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白微通知完出行,陸英便過來了,他是帶人來給白芷準備行李的。
白芷一直刻意回避與陸英有過多的交集,因此對話也是乾巴巴的。陸英問她需要帶什麼的時候,白芷怔了一下:“啊?你們看著辦吧,這邊出行的準備,我是真不懂。”她平常旅行最不能忘的就是充電寶和姨媽巾,其他的東西統統隨緣,了不起現買。在這裡是沒個條件的,仿佛什麼東西都得帶似的。
陸英點點頭:“那我就準備上了,書籍也都給你帶上吧。”
說完,又是無語。三人呆站了一陣兒,白芷忽然指了指牆:“那個,還有五天。”她對陸英總比對另外兩個要更客氣一些,多解釋了一句:“我不是逼你們啊,可看這樣兒,三五天是解決不了的,是不是得有個說法了?免得互相猜疑耽誤事兒。”
陸英與商陸起初都不讚同白微帶白芷出行,他們看來,將白芷留在府裡由他們保護起來是最好的,路上太容易出意外了。白微隻說了一句話:“還有五天,她不好應付。”
現在看來,還是白微更了解白芷。
陸英麵顯愁苦之色:“姑娘,能否寬限……”
白芷的眼珠子轉了兩轉,道:“我要知道全部的信息,彆說你們沒瞞我。”
白微忍氣道:“這個我路上會跟你說清楚的,”又加上一句心裡話,“我看你也不信任我們!”
白芷笑笑,甜甜的:“彼此彼此。”
師兄弟二人隻得將情況細細與她講了一回,他們果然是瞞了她不少細節。比如消失的那一注銀子是不止五萬兩的,吳家與白翼都是有名望的大俠,曾向不少人募捐,白翼也拿出了銀兩來。現在這些都不見了。丟失的也不是現銀,而是拿銀子兌的銀票,但是票號那裡顯示這筆錢已經被分批、分幾個點提走了。
白翼至今音訊全無,但是江湖上卻零零星星地傳他的謠言。陸英這裡壓下去一陣,過不幾天又有新的流言傳出,這回更妙,直接來了物證。若非白微他們一直沒有停止過行動,恐怕這鍋就要背牢了。
白芷問道:“分批?”
陸英道:“每個票號每張大額銀票都會有標號,我們查到了銀票,它們都被用過了,或買藥材,或買布匹,或買糧食,都是賑災能用到的。正因如此,江湖上明理之人才不會相信師父是凶手。可是師父卻依舊下落不明。”
白芷坦誠地說:“那你們麻煩大了,兩種情況,一、就是你們師父乾的,好好好,彆急,我知道你們不願相信,看起來也不大像是他;二、他被人算計了,而且這事兒背後恐怕還有更大的陰謀,我有點懷疑這個局是衝你們師父去的,那就麻煩了。不過我覺得他現在沒死,隻是不方便出現。”
白微啞然,這與他推測的情況差不多,但是他想不通世上還有什麼樣的陰謀、什麼樣的人能夠把他師父給困住。
陸英則打起精神道:“那,不知姑娘能寬限幾日呢?”
白芷想了一想,道:“我會跟他到案發現場看看,這一路上我會配合,到了之後看情況再說。如果短時間,一周,哦就是七天,能解決了,我就等你們解決之後跟令師談談。如果不能,你們就得配合我。”
白微與陸英對望一眼,陸英點點頭:“好。我去準備。”留下白微與白芷大眼瞪小眼。
白芷先有了動作,對白微伸出一隻手:“重新認識一下,白芷,二十七歲。”
白微一愕,眨眨眼:“你這麼大年紀了?”眼帶詢問地也伸出手,在白芷的暗示下與她握了握手,一觸即離,問道:“那你的丈夫孩子呢?”
白芷送了他一個白眼:“呸!我還是個寶寶呢!”
白微被噎了一下,心道,二十七歲沒嫁出去,果然難纏得緊。輕哼了一聲:“你真是有心了,還要當著師兄的麵再談一回條件,難道我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得啦,咱們倆就不要再互相耍心眼兒了,浪費。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啊。”
白微憑借領悟力猜出她話中的意思,又哼了一聲,道:“好吧,我也不知道你說的真假,不過,路上你最好不要離我太遠。”
“明白,你們沒打死我,是因為你們師妹,外麵的人是沒有你們這樣好心的。萬一打個半死,殘廢了還得我受著。”
白微每次與她說話都覺得心累,他不喜歡這種不在掌握中的感覺,白芷卻偏偏是一個變數。運了一回功,將火氣壓回去,白微又恢複了溫和公子的樣子,說:“那,今天早點休息。”
“好的,二師兄。”
白微不知道二師兄的梗,本能地覺得她的表情不懷好意,扭臉便走。
陸英的效率非常高,第二一早便將一切準備就緒,與商陸一同將二人送到碼頭。白芷還是簡潔的打扮,頭上被罩了個帷帽,也跟白微並排站著,聽陸英最後的叮囑。
陸英遲疑地說:“先前不知道,原來您比我們年長,有怠慢之處還望海涵。師弟一路上若有失禮之處,請您多擔待。並非我們不信任您,隻是事關重大。”
白芷擺了擺手:“陌生人間的信任,不外是基於能力、智力、品德,這些都需要時間來證明。如果我沒有坐上三十天的定力,你們不會認真聽我說話。你們要沒個條理,我也不會跟你們浪費時間。都一樣。”
陸英頓了一頓,商陸搶先說:“我們怎麼會對師妹不利?你心眼兒也太小了。”陸英低喝一聲:“三師弟!”轉對白芷道:“一路辛苦。”
白芷笑笑,意識到他看不到自己的臉,便說:“沒事兒,挺新鮮的。”
兩下又沒了話講,白微道:“走了。”
白芷猶豫了一下,還是對陸英說:“謝謝了,這麼多天。”扶著細辛的手上了跳板,轉進船艙安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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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英安排得十分妥貼,白芷也有幸沒有暈船的毛病,她的艙房在上層,除了空間小一點,其餘竟與在白府住的時候沒有什麼大差彆。要說不同,就是白微開始教他習武。
不同與江湖上的野雞門派,白家的武功成體係,內外兼修。傳說中師妹很低的武功,起點其實是很高的,隻是原主姑娘悟性可能不好又或者毅力不太行再或者這兩樣都缺,練了一年才有點氣感,原主就放棄了進一步的修煉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