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眼前一片漆黑,白芷又躺了一會兒才慢慢收斂了意識,試圖起身。她希望自己隻是做了一場不倫不類的夢,說是江湖,從來沒動過手也沒見過死人,說是習武,也沒飛得起來過。一定是夢吧。
唔,遮光簾的效果真不錯,如果身體不要生鏽就完美了。起身的過程能感受到每一個關節在吱吱地響,白芷翻了個白眼,發誓要戒酒。
“咚!梆!”
“臥槽!啥破玩兒啊?還撞頭?”白芷叫出聲來。
“快快快,有動靜了!”不遠處還有些人聲傳來。
【艸!不會是喝進急診了吧?】白芷的臉白了,【傳出去要上社會新聞的,我不要麵子的呀?】
一陣叮當腦袋上忽然一亮,刺得白芷流下了淚水。一個聲音安慰著她:“好了,好了,醒了就好了,大哥在呢。”
白芷越聽越覺得這個聲音熟悉,擦著眼淚抬起頭來,看到陸英憔悴的臉。兩人麵麵相覷,陸英小心地說:“阿芷?”白芷一噎,憋出一句來:“今天初幾了?”陸英聽了之後表情變很複雜,伸手將她扶起來:“你,躺這兒三天了。阿微隨師父去了連天城。”
白芷問道:“護心丹是怎麼回事兒?我……”
陸英道:“你先出來。”
白芷低頭一看,好麼,她一直躺棺材裡呢!躺得太久了,她的腿隻能抬高半尺,陸英說一聲:“得罪了。”將她從棺材裡抱了出來,人一落地,陸英便收回了手,低聲道:“師父很生氣。還有點時間,我給你細說,我算明白師父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了。”
白芷道:“還沒回家先喂-毒-藥,換了我也得跑。你怎麼能留下來的?”
陸英指著地上一個蒲團說:“你坐,聽我慢慢說。”自己卻彎下腰,從棺材裡撈出幾樣東西,抱著坐在白芷麵前,一麵整理一麵說:“是顧家出了變故,顧爺內定的繼承人本是長子顧熙宮,他受了重傷,他的兒子也死了。顧爺瞧不上旁人,召師父回去。護心丹是被人給換了的,師父離家有點久,一時大意。”
“那現在沒事了,他……你師父人呢?”
“師父很生氣,說你們不該這麼做,”陸英將包袱打開,“他回顧家了,說不能再連累人了。本以為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嗐,阿微跟著回去了。我們總比你有把握些,彆擔心。”
向白芷展示了包袱裡的東西:一張新的身份證明,一些金銀、一小包銅錢,一套換洗的衣服,一張地圖,一本小冊子,一把短刀,袖鏢、瓶瓶罐罐、火折子。陸英道:“這是給你的,所有的印記都抹去了,隻要你不說,應該不會有人將你與白家聯係在一起,以後的路,有勞你帶著師妹一起走了。阿微讓我轉你一句話。”
“哎?”
“裝進去之前,你已經斷氣了。”
白芷一頓:“哦。”
“他侍奉師父去,我是帶師妹回家安葬的。解藥是後來得的,他讓給你灌下去。如果下葬前師妹還陽,就安排離開,如果真的死透了,回家下葬。你路上就走,你是個明白人,師父的事情不能再生枝節了。”
白芷接口道:“我還是個啥都不懂的,去了就是送菜。對吧?”
“我們護不住你,水太深了。我也覺得你離開反而能安全些。”
白芷不是矯情的人,點點頭:“行。”
陸英小聲說:“千金難買早知道,該早些讓你習武的。”
白芷對著他就灑脫得多了:“一個月,能練個什麼鬼?”
“行走江湖要小心,不要忘了習武,好歹有自保的本事才行。打不過就跑。對了,那本是我寫的行走江湖的一些心得,知道你沒經過江湖,嗯,野宿、生火、做飯,也都寫上了。那些是藥,都貼上簽子了。短刀放在外麵,行走江湖,看到帶家什的人,許多人就先避開了,也能省不少麻煩。前麵有個野店,到那裡我就安排你離開。”