畔有男孩不情不願地提醒道:“那……那至少也得讓意大利人放下槍。”
馬可當即回應:“沒問題。”
他晃了晃高舉掌心中的配槍,而後以小心翼翼地、故意展示的動作,放低重心,把□□緩緩放在地麵,而後一腳踢開。
頭目都這麼做了,其他意大利人不得不選擇照做。
“放下槍吧,”伯莎再次命令道,“收起來就行。”
泰晤士夫人的男孩兒們這才收槍。
然而馬可卻再次提出要求:“我要和你單獨談。”
伯莎還沒開口,就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男孩當即緊張起來。
——緊張是他們知道,伯莎八成會同意的。
“可以,”她說,“但我的子彈始終上膛。”
“沒問題。”
馬可倒是不介意:“讓你我的人先行離開,在拐角處等,如何?”
伯莎:“就這麼辦。”
得到命令,其他手下不得不轉身離開。
逼仄的下水道死路在頃刻間隻剩下了伯莎和馬可·埃斯波西托二人。
待到多餘人等徹底離開,意大利人率先打破沉默:“我可要與你拉近距離了,夫人。”
伯莎沒說話。
她沒反對,也沒舉槍,馬可就當對方默許了自己的話語。意大利人邁開長腿,最終選擇與伯莎麵對麵對視。
即使在昏暗的環境之下,這麼近的距離也足夠伯莎看清對方的麵龐。
平心而論馬可·埃斯波西托確實長得不差,人到中年,卻依然挺拔俊朗,隻是那地中海血統特有的厚重眉骨與深刻五官加重了他身上的狠戾意味。
一看就是狠角色。
“你現在可以說了,”伯莎冷冷道,“利物浦的投資人,究竟是誰?”
“你和福爾摩斯還是遲了一步,”馬可答非所問,“早在他開始著手調查真理學會的時候,投資人就已經決定放棄他們了。”
伯莎心下了然:她的預估果然沒錯。
“當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因為白教堂血案而將真理學會徹底鏟除之時,他早已撤資,消抹了一切證據,”馬可說,“你們自然什麼都查不到。”
“那這和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撈點油水罷了,”馬可無所謂地開口,“光是明麵上的實驗室,我充當倉庫賣出去,也能賺一筆錢。”
“得了。”
伯莎嗤笑出聲:“我就不信你和真理學會沒關係,否則怎麼會把這些東西交給你。”
馬可也不客氣:“就那些神神叨叨,異教徒搞的神秘主義?那有軍火好使嗎?是利物浦那位把剩下的這些垃圾以低價轉賣給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