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 待楚留香幫老友解決完麻煩,又回了一趟“家”中。
剛吃了頓美味的菜肴, 回頭就被李紅袖逼著背了整整兩頁武林人物的資料。
見對方似乎有變本加厲的意思,趕緊卷起五千兩的生活費跑路。
莆田少林寺。
一想到馬上見到知己, 楚留香心情雀躍,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他看了眼頭頂的太陽, 平時這個時候無花通常在大殿誦經。
於是,他悄摸著溜進無花的住所,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
結果, 對方先給了他一個驚嚇。
房間還是那個擺設, 不過桌子凳子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昭示主人離開了好長一段時日。
楚留香皺著眉頭,在屋中轉來轉去,心裡頭開始焦躁起來。
這個無花果然趁自己不在溜出去了!
楚留香等了又等,待寺廟鐘聲敲響, 眾僧人午休之際, 這才叨擾天峰大師。
天峰大師剛回到自己的居所, 舒舒服服坐在榻上, 喝上香氣四溢的茶水。
剛喝了兩口,就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他看著神色掩不住焦急的藍衣青年, 嗬嗬笑道:“楚小友可是來詢問無花的去向?”
“正是。”楚留香道:“晚輩過來找無花,發現他似乎有一段時日未歸少林寺,心中免不了擔憂。”
天峰大師目光慈愛地看著青年,道:“無花有小友這個朋友, 乃是人生之大幸。”
楚留香道:“大師謬讚了。”
天峰大師那雙歲月浸染的滄桑眼眸溢出一絲笑意,他抬手斟了杯茶向前推了推,道:“這茶不錯,小友何不坐下來品嘗一番。”
楚留香卻之不恭。
房間恢複了平靜,一老一少靜靜喝著茶水,誰都沒有出聲。
許久之後,天峰大師開口道:“小友可是等得心急如焚?”
楚留香放下茶杯,笑道:“有這般好的茶水,等到明日,晚輩也願意。”
天峰大師笑著打趣了一句,道:“老衲這裡的好茶就這麼丁點,可不夠讓小友喝到明日。”
楚留香道:“請佛容易送佛難,大師還不趕緊告知晚輩無花的去向,好速速打發晚輩離開。不然,慢上一點,晚輩可是要將大師的好茶禍害個乾淨。”
天峰大師笑道:“對極對極,老衲這就告知小友。”
提到無花,天峰大師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甚至平添了幾分愁容。
楚留香突然緊張起來。
“無花他……”天峰大師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道:“他已還俗。”
楚留香張口結舌,道:“還,還俗?”
雖然早聽無花說過此事,但是他清楚其中開玩笑的成分比較大。
如今無花真的還俗了,這就不是玩笑話。
楚留香道:“他為什麼還俗?”
天峰大師道:“他遇上了一個麻煩。”
無花先前也說過他遇上了一件麻煩事,但是後來告訴他,已經找到解決的方法。既然找到解決之道,為何還要還俗?
楚留香百思不得其解。
天峰大師又道:“小友與無花感情甚篤,小友可知道無花的身世?”
楚留香道:“晚輩隻知道無花的父親乃是扶桑第一武士天楓十四郎,丐幫少幫主南宮靈乃是他的親弟弟。”
天峰大師點了點頭,道:“他能讓你知道這些辛秘之事,已然把你放入心中。”
楚留香心裡熨帖,嘴上卻道:“無花若真把晚輩放在心中,也不會不告而彆。”
無花可是天峰大師的愛徒,聽了這話,天峰大師不得不替徒弟辯上一句,道:“楚小友來得太遲,我那徒兒頭發都快等到肩頭,實在等不及了,這才留下口信離開。”
楚留香:“…………”
無花的頭發長得也太快了吧!
大半年的時間,就長到肩頭,這是什麼雜草瘋長速度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敢問大師,無花現在去了何處?”
天峰大師道:“他去了大沙漠。”
楚留香驚訝道:“他去大沙漠做什麼?”
他實在無法理解細皮嫩肉的無花為什麼想不開地跑到大沙漠遭那份罪。
天峰大師又是一歎,道:“小友可知無花的生母是誰?”
楚留香愣了下,道:“晚輩雖然聽無花提過幾回,卻也不是很清楚。”
他隻知道無花的母親樂忠於給丈夫戴綠帽,其它一概不知。
天峰大師道:“他定然不想小友為他擔心。”
楚留香沉吟道:“莫非無花的生母身份較為特殊?”
“正是。”天峰大師沉思半晌,道:“以無花與小友的關係,這事告訴給小友也無妨。無花的生母正是昔日黃山世家唯一的遺孤——李琦。”
楚留香一驚,他忽然想到十多年前,華山七劍一夕之間被人殺害。
當時,就有人說這是黃山世家的亡靈前來複仇。
現在看來,另有隱情。
楚留香道:“華山七劍被殺,可是她下的手?”
天峰大師道:“多半是她。”
楚留香道:“華山七劍各個都是一流高手,連黃山世家都被滅門,不過十多年的功夫,李琦的武功為何變得如此高強可怕?”
天峰大師道:“定然是遇到了什麼機遇。”
楚留香沉思片刻,道:“無花去了大沙漠,顯然是去見李琦,我混跡江湖這些年,從未聽過李琦的名號,想來她已經改名換姓。”
“阿彌陀佛。”天峰大師雙手合十,道:“小友說的不錯,李施主早已改名換姓。如今,大沙漠上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正是改名換姓後的李琦。”
楚留香心中隱隱有了猜測,果不其然又聽天峰大師道:“她便是石觀音。”
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