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番外:平行世界這回事。
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睜開雙眼, 第一個反應是自己被綁架了。
陌生的天花板, 陌生的被單床單, 陌生的臥室環境。
觸及到身畔柔軟軀體的時候邁克羅夫特的動作頓了頓, 而後他轉過頭,落入眼簾的是瀑布般的烏黑長發, 和一張明豔動人的麵孔。
哦,還要再加上一條,趴在他懷中的陌生女人——至少這能確定, 他不是遭遇了綁架。
躺在床上的邁克羅夫特花了幾秒鐘去思索昨夜發生的事情:他工作結束, 從艾伯特路堤85號下班,臨睡前於第歐根尼俱樂部讀了會報紙,而後回到公寓休息,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工作日。
沒有喝酒,沒有遭遇意外,邁克羅夫特也不像他的弟弟一樣有用可()卡()因消磨時光的嗜好,他能保證自己並沒有出現記憶斷片的情況。
那麼……
他是如何瞬間移動到陌生的房間裡, 還抱著一名美麗的女郎,並且身上的睡衣是自己的沒錯,分明是一副男主人姿態的?
饒是邁克羅夫特也不禁為眼前的狀況感到一份困惑。
側躺在他臂彎中的女郎動了動, 慢慢地清醒了過來,睜開了一雙暗金色的眼睛。
“醒這麼早?”
睡眼惺忪的女郎打了個嗬欠, 而後用沙啞的聲音懶洋洋開口:“今天可是雙休日。”
很好,聽起來他們關係很熟,應該是固定的性()伴侶——
思緒至此, 女郎的左手攀到了他的胸口,邁克羅夫特敏銳地發現了她戴在無名指的婚戒。
他的視線微妙地停頓片刻。
而後男人的目光迅速轉移到自己的左手。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婚戒,佩戴於邁克羅夫特的左手無名指。
那一刻,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的理智當場斷線。
他迅速打定主意不要聲張,至少得搞明白眼前的情況。於是邁克羅夫特收了收環在女郎腰()肢上的手掌:“如果你很累,可以多睡一會兒。”
懷中的女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她坐了起來,纖細的腰()肢在灰蒙蒙的清晨中劃出一道破碎的腰線,她烏黑厚重的長發隨著動作翻轉搖擺,僅僅是從床上起身罷了,也能做出賞心悅目的美來。
不得不說,如果麵前的這位女士真的是自己的妻子,那邁克羅夫特必須承認,他還是挺幸運的。
美麗的異域女郎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瞥了邁克羅夫特一眼:“我叫伯莎·泰晤士。”
邁克羅夫特:“……”
伯莎:“如果你記憶出現任何缺失、混亂,或者其他認不出你妻子的情況,請直接向我說明——首先即使你用演繹推理情況也是耗費時間的,不如直接問我;其次,這樣我好給你請個醫生過來。”
說完她轉身下床,直接拎起衣架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走向臥室門口。
這便是要去喊人請醫生了。
很敏銳的一位女士,且果斷冷靜,即使碰到了“一覺醒來丈夫不認識自己”的問題也沒有慌張。
有意思。
邁克羅夫特起身:“請稍等,夫人。”
伯莎伸向門把的手停了停。
“很感謝你的直率,”坐在床上的邁克羅夫特慢吞吞說,“但關鍵在於,我不認為我出現了任何記憶紊亂的情況。”
她回過頭來。
四目相對,邁克羅夫特維持著平靜開口:“但我確實不記得你。”
……
十分鐘後,伯莎終於搞明白了具體情況。
“所以你的記憶沒問題,”她總結道,“但是在你的大腦中,從頭至尾就沒有關於我的任何信息。”
“我對我的記憶能力頗有自信。”
邁克羅夫特坐在床邊:“如果你是我的妻子,夫人,你應該領教過這點。”
伯莎:“當然。”
邁克羅夫特:“那現在——”
伯莎:“所以你是其他世界來的了。”
邁克羅夫特:“嗯?”
迎上床邊紳士的目光,伯莎勾了勾嘴角,卻沒有笑出來。
該怎麼說才好?不愧是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即使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個女人,也沒有流露出任何驚訝或者意外的姿態。他心底肯定困惑又震驚,但這個男人就是喜歡將一切都藏在無懈可擊的禮貌和平靜之下。
伯莎花了好幾年,才把邁克羅夫特的真實情緒從他的盔甲之下“扒”了出來。
如今麵對一個“嶄新”的邁克羅夫特……她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起初他們在南岸街見麵的時候。
“感謝你的坦誠。”
伯莎揚了揚頭,她從梳妝台前拿起自己的發飾,隨意地將長發挽了起來。牙買加女郎側了側頭,漂亮的黑發半遮臉頰,模樣動人又帶著幾分挑釁意味。
“那麼,”她笑著說道,“現在輪到我給你講個很長的故事了,親愛的。”
什麼故事?
自然是他們從相識到結婚的故事。
伯莎不是個擅長講故事的人,但他們之間也不需要精彩紛呈的敘事渲染。她言簡意賅地轉述了全過程,省略的部分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自然會用自己那超凡的大腦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