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點頭。
但凡黑幫能夠涉及的,埃斯波西托家族可是都涉及了。這部分財產來的自然“不光明正大”,算得上是不可言說的部分。
“分出一半來,”伯莎說,“送給西西裡人,算是賠禮道歉。”
儘管是西西裡那邊的埃斯波西托家族率先壯士斷腕,放棄了倫敦的分家,可伯莎仍然顧忌到對方會懷恨在心。主動示好總不會有壞處。
再說這份錢,伯莎拿著心虧。
對此內德肉疼歸肉疼,倒是沒有意義:“花錢擺平麻煩,應該的。”
伯莎這才看向托馬斯。
“你呢,”她問,“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有。”
托馬斯笑著回答:“簡·愛小姐來了一封信,要我交給你。”
伯莎:“嗯?”
就在伯莎“入獄”的這幾天,簡·愛小姐的叔父愛先生,竟然同樣從馬德拉群島來到了倫敦。
伯莎沒見過愛先生,但能忍受長時間的船隻顛簸,這身體絕對是沒問題了。
叔父來了之後,簡就從南岸街搬走,陪同親人去了。
而托馬斯把乾淨的信封轉交給伯莎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是什麼讓一度病重的愛先生等不及侄女回去,轉而來到倫敦。
簡·愛小姐娟秀溫柔的字體說明了一切。
伯莎完不長的信件,勾起了嘴角。
——自然是因為,她答應了愛德華·羅切斯特的求婚,婚禮的日期定了下來。
身為叔叔,愛先生可是要把簡從教堂上交給羅切斯特的,他怎麼能缺席?
這簡直是最近一團糟糕的事情中,最值得讓人開心的了。
伯莎高高興興地把簡·愛小姐寫來的書信多看了幾遍,而後頭也不抬對托馬斯問:“凱蒂怎麼樣了?”
托馬斯:“在實驗室摔傷了手臂,其他的不過是淤青和擦傷而已,養幾天就好。”
伯莎:“嗯,帶點東西看望她。”
托馬斯:“我會的。”
伯莎:“真香啊,是吧?”
托馬斯:“……啊?”
原來還一副美人投懷送抱自己無動於衷的樣子,現在“有動於衷”了,可不是真香嗎。
但伯莎沒有解釋,而是笑吟吟道:“好了!簡婚禮當天,你們可都要把時間給我空出來!得體體麵麵去捧個場才是,你快去安排一下。”
領了命令的托馬斯,隻覺得自己被揶揄了一通,卻摸不到頭腦,不得不哭笑不得地離開。
待到自家弟弟離去,伯莎再次轉向內德。
“還有一件事,”內德主動彙報道,“那名……你派出去的男孩,說要見見你。”
“……”
伯莎的身形微微一僵。
良久之後,她才打破沉默:“請他下午來一趟吧。”
中午休息的時候,伯莎特地換上了黑色長裙。
她坐在事務所二樓的客廳沙發上,親眼目睹著內德將一名怯懦的男孩帶了過來。
伯莎對他幾乎隻有一個“麵熟”的印象,她記得他曾經給賽克斯做過事,話不多,僅此而已。當時她做出決定,將三個年輕人“驅逐”出白教堂區時,這名男孩也沒怎麼說話。
瘦削、膽怯,臉上還長著孩子似的雀斑,迎上伯莎的雙眼時,他的第一個動作是躲開目光。
男孩的一隻手臂已經不見了。
“怎麼,”伯莎看著他空蕩蕩的衣袖,心情沉重,“你見我有話要說?”
“有……有。”
他鼓起勇氣:“夫人你,你說過……我們回,回來後,會給我們獎勵。”
還是個結巴。
伯莎耐心聽他說完,而後肯定道:“當然,撫恤金少不了你的,你父母我也會妥善安置。”
“不……”
男孩拚命搖頭:“葬禮。”
伯莎一時哽塞。
他是來給死去的兩個孩子討個體麵的。
伯莎闔了闔眼睛,出言許諾:“我一定會給他們兩個上等人的葬禮。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內德聞言,替男孩開口:“他叫本傑明·布朗寧。”
“不不,不不不!”
沒想到內德的話語落地之後,男孩又開始搖頭。
這一次,他終於選擇抬眼直視伯莎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眸裡飽含淚水,卻遲遲沒有墜落。
“我是……我是泰晤士。”
他哽咽道。
“從今天起,我就是菲尼克斯·泰晤士,夫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